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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顏控啊

第二十七章 令人羨慕的兄弟情

我真的不是顏控啊 有匪才子 3244 2020-04-28 23:08:27

  離歌只覺得嗓子眼痛,胸口也痛地厲害,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手指緊緊地絞纏在一起。

  忽然耳邊又響起了弘元大師多年前的為她解的簽。

  “小施主命犯孤星,雖大富大貴,卻又大兇大煞,親緣極淺,易生離,輕死別,恐難善終啊。”

  生離死別,這是世間多大的苦難啊,然而對她而言,這苦難還傍著輕易兩字。

  所以,這些年她都不敢輕易交心給他人,若第一次,就交付在了欺騙與傷害中,她想,她是真的得聽由天命,孑然一身,孤獨終老了。

  “啪!”

  豆兒大的水珠滴落在離歌手背上,冰冷的刺膚感,讓她驟然回過神來。

  她抹下眼,往后一躺,把被子拉過頭,被子里的漆黑反而給足了她安全感,只是,顫抖的肩頭還是出賣了她。

  小秋端著托盤進來,就看到了離羽坐在床邊,眸色駭人,緊拽著潔面布,手背上青筋暴起,呼吸極不順暢,眼神兇狠,像是受到挑釁的野狼。

  而小姐,似是在被窩里哭著。

  離羽一見到她進來,猛地一個起身,把手里的潔面帕狠狠地甩進面盤里,咬著牙,繃著臉:“看好小姐!”說完,撩開珠簾,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小秋愕然,相爺最是怕小姐哭,小姐一哭,怕是要月亮他都要遣人去摘,而今日卻是拂袖就走。

  可是,小秋眸子轉(zhuǎn)了兩圈,就什么都懂,同時為情所擾之人,她又怎會不懂離羽為何做此反應(yīng)。

  他見不得她哭,更是見不得她為其他男人哭,相爺啊,怕是比她想象中還要深情,還要絕望。

  翌日,依舊是天色晦暗,鉛云底垂,與昨日不同的是,傾盤而下的大雨變成如毛小雨,正飄飄揚揚,歪歪扭扭地灑著。

  浴著小雨的朱雀大街自然不及往日熱鬧,街上行人稀少,一路下來,整條街上的店鋪掌柜皆是望著外頭無精打采,垂頭喪氣。

  這落雨天真是個擋財神啊,生意難做,生活不易啊。

  此時,從北城正門口有輛華麗的馬車自雨中迤邐而來,馬車前頭與后頭都是兩排衛(wèi)兵裝扮的男子。

  那群人有著相似的面孔,人高馬大四肢發(fā)達,凹眼睛,高鼻梁,大胡子,長得很是兇神惡煞。

  領(lǐng)頭那人偏偏還是個獨眼的,遠遠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寒蟬。

  那馬車往朱雀街一趕,路上的行人就愈加稀少了,街道上沒了往日商販的叫賣聲,行人的吆喝聲。

  有的只是小雨落到瓦上,落到青石板上的聲音,還有此刻馬車壓過青石板上的水漬發(fā)出的聲音。

  馬車上,一只潔白纖細的手指緩緩落下車窗簾幔的一角,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失落與失望。

  “九公主,您怎么了?”

  原來,此女子便是與南楚和親而來的九公主,百里雪。

  百里雪懶懶地往錦被鋪就的軟榻上一躺,撇著嘴:“本公主只是有些失望罷了,這一個月的奔波跋涉,經(jīng)過南楚那么多座小城,見了那么多南楚人,才發(fā)覺,南楚并沒有比北夷強上多少。小檀,本公主真的是無法想象,孔武有力,驍勇善戰(zhàn)的北夷壯士,竟然會輸給看著嬌小柔弱的南楚人。”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如此,公主你也不用受這遭罪了。”小檀豎著眉頭附和道。

  每當小檀一口一個“公主”時,主位上的白素心就隨之蹙眉,那雙嫵媚妖嬈的狐貍眼里寫滿了不滿。

  她緩緩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帶的玲瓏翡翠鐲,眼睛漫不經(jīng)心地撇了下小檀:“眼看都進金陵城了,小檀還不打算改口么?如今我坐在這個位置,你卻偏是朝著雪兒喊公主,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只怕會對我們此行不利,對北夷不利?!?p>  小檀聞言,惴惴不安地搓著手,看著白素心,陪笑道:“素心,這不是一時沒改過來嗎?”

  誰知白素心臉色更難看了,冷哼了一聲:“雪兒,要不就算了,冒名頂替公主的身份本就是欺君之罪,素心一直惶恐不安,現(xiàn)下還要處處提防有人露餡。若是有人嘴不嚴,就算我們外子里子裝得都很像,也是徒勞的,進了宮里,也是要分分鐘掉腦袋的?!?p>  語畢,白素心就想起身,做出讓出車里的主位給百里雪之勢。

  百里雪太陽穴突突直跳,連忙攔下她:“表姐,稍安勿躁,我們都裝上一路了,不也是沒有事?!彼O?,看看此刻正懊惱不止的小檀,烏黑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靈光一現(xiàn),她拍了拍白素心的手:“有了,表姐若是怕小檀嘴巴不嚴會露餡,要不然,入了宮,就讓小檀裝啞巴,等過段時間她適應(yīng)了我們的新身份,再尋個法子讓她開口說話?!?p>  白素心面露難色,心里頭卻是喜的:“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了小檀?”

