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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顏控啊

第四十四章 吻我

我真的不是顏控啊 有匪才子 3307 2020-05-15 23:47:58

  “主子,您會迎娶北夷公主嗎?”

  “不會。”

  這是蕭莫塵與小北今日最后一次交流。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顆朱砂痣,他想,大概北夷公主就是小北心上的那顆。

  因為洛貴妃是重罪之身,死后遺體入不了皇陵,封不了號,被當(dāng)初還是貴妃身份的冷心怡,教唆皇帝將之葬在了遙遠(yuǎn)的北荒之地,衣冠冢朝北,理由是洛貴妃罪孽深重,無臉見南楚子民。

  從金陵到北荒,整整用了半月之久,若不是那年冬天是百年一見的雪年,洛貴妃將無法完整的遺體下墳。

  十二歲的蕭莫塵從姑蘇一路爬山涉水,躲避刺客,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找到了他母妃的衣冠冢。

  他就站在那個沙坡上,望著他母妃這兩年來所待的地方,望著那個寸草不生,黃土飛揚,北風(fēng)呼嘯的北荒之地。

  那么精致愛美的洛貴妃,死后墳頭竟然連一朵野花小草都沒有。

  洛貴妃第二年忌日的那天,蕭莫塵哭了,自他有記憶以來,那是第二次流淚,第一次是洛貴妃投環(huán)之日。

  洛貴妃總對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沒有熬不過痛,只要你足夠堅強,你才不會被打敗,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十二歲的蕭莫塵,在寒冷呼嘯的北風(fēng)里,一下子長成了大人的模樣。

  也是那一日,他在南楚與北夷的邊界處,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小北。

  在他昏迷之時,總會迷迷糊糊地喊著:小雪,小雪。

  小雪,百里雪,百里北。

  原來平日里瞧著沒心沒肺的小侍衛(wèi),卻比誰都多情且長情,還好,命運也算是沒有辜負(fù)他。

  “蕭莫塵!”

  就在蕭莫塵離神之際,背后有人在喊他,聲音又奶又兇的,一下子鉆進(jìn)了他心里,掃去了所有陰霾,他勾著唇,頭一偏,那人繼續(xù)奶兇奶兇地喊著。

  “你竟然走神了!跟我在一起時,你竟然心不在焉,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他背著離歌,此刻她的臉正好貼著他耳邊的位置,她一喊,震得他耳朵生疼。

  他齜牙咧嘴地偏著頭,直到耳邊沒有了嗡嗡作響的耳鳴音,才說道:“你不是看不見了嗎?怎么知道我在走神。”

  離歌瞳孔一震,差點露餡,稍稍把腦袋收了點,故作鎮(zhèn)定地回著話:“我都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心感受的,而且,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回我,說,你是不是嫌我煩嫌我事多嫌我成瞎子了,想要冷落我,拋棄我了?”

  蕭莫塵額頭劃過一條黑線。他不就是走神了一會,她怎么就理解成了這么多意思,好無中生有莫名其妙無理取鬧,不過他喜歡。

  勾起嘴角,蕭莫塵耐著性子地說了一遍又一遍,他喜歡她,永遠(yuǎn)不會煩她,永遠(yuǎn)不會離開她。

  離歌這才罷休,瞇著眼,心安理得地靠在蕭莫塵背上,讓他背著,誰叫她現(xiàn)在是“瞎子”呢,看不到路,很危險。

  蕭莫塵從宮里回來,先將唐裕送回宸王府,再去了相府。

  待他到相府之時,太陽已偏西,暑氣也消了一大半。

  離歌一見著他,就抱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起來:蕭莫塵,我太痛苦太難受了,在屋子里頭都快憋瘋了,嚶嚶嚶,我超想去外面吹吹風(fēng),超想去北郊透透氣聞聞花香,你陪我去好不好。

  蕭莫塵回了句好,干凈利落,絲毫沒有遲疑。

  北郊皆是城里人踏青走出來的小泥路,泥路兩邊不知名的野花開地正濃,五彩繽紛,千姿百態(tài),花兒如此嬌艷,馬車自然是得為美麗讓步。

  所以,就有了蕭莫塵背著離歌這一幕,他們背著夕陽,一步步沿著小路深處走去。

  郊外綠草如茵,環(huán)山繞水,一條清澈見底小河將綠草地割成兩塊,河對面是群山連綿,不時還有飛鳥成群飛過,而河的這一邊大概就數(shù)那兩個背影最迷人了。

  一抹淡藍(lán)和一襲白衣,莫名地與周身環(huán)境很搭,離歌垂落在背上的秀發(fā),正隨著風(fēng)的方向一起一落。

  確實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蕭莫塵,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離歌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手略有緊張地擼了一把又一把草。

  “這是我新學(xué)的歌,你不準(zhǔn)不喜歡?!?p>  本來打算端陽節(jié)唱給你聽的,誰知你拉著另一個女子的手走了。

  后面的話離歌沒有說出口,他們的獨處時間,才不會提其他女子呢,影響心情,又浪費時間。

  “好啊?!笔捘獕m嘴角上揚,好以整暇地用手撐著腦袋,半闔著眼睛,躺在了草地上。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離歌閉著眼睛,腦袋很投入地隨著節(jié)拍搖來搖去,聲音像黃鶯,在這空蕩的草地來回盤旋,每一句的尾音都帶著媚人的小勾子,勾得蕭莫塵心里發(fā)癢。

  夕陽徐徐,晚風(fēng)夕夕,河面上那一輪落日極其渾圓,散發(fā)著金光的光輝。

  此刻離歌背對著夕陽,身后渡了一層光芒,親切又溫暖。

  背后的秀發(fā)被晚風(fēng)吹地向前叉開來,紛紛揚揚地摩擦著她的小臉,每一根發(fā)絲都叫囂著凌亂美。

  此刻蕭莫塵才懂了她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話:你的每一根頭發(fā)絲揚起,都夠我心動好久。

  他想,就算在生命的盡頭,他依然會清晰地記得這天。

  歸巢的鳥兒排列著怎樣的隊形,東山傳來的暮鼓聲隔多久響一下,出海歸來的漁夫唱著哪首歌謠,以及此刻他眼里的女子是怎樣一般模樣。

  突然,歌聲戛然而止,離歌張開眸子,嘴角的小酒窩凹深好大一塊,含情脈脈地看著蕭莫塵,問道:“蕭莫塵,你愿意同我歲歲長相見嗎?”

