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里,火光的晃動照亮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姬白初身上的紅衣尤其鮮艷。
“姬白初,你不在養(yǎng)心殿侍奉皇上,跑這里來做什么?”皇后先發(fā)制人,老母雞護雛兒一般擋在太子和三公主前面。
“皇上聽聞這海棠宮熱鬧非凡,特讓姬白初來瞧瞧?!奔О壮跽局鴽]動,神情淡漠:“倒是沒想到皇后娘娘也在這里,那正好,也一道聽聽皇帝的旨意吧?!?p> 從姬白初身后走出來一個圓滾滾的張公公,是伺候皇帝資歷最老的太監(jiān),連皇后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只是當張公公宣讀完圣旨之后,皇后和太子的臉都氣綠了,原因無他,皇帝竟直接將三公主安排在了露華宮,與容珩的慶云宮門對門,雖然沒有直接安排進慶云宮,但也差不多了。
這讓皇后和太子他們怎么咽的下這口氣!
尤其是在太子還負傷的情況下,他們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煮熟的鴨子跟別人飛了!
“慢著!”皇后上前擋住來拉人的太監(jiān),“誰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請皇后到一邊歇著?!奔О壮跤迫婚_口,淺淡的音調(diào)卻暗含著不容置喙的冰冷。
有兩個善武的丫鬟一左一右架住皇后的胳膊,抬起來就走,皇后毫無招架之力,叫囂著要將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統(tǒng)統(tǒng)斬殺。
沒了皇后的庇佑,太子自然是直接被護衛(wèi)打暈扛走。
“姬白初,你竟敢對太子動手?本宮要稟告皇上將你處死!”皇后渾身發(fā)抖,眼神如果能夠化爪,一定將姬白初撕碎。
姬白初并不在乎這點程度的恐嚇,微微頷首道:“皇后娘娘怕是誤會了,太子殿下傷痛暈厥,姬白初只是派人送回去歇息而已,夜深了,娘娘也該回寢殿歇著才是?!?p> 話落,架住皇后的那兩個丫鬟再也沒給皇后過多言語的機會,差不多是押犯人的架勢了。
皇后一走,世界都安靜了。
落單的三公主有些為難,太子這個依仗走了,她只得是將視線轉到容珩和姬白初身上,卻不知該向誰開口。
姬白初朝張公公點點頭,“勞煩公公帶三公主回露華宮了?!?p> 張公公笑著應下,不一會兒,連三公主也被人帶走了,海棠宮更清凈了。
“怎么把那個麻煩塞給我了?”
容珩再也忍不住了,只要一想到那個只會哭喪臉的女人在面前晃,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是很麻煩,所以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姬白初懶懶地回答完,便微笑著對翊王爺說:“翊王爺今晚應該睡不著了,不如去露華宮守著,明日一早自會有人接替王爺。”
這不是商量的語氣,翊王爺就算是心有不滿,被容珩大眼一瞪,還是屁顛兒屁顛兒地去了露華宮。
容珩撇撇嘴,跟著姬白初到了司禮監(jiān),就是不想明早一睜眼就看到倒胃口的人。
“初白,你讓翊王爺?shù)仍诼度A宮,是為了公主跟前的女官吧?”詢問的口氣也不過是傳遞篤定的信息。
“是啊,公主遇刺,女官卻恰好不在,可疑?!?p> “抓起來問問不久知道了?”容珩才不會將那些無關的人放在眼里。
“她會自己出現(xiàn)的,也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過你是不是該回你的寢殿休息了?”姬白初蹙眉。
“你怎么一張嘴就是該休息了?難道我就不能夠睡在這里?又不是沒有睡過!”嘴硬心慫的容珩翻身上床,占據(jù)里側位置,這樣就不會被輕易趕走。
姬白初搖頭嘆氣,拉過錦被和衣躺下,“睡吧。”
天剛蒙蒙亮,翊王爺那孔武有力的腳步聲就踏進了司禮監(jiān)。
他神色慌張,幾乎是跑著沖進來的,也不管容珩那副被吵醒的不耐模樣,大喊:“不好了!南雪國公主和太子一起鬧上養(yǎng)心殿了!”
“大驚小怪,讓他們鬧去吧,還能翻天不成?!”容珩抓著糟亂的頭發(fā),心里也糟亂一團。
“是,翻天不至于,翻了慶云宮是鐵板釘釘!”翊王爺瞧了一眼姬白初,希望有人明白茲事體大。
“不急,翊王爺留下來同我們用早膳吧,想來皇上的傳召還需要些時間?!奔О壮鯗睾偷匦α耍€真的就坐下來拿起了筷子。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太監(jiān)都不急,他這個王爺還急個屁!于是也拿起筷子,胡吃海塞起來。
果然,等到早膳撤下,他們喝了一杯新茶,張公公才姍姍來遲。
熏香沉沉的養(yǎng)心殿,皇帝神情萎靡地斜躺在榻上,皇后垂首坐在床邊,太子站在皇后身邊,中間還跪著那個去而復返的藍衣女官。
容珩和姬白初一到,三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便直直地射了過來。
藍衣女官背對著他們,聽到腳步聲,立馬抬頭沖皇帝慷慨激昂,“請大周國主還我南雪國公主一個公道!”
姬白初不以為意,嘴角始終是似笑非笑地彎起弧度,恍若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何女官想要怎樣的公道呢?”皇帝氣息虛弱,渾濁的眼睛卻讓人毛骨悚然。
女官并不露怯,不卑不亢地行禮道:“昨日姬公公囂張至極,絲毫沒有將皇后、太子,以及我國公主放在眼里,甚至將公主強行關押在露華宮,臣斗膽請國主嚴懲姬公公,并準許公主回驛館休養(yǎng),公主體弱,再也經(jīng)受不起任何驚嚇了!”
皇后也凄聲附和,還將手腕上的青紫扼痕露給皇帝看,好不可憐。
太子自是不必說了,他胳膊上那纏得像紡紗機的紗布,正無聲地提醒著姬白初的暴行,她倒是比那刺客還罪大惡極了。
容珩的視線如刀尖利刃般掃過那對惺惺作態(tài)的母子,看的他們心里發(fā)虛,聲音也不自覺低了下去。
皇帝將這一切都默默地看在眼里,咳嗽兩聲,道:“姬白初,何女官所指,你可有話說?”
姬白初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何女官,禁衛(wèi)軍的職責便是維護皇宮安全,殺手行刺公主失敗,難保不回卷土重來,加派人手不是理所應當嗎?強行關押這一說,太過無理?!?p> “若何女官非要追究,姬白初倒想問上一問,昨晚公主遇刺,何女官身在何地呢?”
“我……”
“何女官一進宮就直奔養(yǎng)心殿狀告姬白初,早就知曉公主被困露華宮,想來我大周皇宮里的消息盡在何女官掌握之中吧?”
“你……”
“何女官還是想清楚再回答的好,說不定,就該輪到我大周向南雪國討公道了?!?
七個倫晚
讓我想想,小鮫人有了浪漫的約會,下一part是不是就該有一場轟轟烈烈的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