  小檀趕緊擺手,急急說道:“不委屈不委屈,公主的安全更重要些。”

  原先小檀是求了好久,百里雪才答應(yīng)帶她來南楚,若是現(xiàn)在素心覺得她礙事,要趕她走,那才是最要命的。

  她喊了百里雪十幾年的公主,才短短一個月,確實是難改口,還不如干脆裝聾作啞,這樣一了百了,也不用擔(dān)心露餡,她也還是能跟在她公主身邊。

  若是能跟在公主身邊,再委屈的事她都愿意!

  百里雪見白素心平靜下來了,像是想通了的樣子,她在心底重重呼了一口氣。

  “雪兒,素心不解,聽聞南楚的皇子個個都是英年才俊,才貌不凡,不論最后宣帝為你擇了哪位皇子,都是居著正妃的位置,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為何寧愿當個陪嫁丫鬟,也不愿當王妃,甚至是太子妃?!卑姿匦哪笾中牡慕z帕,一臉正色地瞧著百里雪。

  她想知道,一開始就想知道自己苦苦追求的東西,為何在其他人眼中是如此地一文不值,避之如虎。

  和親?有何不好,且不說那個皇子品性樣貌如何,單是王妃這個位置就遠遠夠了。

  她這種人可以不要愛,但是不能不要權(quán)不要勢,她只有爬得夠高,才有資格享有其他東西。

  她原以為她要一輩子待在底層,任人踐踏,永無出路,不曾想,她有個傻子表妹,呵。

  白素心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帕子抹了下嘴角,順便擋著了微微勾起的嘴角。

  百里雪坐直身子,又撩起了車窗簾幔的一角,冰涼的雨水飄飄揚揚貼上她的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鰜?,眼睛失神地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手放在腰間,隔著衣服,慢慢地摩擦著一塊凸起來的刀柄。

  “榮華富貴有什么好的,皇室我待了十六載,里頭是什么樣子的我全知道,天下的皇室一般黑,我有何不愿的,相比在金絲籠里的束縛,我更想要自由。只是表姐,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自愿幫我,既然我們彼此都做出了選擇,就再也回不了頭了。若是表姐今后過得不如意,千萬不要怨我,同樣,無論今后的路是什么樣子的,我也會毫無怨言?!卑倮镅╆H上眼,頹然地靠著身子。

  “雪兒說的對,路都是我們自己選的,素心是不會有何怨言的?!卑姿匦难壑虚W過一抹精光。

  你要自由,我要榮華富貴,要當人上人,剛好,我們各取所需。

  她眼角微微向上翹,眼里聚滿了光,忍得很辛苦才沒有樂出聲音。

  她彷佛能看到,在不久的將來,自己登上了后宮里頭最高的位置,將睥睨眾人,母儀天下的樣子。

  小檀垂著頭聽著兩人的談話,眼睛發(fā)紅,這皇室何只是黑暗啊,每當想起這些年公主在宮里頭過的日子,她都要再哭上一場。

  馬車依舊平穩(wěn)地向?qū)m里頭走去,車外小雨斐然,車內(nèi)沉默無聲,任這條長長的青石路,帶著她們走向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結(jié)局。

  “真是奇怪,哥哥罰追風(fēng)是因為他沒有看好我們,讓我們亂跑亂串,罰逐影是何道理?害得我細皮嫩肉的小琴要在雨里奔波勞累,心疼死了?!?p>  離歌躺在上床,正用兩個還冒著點熱氣的熟雞蛋敷著發(fā)腫的雙眼,一面揉著眼睛,一面問向小秋。

  小秋半跪在床邊,她面前是個小杌子,上面擺個黃銅盆,盆里裝著幾個白嫩嫩的雞蛋,里頭的水汽直冒騰著。

  此刻,小秋正憋笑憋得厲害,看到離歌腫成蛙眼的眼睛,她就想笑,一想笑,腦袋就做不了思考,只回了句:“婢子不知。”

  離歌把雞蛋遞給小秋,小秋笑呵呵地接下,又給她換了兩個熱點的雞蛋。

  把雞蛋貼眼睛,離歌被燙得齜牙咧嘴,她猛地眨了幾下眼睛,才覺得視線寬了點,今早起床的時候,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條縫,她又是驚奇又是驚嚇的,捂著被子哼哼唧唧半天不肯露面,但還是夠小秋笑了半日。

  “難道說,逐影不忍心哥哥重罰追風(fēng),自請?zhí)嫠謸?dān)去啦?”

  離歌拿開貼在眼皮上的雞蛋,若有所解地點點頭:“應(yīng)該就是如此了,之前又不是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逐影對追風(fēng)是真的好啊,這該死的令人羨慕的兄弟情?!?p>  小秋腦子不做任何思考,只是笑盈盈地附和著離歌。

  突然,小琴帶著一張圖紙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進來,她雙手把圖紙遞給小秋,開心地說道:“小姐,屬下不辱使命,東西拿到了?!?p>  離歌趕緊把雞蛋扔開,接過圖紙,拼命睜大眼睛研究起里面的內(nèi)容來,時而嚴肅地搖搖頭,時而開心地點點頭。

  小秋見狀,小心翼翼地問著:“小姐,你真的要去嗎?你可是女孩子。”

  離歌頭也不抬:“女人怎么了?南楚律法哪條規(guī)定了女人不能逛窯子了?”

  好吧,小秋作罷地抿著唇。

  小姐獨一無仁,絕世無雙,世上真的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小姐這般厚顏無恥?啊呸!不對,是直率豪爽不做作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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