這一路,映蕓聽了不少關于弘晝和烏拉那拉氏的往事,這些原該本塵封的記憶,卻從弘晝口中再一次被翻騰出來了。
到了寢殿門口,映蕓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終于不用再聽弘晝說那些與她毫無干系的話了。
“謝王爺相送。”映蕓朝他輕輕福禮,正欲回寢殿去。
“姝嫜!”身后的弘晝忽然叫了烏拉那拉氏的閨名。
這個名字,映蕓是第二次聽到,在后宮里,人人都恭敬地喊她一聲‘皇后娘娘’,而皇帝每次見面,亦是喚她‘皇后’。
所以,當弘晝忽然叫出這個名字時,映蕓又愣了愣,才緩緩地轉過身去。
“王爺還有事?”映蕓實在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
畢竟一個皇帝已經(jīng)讓她應付得頭痛了,若再加上一個自認為癡情的和親王,天吶,映蕓頭皮開始一陣接一陣地發(fā)麻了。
弘晝道:“有些話,藏在我心底二十年了,今晚,或許是上天眷顧,讓我可以一吐為快?!?p> 上天眷顧?映蕓暗暗搖頭,可對她來說,應該是上天懲罰吧,讓她大晚上亂跑,還要聽你說一通她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話。
映蕓急著脫身,道:“王爺有話就快說吧?!?p> 磨磨蹭蹭做什么,雖然這個時辰,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睡覺去,但難保不會有人碰巧經(jīng)過,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她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弘晝卻是慢悠悠地說道:“姝嫜,從前你我隔著宮墻,見一面猶如登天。此次你隨駕出巡,我時常能見到你,才知你與皇兄過得并不如意?!?p> 映蕓嘴角僵硬地笑了笑,他這都看出來了啊,然后呢,他預備怎么辦?
弘晝也像阿奈說過的一樣不靠譜,竟直言道:“這次出來或許是我們的機會,姝嫜,二十年前我就對你說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舍棄親王身份,隨你去天涯海角……”
他還想繼續(xù)說下去,但映蕓一臉的黑線,只想快點結束這個無稽的對話。
映蕓嘆了口氣,道:“請問王爺,您的福晉還健在嗎?”
“嗯?”弘晝愣住了,不知她為何會提起不相干的人。
映蕓直接了當?shù)卣f:“您看,您的福晉還活著,那要怎么安排我呢?王爺覺得我該放棄正宮皇后的身份,然后去給您做妾嗎?要真這么干了,那就是我腦子壞掉了!”
映蕓見他傻愣著,哼哧一笑,道:“王爺您還是回去好好待您的福晉吧,莫要有旁的心思了!”
弘晝顯然沒回過神,眼前這個烏拉那拉姝嫜,怎讓人覺得那么陌生了?
映蕓才不管他了,打了個哈欠,道:“王爺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回去睡覺了!”說著,她轉身離去,邁了兩步,又回過頭去,道:“王爺晚安,早些回去洗洗睡吧?!?p> 直到映蕓將寢殿的門合上,弘晝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站在廊柱后的皇帝,在聽到映蕓這番絕情絕義的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
之前一直以為皇后對弘晝有私情,看來一切都是他自己多慮了,她還是更看重皇后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