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超圣面露尷尬,李大康擠眼弄鼻地說:“是啊,孫總他可是撿著大便宜了!”
“就你那個窮地方,能有啥便宜可撿?”
“他硬是把我的一個活寶給挖走了?!?p> “啥活寶?”
“一個大活人唄!”
“啥?”
“大活人啊!”
“他把你的人給挖走了?”
“是?。 ?p> “快說說,到底是咋回事?”龐耀宗滿臉好奇地望著李大康。
李大康喝一口水,不緊不慢地說:“孫總借著酒勁,硬生生把我們陵坊農(nóng)場的一枝花給挖走了。”
“不記得你那兒有啥名花呀?”
“是花仙子?!?p> “別繞了……別繞了……”龐耀宗拉長了臉,說,“老李你這是跟誰學(xué)的?說話云山霧罩、拖泥帶水的,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李大康笑了笑,說:“他把我的鎮(zhèn)場大美人給挖走了?!?p> “你那兒有大美人嗎?”
“是啊!”
“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去吃個飯,應(yīng)該能知道的,就是場部食堂里那個小姑娘,干干凈凈、漂漂亮亮的小天仙,白白便宜了孫總。”
“這可有點奪人所愛的意思了,舍不得了吧?”
“舍不得也沒辦法呀,既然孫總看中了,我也只能忍痛割愛。”
孫超圣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說:“李場長,人可得講良心,不是你要我?guī)湍莻€女孩安排一份像樣的工作嗎?”
“這倒也是,咱不能老讓人家端茶倒水伺候人吧?得想法子給她一個好的前程,你們說是不是?”
龐耀宗拍了一下腦門,說道:“對了……對了,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那個姑娘好像姓董吧?”
“是啊,就是那個小董。”李大康笑著點了點頭。
“嗯,記得那個女孩子確實不錯,不光小模樣長得俊俏,聰明伶俐,嘴皮子也甜,難得一個好姑娘?!饼嬕谵D(zhuǎn)過身來,盯著孫超圣問,“孫總呢,你可真是慧眼識花??!不過你帶走也好,放在李大康那兒可惜了?!?p> “龐總,你這話可就不厚道了,放我那兒咋就可惜了?”李大康冷灑灑地問龐耀宗。
龐耀宗懟了他一句:“在你那兒充其量就是個端盤子的!”
“照你這么一說,孫總才是小董的貴人了?”李大康不懷好意的一笑。
孫超圣越發(fā)窘迫,表情卻裝得很坦然,說:“李場長,要不是你一再求我,要我?guī)椭莻€女孩子找一條出路,我能帶她走嗎?”
“還說呢,你帶著小董走后我才回過味來,可也只能啞巴吃黃連了。”李大康擺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來。
“我不是說了嘛,那么好一個苗子,放你那兒可惜了,跟著孫總一準(zhǔn)能出息成個人物?!饼嬕谡f完,抿了一口茶水。
孫超圣心慌意亂,唯恐李大康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不管怎么說,自己那是酒后失德,把人家給“那個”了,不得已才接納了李大康的調(diào)和建議。
真要是細(xì)究起來,那就是犯罪,要是李大康信口開河吐露出來,那可就顏面掃地了。
“言歸正傳,開始喝酒,不聊些沒用的了?!饼嬕谇〉胶锰幍貫閷O超圣解了圍。
他舉起酒杯,沖著孫超圣跟李大康分別示意了一下,說:“看來你們兩個早有私交,有些話也就用不著我多嘴多舌了,咱們今天在這兒小聚,我的真正意圖想必二位也已經(jīng)心知肚明,剩下的任務(wù)只有一個,那就是喝酒,不醉不休,先干為敬!”
說完,把滿滿一杯酒灌了下去。
乍一聽,龐耀宗的話好像很空洞,像是啥都沒說。
但孫超圣卻品出了其中的味道,無非還是為了改良項目那檔子事兒。
也好,既然你沒把話挑明,那我就跟著裝糊涂。
這樣一想,心里面就釋然了不少,一杯酒順順當(dāng)當(dāng)下了肚。
“好,不錯!老弟果然是個豪爽之人,痛快!”龐耀宗望著孫超圣那張被酒勁沖得扭曲了的臉,假惺惺夸耀起來。
孫超圣夾一口菜塞進嘴里,含混不清地說:“龐總您都放下了架子,把我當(dāng)自家兄弟看,那還有啥好說的呢?大碗吃肉、大口喝酒才是最好的表達!”
李大康插話說:“李某人能夠跟二位領(lǐng)導(dǎo)平起平坐,舉杯共飲,實在是三生有幸。我是個粗人,不會掖掖藏藏,有些話還是照直了說吧,你們都是我的頂頭上司,可不能看著我獨踞山頭,不管不顧,關(guān)鍵時刻還得二位扶植一把,但凡有好事美事,一樣都不能落下我李大康。來……來,意思都在酒杯里面了,我先干為敬!”
說完,他把酒干了下去。
孫超圣手舉酒杯,卻遲遲沒有往嘴邊放。
他聽懂了李大康此番話的意思,感覺就像吞了一只蒼蠅,嗓子眼里毛毛糙糙直發(fā)癢。
龐耀宗喝干了酒,見孫超圣發(fā)愣,舉著空杯問他:“孫老弟,這杯酒喝不下去了?”
孫超圣滿臉苦楚,說:“以前喝酒沒深沒淺,不知道愛惜身子,落下了胃病,咱這酒喝得太急了點兒,刺激得隱隱作痛?!?p> “你看……你看,大老爺們咋就這么矯情呢?胃哪有感情重要啊?大康老弟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那份了,不喝會傷人家自尊的,喝!放開來喝!”語氣里滿含著命令。
“意不在酒上,就饒我這一回吧?!?p> 孫超圣嘴上哀求,心里卻在給自己提醒:這回一定把牙關(guān)咬緊了,決不能再犯上次的錯誤了。
誰承想,李大康呼一下站了起來,粗野地說:“孫總,我李大康可是真心實意敬這杯酒,你不會連這點薄面都不給吧?”
“不是……不是,李場長,你想多了?!睂O超圣不得已站了起來,解釋道,“我不是不給您面子,實在是咽不下去?。 ?p> “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敬的這杯酒難喝是不是?”李大康陰沉著臉問他。
“這話聽上去有點兒刺耳??!”孫超圣淡然一笑,說,“不只是這一杯就,所有的酒我都難以下咽,胃口鬧騰,很難受?!?p> “得了,你要是不喝,那我就把咽下去的酒再吐出來,你可不要嫌我李某人齷齪!”
靠!
這算是哪一檔子事???
簡直就是無賴,是赤xx的威脅!
但孫超圣卻硬不起來,他心里面一直在發(fā)虛,唯恐李大康又拿自己跟董小宛的臟事兒來要挾,忙換成一副笑臉,說:“別……別,您千萬別吐出來,那樣多難受,我喝……我喝就是了?!?p> 說完,仰頭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