  蕭莫塵突然翻身而起,把頭湊近離歌,她眼睛里的自己的模樣,清晰可見。

  其實他不太聽得清她問的什么問題,脫口而出的是:“吻我?!?p>  聞言,離歌是呆住了,全然想不到蕭莫塵會做這樣的回答。

  在她發(fā)呆至極,他把袖子抬起,擋住馬車方向的視線,另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往他唇邊帶。

  離歌已然不記得那個吻花了多長時間,恍惚間,像是過了一輩子那么長。

  年少時的心思永遠(yuǎn)都是這般簡單,那首歌曲,那日的夕陽,那時的少年,讓她深深地記在了心底,一記就是一輩子。

  縱然往后有許多苦難,可那些溫情還是有跡可尋的。

  ......

  “公主,今日你真是太魯莽了。”待其他人退下后,百里雪開門見山跟白素心說起今日清風(fēng)殿內(nèi)發(fā)生的事。

  雖然當(dāng)時她不在殿內(nèi),此事是后來小檀同她說起的,一聽,就覺得很不可思議,白素心不像是這樣做事不記后果之人。

  稍微想想,就知道宣帝在跟她假客氣,這是帝王慣用的權(quán)術(shù),安撫四方以章顯其風(fēng)度與氣質(zhì)。

  誰愿意讓自己的兒子在大殿內(nèi)任人點名挑選,還是一個戰(zhàn)敗國的公主。

  更何況,離中秋之日還有一段時間,白素心早早亮出心底的牌,會無心給五皇子招來殺禍,當(dāng)場指名五皇子,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

  百里雪覺得白素心做事欠缺考慮,不妥當(dāng),白素心卻不以為然。

  她翹著蘭花指,拿起帕子抹了抹沾了些茶漬的嘴角,心里頭直叫好笑:她如今已不再是大雜院里任人使喚和欺辱的黃毛丫頭,而是北夷的九公主,將來的皇后娘娘,憑她的身份,樣貌與才情,主動了些怎么了?

  她看中的男人,始終都會是他的,早一步晚一步有何干系?

  只不過,她看中的男人有些冷冰冰的,由于他母妃的關(guān)系,她特意花幾日的時間去學(xué)了那首《洛神賦》,特意穿上南楚的宮裝,將自己打扮地宛若天人,無懈可擊。

  不曾想,他連看她一樣都不看,甚至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拒絕了她。

  食色性也,世上男人皆愛美色,除非,他心里有了人。

  思及此處,白素心挑起眉,違心說道:“確實,本公主還是太心急了些。”頓了頓,她好奇地抬眸問著侍立一旁的百里雪:“吉吉,阿布將軍知道我們互換了身份,你覺得他會聽本公主吩咐嗎?”

  聽了白素心的話,百里雪只是覺得疑惑,她為何會問這種問題。

  阿布原是草原的第一勇士,可是后來在一次戰(zhàn)場上被傷了一只眼,差點沒了半條命,命雖保住了,可是失去了北夷勇士重于生命的尊嚴(yán)。

  自那時起,阿布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暴躁易怒,給誰都沒好臉色,包括唐王。

  從來都沒人敢親近他,但百里雪除外,他從來都不對她發(fā)脾氣,甚至對她言聽計從,關(guān)心備至。

  脫離了戰(zhàn)場之后,阿布就成了百里雪的身邊的第一勇士,像慈愛的長者一樣守護(hù)著她,甚至不辭勞苦陪她來了南楚。

  百里雪沒有明回白素心的話,只是搖搖頭。

  她確實不知道,阿布性子太難琢磨了,她有些看不透他。

  看到百里雪搖頭,白素心像是早想到了一樣,諷刺般地勾起嘴角,突然,又變了一副溫和的模樣,對著百里雪道:“昨日尚儀大人來授課之時,講到御下這一節(jié),她覺得本公主對你們不夠嚴(yán)格,太過縱容,這樣會養(yǎng)成不好的風(fēng)氣。做戲做全套,吉吉,你給本公主捏捏肩吧,慢慢來,總得讓大人看看,本公主對所有下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講到下人這兩個字時,白素心咬字極其重,像是怕百里雪忘了此刻的身份一樣。

  百里雪在心里笑她的刻意與虛榮,雖然她不愛百里家,卻也知道自己的身體里留著百里家的血,那是正統(tǒng)的皇家血脈。

  再多想了下,百里雪覺得著皇家血脈也沒什么多大意思,而且,這條路是她自己要走的,應(yīng)當(dāng)從一而終。

  就在百里雪擼起袖子給白素心捏背那一刻,白素心笑了。

  狐貍眼微挑,臉上笑容陰險:慢慢來吧,是時候?qū)κ窒氯艘灰曂柿耍蝗?,都該忘了自己的本分,誰都能欺負(fù)本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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