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章爆了。
不止在“市一中”的貼吧里爆了,很多吧友還不管是否盜版原創(chuàng),紛紛下載轉(zhuǎn)載,轉(zhuǎn)發(fā)在自己人人網(wǎng)、扣扣朋友圈里。
春夏本來就圖個樂子,就連注冊的賬號也是隨便起的名字,可是沒想到事態(tài)有些超乎她的控制。
直到有一天她走在學(xué)校走廊里,驚鴻一瞥之間看見有女生扎堆,手里還拿著手冊。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是自己亂畫的漫畫。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湊在一團(tuán),像是犯罪分子在接頭一樣,透露著壓抑的興奮和躲閃。
一本手冊你傳我,我傳你,各個臉色通紅不可說。
春夏從背后靠近,伸手一奪,便搶過了手冊。
一看,還真是自己畫的東西。
怎么什么時候出版了都不知道?
說是出版,其實就是有人下載了做了個打印版。
春夏假裝好奇問道:“你們在看什么?”
女孩子們一看見春夏便嘰嘰喳喳的打開了話題。
“春夏,這可是最新的少女讀物,漫畫《深柜玩物》,最近可火了!”
“就是就是,我們班女生都看過!”
“上節(jié)課我差點就被數(shù)學(xué)老師抓住了,還好反應(yīng)快,藏了起來?!?p> 春夏翻了幾頁,忍住唇邊笑意,“這講的是什么?怎么里面畫的都是男的?”
“這你都看不出來啊!”一個女孩子奪過了漫畫,指著上面的人物道,“喏,這個明顯畫的就是段晏秋嘛?!?p> “這個是趙煜嘛。這么明顯……”
春夏強忍笑意,“這兩人在干嘛?。俊?p> 女孩子們鬼鬼祟祟的拉她去了墻角,一副做賊的樣子,“這個叫搞基,搞基你知道吧?”
春夏無辜茫然的搖頭,心里卻已經(jīng)樂瘋了。
“哎呀,就是兩個男人……那個……”
春夏唇邊的笑快繃不住了,驚訝道:“不會吧,兩個男人也能……”
“這你就不懂了,兩個男人在一起多賞心悅目啊?!?p> “而且我們還沒有情敵了!”
“帥哥都是要和帥哥在一起的!”
“我就說他們兩個人之間有點什么!”
“別說,我現(xiàn)在看他們兩個人,總覺得火花纏繞?!?p> 女孩子們捧著漫畫又開始嘰嘰喳喳,臨走時還友情贈送了春夏一本,春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到了自己座位,隨后夾在一本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剛坐下沒多久,又聽見“篤篤篤”三聲敲課桌的聲音。
這熟悉的配方和節(jié)奏,恍惚間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抬眼,果然是段晏秋。
春夏一個哆嗦。
心虛到了極致。
所以,她率先開口了,“你干啥,我在學(xué)習(xí),你別打擾我?!?p> 段晏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身上有少年運動之后特有的汗味。這讓春夏想起了一個詞。
香汗淋漓。
敵不動我不動,春夏幻想自己是固若金湯的城池。
手指滑動,段晏秋正在抽開她包裹在漫畫外面的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
春夏大驚,手指用力,死死摳住。
段晏秋用力,“嘩”的一聲,抽開了。
她和她的小漫畫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暴露在段晏秋的眼皮子底下。
春夏尷尬得恨不得自盡當(dāng)場。
于是,她做了一個撇清自己的決定。
她將漫畫給大佬恭敬遞了過去,“你想看?”
段晏秋咬牙看著她,“看過了?!?p> “好看嗎?我才看了一半?!?p> 少年瞪著她,眉頭緊鎖,“你自己畫的自己不清楚?”
春夏心頭一驚,怎么有人知道這漫畫是自己畫的?
只要嘴夠硬,就沒有證據(jù)。
春夏秉承這一原則,搖頭道:“你在說什么?這個是她們給我的,說是貼吧里面有人發(fā)的。段同學(xué),你別胡亂攀咬?!?p> 春夏的神情真誠得猶如圣女。
段晏秋冷笑一聲,“死鴨子嘴硬?!?p> 段晏秋當(dāng)時估計是真氣了。
他當(dāng)時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雖說青春叛逆,又有些孤僻,可仍覺得世界一片美好。
直到遇見了佟春夏。
這個沒皮沒臉沒心沒肺還總是笑呵呵的背后捅你一刀的姑娘。
段晏秋第一次體會了人心險惡。
只見段晏秋上前一步,在她課桌上堆積的書本之中翻找,并抽出了一張畫紙扔在她面前。
上面畫的剛好是漫畫里段晏秋的原型。
還未等她開口,段宴秋似乎猜到了她會說什么,率先堵住了她的話,“你不要解釋,我上周就看見你在畫這個?!?p> 面對這如山的鐵證,佟春夏抿了抿唇。
她眉尖輕蹙,臉上若說悔恨,有那么一丟丟吧。
但也絕對是因為被抓包的緣故。
佟春夏站起身來,她個子不高,剛到那少年的鼻子處。女孩子仰起頭,下顎微揚,眼底有跋扈的笑意。
她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
眼睛深處,亮得像是一團(tuán)火,又像是不可直視的驕陽。
“是我畫的,你又能怎樣?”
這回輪到段宴秋驚了。
他眉頭緊鎖成“川”字,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微縮。
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罪魁禍?zhǔn)住?p> 佟春夏眉梢一揚,“段同學(xué),我想問問你,就算是我畫的,你又能怎么樣?是告老師還是找你爸媽?。磕愫孟褚膊粣鄞蛐蟾?。你又不是混子,也不能打我一頓。你家教良好,似乎也不會罵人。你除了瞪著我,或者打碎牙齒混血吞,好像也沒有什么其他辦法哦。”
佟春夏攤手,笑瞇瞇的看著段宴秋。
“而且,不是你之前讓我解決的嗎?你看,現(xiàn)在是不是沒人討論我暗戀你這件事了?”
段宴秋此刻腦子里只有四個字。
豈有此理。
怪不得這幾天女孩子們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怪不得他和趙煜一說話,旁邊經(jīng)過的女孩子就面色緋紅,好像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怪不得他最近發(fā)覺唯一的幾個朋友們看著他的時候似笑非笑。
直到有熱心吃瓜群眾偷偷遞給了他一本小冊子。
段宴秋只能瞪著罪魁禍?zhǔn)?,到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只能瞪著她。
佟春夏說得對。
他不會罵她,也不會打她,因為良好的家庭教育,讓他做不出這樣下三濫的事情。
事情好像真如她所說。自己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