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巧妙退親
另一頭,王妙真那封信沒什么風(fēng)波地送到了張員外手上。
張員外原先起了納個農(nóng)女為妾的心思,還是因為陳秀梅的弟弟,陳寶根。陳寶根此人好賭,原來只是欠幾兩銀子,但他死性不改,這欠的錢越來越大,就跟挖了個坑越來越深,到最后深陷進去,就是再多的錢也填不上了。
賭場帶著人堵了陳寶根的家,揚言他若是還不上錢,就將他扭送到官府治罪!
陳寶根東躲西藏,還是被這些人揪出來,二話不說先打了一頓,陳寶根一陣哀嚎,最后保證一定會還錢,才送走這些活閻王們。
人走了,陳寶根望著一貧如洗的屋子,這些年他賭錢,家里能賣的都賣了,哪里還有銀子還他們?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出嫁的姐姐——陳秀梅。
陳秀梅回家省親的時候,說起王家前頭那個婆娘還留下來兩個拖油瓶,大女兒王妙真已經(jīng)十多歲,手腳勤快,但是為人軟弱,性子不出挑,很好拿捏。
陳寶根靈光一閃,萌生起一個歹毒的念頭。
恰好這時候,他得知張員外家里有一房小妾得病死了,張員外為了這事郁郁寡歡。
陳寶根便打起將王妙真賣給張員外的念頭,于是瞞著他姐姐陳秀梅,開始牽線搭橋。
這張員外也是個糊涂蛋,一聽陳寶根說他姐姐家里有個長得水靈的小娘子,立刻將悲傷丟到腦后,喊管家去王家提親。
所以這張員外,只是聽陳寶根說王妙真長得多標致,至今還沒見過王妙真的面。
一收到王妙真要求見面的信,張員外立刻喜上眉梢,次日便紅光滿面的去王家村“幽會”。
這頭王妙真就等著這一天,早早就收拾好自己,在樹底下等著他。
遠遠的,張員外瞧見一個小娘子,聲量窈窕,不胖不瘦,只是頭上遮著頭巾看不清樣貌。
張員外有些惋惜,但心底卻莫名的越加期待,躍躍欲試道:“小娘子,有什么事你說?!?p> 王妙真害羞地轉(zhuǎn)過頭:“張員外,妙真想問張員外一件事,張員外是真心要娶我嗎?”
“這是自然,小娘子不用懷疑本員外的真心,安心等著出嫁就行?!?p> 王妙真捂住臉更加羞澀:“你說真的嗎?”
張員外答得斬釘截鐵:“這還有假?!”
“既然如此,妙真也想對張員外坦白一件事,其實我……”王妙真說道一半故意停下,見張員外一臉好奇,便引他道:“我說實話,張員外可不要生氣?!?p> 張員外連忙點頭,小娘子就在眼前,哪里還會生氣。
王妙真故意磨磨蹭蹭,就是不說,湊巧一陣狂風(fēng)吹過來,掀起她頭上的布巾,唰地露出真容。
張員外一陣激動,見到正臉了!連忙睜大眼睛去看——“你你你!你是誰???!”
張員外咣當一聲坐倒在地,瞅著面前這長滿麻子、額頭大片胎記、嘴歪眼斜的女子,顫巍巍伸出手指。
他那貌美的小娘子呢?
王妙真驚訝一聲,連忙捂住臉,害羞道:“張員外,妙真要對你坦白的就是這個,妙真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從來都沒有自怨自艾,幸好張員外不嫌棄我的長相……”
“不不不!”張員外揉了揉眼睛,抖著聲音問:“你、你的樣貌一直都是這樣?”
王妙真點點頭,張員外雙手捶地痛哭出聲:“陳寶根!你這個天殺的!”
晴天一個霹靂!說好的水靈靈的小娘子怎么成了滿臉麻子?!
王妙真不悅道:“張員外,你可是說了不嫌棄我的長相,反悔是要遭雷劈的。”
張員外連連擺手:“不不不,這個親我不結(jié)了!你們趕緊把聘禮退回來!”
王妙真故作詫異:“不結(jié)了?張員外是嫌棄我的樣貌?剛才不是還說不嫌棄嗎?”
張員外眼眸閃了閃,睜眼說瞎話:“這也是迫不得已,我們張家養(yǎng)不起多余的人,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王妙真頓時哭道:“這可如何是好,消息都傳出去了,萬一人家看不上我怎么辦?”她一把抓住張員外的袖子哭嚎:“不行!你一定要給我個說法!”
鄉(xiāng)下婆娘就是粗魯!張員外揮開王妙真,一臉鄙夷:“難不成你還想賴上我?告訴你,這輩子都別想進我張家的門!”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我不信。”
張員外道:“我這就寫張字據(jù)給你!”
他叫來張家護衛(wèi),寫了張保證書,保證不會娶王妙真,然后在上面按下自己的手印,扔給王妙真。
“我們走!”張員外說完,怒氣沖沖地離開,這個陳寶根,差點被他騙過去!回去一定不會放過他!
王妙真站在原地,仔細將保證書疊好,這東西,以后可是重要證據(jù)。
回去的路上,她找了條河將臉上點的麻子和胎記都洗掉。
為了讓張員外嫌棄,她下了好大功夫,不過這點小偽裝,根本不在話下。
如今一樁心事解決,王妙真頓覺渾身輕松,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那張員外回到家,叫人打了一頓陳寶根,氣不過摔了好些個杯子,破口大罵。
正好被那日來王家送聘禮的幾位家丁聽見,疑惑道:“老爺,我們見過那小娘子的樣貌,雖說沒有府上幾位夫人好看,但也是小家碧玉,根本談不上貌丑?!?p> 張員外瞪眼:“你說什么?你們見過那丫頭的相貌?”
“是啊,她長相清秀,臉上也無麻子,更無胎記,老爺是不是認錯人了?”
張員外聽他們這么一說,立刻便反應(yīng)過來,王妙真欺騙了他!
咬牙切齒道:“好個厲害的小娘子!”又想到自己寫的保證書,保證不娶她,在心底對王妙真恨得牙癢癢。
一個鄉(xiāng)下丫頭,竟然有如此心計,看來不論是不是真假,都不能應(yīng)了這親事!
但就這么放過她,張員外又不甘心,渾濁的雙眼閃過陰狠毒辣的光。
沒過幾天,媒婆又帶人來到王家,陳秀梅歡天喜地地將人請進來,眼角覷了眼門外。
媒婆臉拉得老長:“別看了,這回不是送東西,我是來替張員外要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