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的高個子說:“我們正在巡邏,突然聽見這個房間里有呼救聲,沖進(jìn)來一看,還真是出大事了?!?p> “你看到當(dāng)時的情景了?”
“是啊,不但親眼所見,還留下了證據(jù)呢?!备邆€子舉起相機搖了搖。
“你的意思是把當(dāng)時的情景拍下來了?”
“是?。 ?p> “打開讓我看看。”李大康伸手索要相機。
“不行……不行,我找給你看,相機不能給你?!?p> “為什么?”
“因為是我的個人財產(chǎn)呀?!?p> “小家子氣!”馮所瞪了他一眼,吼道,“提供證據(jù)是你的義務(wù),再說了,誰還稀罕一個破照相機呀,拿來!”
高個子只得乖乖把相機遞了過去。
在李大康的示意下,馮所打開了照相機,一張張翻看了起來,里面只有孫超圣的狼狽之態(tài),并不見其他過分的情景。
看完所有的照片后,李大康先望了一眼羞愧難當(dāng)?shù)膶O超圣,然后又轉(zhuǎn)過身,對著馮所小聲說:“讓他們幾個都走吧,別跟著瞎摻合了,告訴他們都把嘴巴閉嚴(yán)了?!?p> “有必要嗎?”
“當(dāng)然有了,說出去不但影響地方形象,還影響山莊的生意呢。”
馮所走到了那幾個人跟前,問他們:“你們幾個認(rèn)識那個人嗎?”
“你說那個壞分子吧?”高個子指了指孫超圣。
馮所提醒道:“現(xiàn)在還不能稱他為壞分子?!?p> “明擺著是嘛?!?p> “別啰嗦,只說認(rèn)識還是不認(rèn)識?!?p> “不認(rèn)識?!?p> 其他三個人也都跟著搖了搖頭。
“確定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那好,你們回去上班吧,給我聽好了,一定把嘴巴閉緊了,不能出去胡說八道?!瘪T所威嚴(yán)肅訓(xùn)誡道。
“那我的相機呢?”高個子小心問道。
“用完之后會還給你的?!?p> “你的意思是要帶走?”
“是啊,謝謝你為我們采集了證據(jù)?!?p> “可別給丟了,那相機好幾千塊錢呢?!?p> “瞧你那點出息!”
“那可是原裝進(jìn)口的。”
“知道了,弄壞了陪你兩個!”
那幾個人離去后,李大康對著馮所說:“有個事兒還得麻煩你一下,安排個人帶那個女孩子去一趟醫(yī)院?!?p> “我已經(jīng)安排了?!?p> “那就好,費用我們那兒出,用不著你掏一分錢,但一定要低調(diào),不能張揚出去,懂了嗎?”
“那他呢?是不是帶我們那兒處理?”馮所問李大康。
“還有什么好處理的,不就是一點意外嘛?!?p> “這可不像是意外?!?p> “他都醉成那樣了,還能干啥壞事?一準(zhǔn)是女孩扶他,一塊摔倒了,不就是屁大的事嘛?!?p> 馮所貼近李大康的耳朵,小聲問:“這么說你跟這個人熟了?”
“這還要問嗎?一般關(guān)系我才懶得摻合呢。好了……好了,就這么著吧?!崩畲罂狄桓辈荒蜔┑纳袂椤?p> “不行,程序還是要走的?!?p> “啥程序?”
“要向上面回復(fù)的?!?p> “一場誤會而已,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事嘛,你說是不是?”
“好吧,你先把人帶走,要是女孩檢查出問題來,我直接找你要人。”馮所轉(zhuǎn)過身,招呼那個年輕的警員扶起姑娘朝外走去。
李大康再次囑咐道:“讓大夫好好瞧瞧,我覺得肯定沒事,只是蹭破點皮罷了?!?p> “看情況再說吧,要是真的有問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一幫人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了李大康跟孫超圣兩個人。
李大康瞬間換了一副面孔,笑著拍了拍孫超圣的肩頭,說:“孫總,孫老弟啊,剛才把你給嚇著了吧?!?p> 孫超圣嘆息一聲,無言以對。
李大康接著說:“你也真是,怎么能動手呢?是不是覺得這樣才有情調(diào)?這點跟我就不一樣?!?p> “李場長,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沒把她怎么著呀!”孫超圣幾乎帶了哭腔。
“孫總啊孫總,我比你多吃了幾年咸鹽,啥事不懂?你也用不著遮遮掩掩了。不過你放心好了,我理解,絕對理解!”
“李場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進(jìn)屋后我就昏睡了過去,睡著睡著就覺得不對勁,睜開眼一看,還以為是做夢呢,慌亂之中想逃脫,也不知道怎么就傷到她了,實在是冤枉呀!”孫超圣咬牙切齒地解釋著。
“好了,你用不著給我解釋,我都親眼目睹兩回了,還用得著費那么多口舌了。不過,孫總你盡管放心,我既然能幫你擺平,就能為你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傳到外面去。”
不等孫超圣說什么,李大康又換成了一副關(guān)切的腔調(diào),說:“老弟呀,其實吧,這點小屁事不值得你驚惶,都是人之常情,用不著放在心上。走吧……走吧,咱們再換個更好的地方,繼續(xù)喝酒去?!?p> “不了……不了……”
“我都想好了,今晚再喝幾杯,權(quán)作是為你壓驚了,好不好?”
李大康說完,擁著孫超圣走出了房間。
邊走邊喋喋不休的安慰著,這不僅沒能使孫超圣釋然,反倒越發(fā)增添了幾許窘迫之感。
他恍惚覺得有無數(shù)只蒼蠅飛進(jìn)了心里面,又抓又撓,嗡嗡作響,難受得直想吐。
走出大門,一陣清風(fēng)拂過,才稍感輕松。
他長噓一口氣,朝院子里望了望,見只有自己跟李大康的兩部車停在大門外,就小聲問李大康:“龐總呢?”
“哦,忘了告訴你了,省公司打電話過來,說有急事要龐總趕回去?!崩畲罂缔D(zhuǎn)過身說道。
孫超圣蔫蔫地說:“我也該回去了?!?p> “不行……不行,你這樣的狀態(tài)怎么能回去呢?這樣吧,咱們再找一個有情調(diào)的地方,少喝一點,放松一下,無論如何也得給你壓壓驚?!崩畲罂祷剡^頭,緊盯著孫超圣的眼睛問。
“不了,我還是回去吧?!?p> “孫老弟,算你陪我好不好?”
孫超圣擺了擺手,說:“手頭也有不少事情等著我處理呢,該回去了,改日再玩吧?!?p> “啥狗屎貓屎的,讓手下那伙人干就是了,哪還用得著你親自打理了?就這么定了,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去前幾天剛剛開業(yè)的那一家山莊,據(jù)說比這邊更有特色呢?!?p> “李場長,對不起,我真的有事?!?p> 見孫超圣執(zhí)意要走,并且已經(jīng)朝著自己的小車走去,李大康也不好再強留,只得緊隨其后跟了過去。
到了車前,司機老丁和主任劉玉峰幾乎同時從里面鉆了出來。
孫超圣掃了他們一眼,見他們平靜如常,不見任何異樣,心里便釋然了幾分,看來他們對自己的“丑行”并不知曉。
他轉(zhuǎn)過身,握住了李大康的手,動情地說:“李場長,李大哥,小弟喝多了,讓您跟著操心了,謝了,多謝了!”
李大康牛逼哄哄地喊:“咱倆誰跟誰呀,用得著客套了?你放心好了,在陵坊這地兒,沒有咱老李辦不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