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只有蠢貨才會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胡迪正漫無目的地在莊園里游蕩，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在暗地里被登上了最高警戒級別的名單，在伊凡等人不遺余力的宣傳下，各家各戶的老爺子都趕忙把自家的寶貝閨女叫回去嚴加看管起來...呃，寶貝兒子也不例外。
總之，本身看起來貌似空蕩蕩的莊園現(xiàn)如今是徹底空蕩蕩了，只剩下數(shù)十雙眼睛隔著監(jiān)控與他遙遙相對。
但...這人看上去就是很普通啊。
盡管所有監(jiān)控小組人員都這樣想著，迫于伊凡多年積累的威望，她們什么都不敢說，也什么都不敢問，更不想知道伊凡老爺子是從哪了解到那么多亂七八糟東洋冷知識的。
伊凡當記者全世界亂竄的時候還是19世紀，貝爾還在他娘胎里的時候，別說是電話了，就是個帶電的玩意兒都能讓老古董們驚詫好久，她們記得那個時候的東洋還處在皇國興廢在此一舉全民雞血的年代，哪來那么多神神叨叨的幻術(shù)。
然而，就在伊凡尚未歸來，眾多監(jiān)控小組端著紅茶聊著家長里短摸魚的時候，那個剛剛被列入最高警戒級別的目標——失蹤了。
“快，把獵犬放出去，它們不怕幻術(shù)！”
“不行，有個喝高了的蠢貨給它們的飼料里倒酒精了，現(xiàn)在拉都拉不起來?！?p> “東區(qū)已經(jīng)確認完畢，沒有任何蹤跡?！?p> “石像鬼呢？激活它們。”
“該死，上個月拿去檢修了，皇家郵政說堵在蘇格蘭了。”
“為什么不用UPS？”
“還不是伊凡先生砍了經(jīng)費?！?p> “噓......”
整個監(jiān)控部門把之前輕音部的慵懶氛圍一掃而空，現(xiàn)在精明干練好似要在國際金融市場上鯨吞海納的女強人。能讓她們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如此巨大的改變，伊凡先生功不可沒，他友善地提醒了一下各位她們明年的下午茶甜點可能會從樹莓蛋糕變成神奇的東方料理豬血旺。
“報告，伊凡大人，我們找到胡迪的行蹤了?！弊罱K這群血族還是不負自詡精英的名號，很快就分析出了目標所在的地點，但小組組長語氣似乎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我們發(fā)現(xiàn)胡迪在猩紅庭院旁邊，萬幸的是他沒有進去。”
“壞消息是，那里磁場太強，我們的訊號有延遲...他現(xiàn)在進去了。”
伊凡伸手揉了揉額頭，他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對這幫孩子們太寬松了，“我也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你們明年不用吃一整年的豬血旺了?！?p> 臺下一陣歡呼，甚至還有幾個人高呼上帝與您同在。
“壞消息是我準備明天派你們到東洋去留學，姑娘們，自帶女仆裝準備出發(fā)吧?！?p> 事情可能比想象的還糟糕，伊凡頭痛欲裂。
屠龍者派遣的鎮(zhèn)場面的神話時代巨佬煞費苦心偽裝成精神病流進莊園，最后還消失在了稱之為禁地的猩紅庭院。
這很難是“一不小心”。
全世界的異類都知道女公爵的府邸存在于郊區(qū)的一個異空間，如果是普通人遠足郊游來到此地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地方，頂多以為自己近視眼重影又嚴重了幾分，稍微有靈能的人類可能會察覺到有異樣，但在施加的“生人勿進”的魔法影響之下，他們也會下意識的避開。
這就是常規(guī)異空間用來維持神秘的手段，當然，也有不屑于這么做的大款，據(jù)說屠龍者本部位于太平洋海底某處，表面上是一個人畜無害的鉆井平臺，實際上下面龐大到近乎類似于亞特蘭蒂斯的海下空間。
然而猩紅庭院就與以上兩種神秘側(cè)或者科學側(cè)的異空間完全不同了，它是玄學側(cè)的。
那還是在血族并不太安分的年代里發(fā)生的事，當然在那個年代里整個世界都不太平，人類世界自身在打生打死，城頭變幻大王旗，各種各樣不常見的魑魅魍魎都跑出來了，還沒覆滅的警戒者忙得焦頭爛額，屠龍家族跑到南極建立了據(jù)點，狼人在熱帶的非洲大草原上逮兔子。
猩紅庭院最開始也不叫做猩紅庭院，它就是女大公和那位蘇格蘭玫瑰女王打網(wǎng)球的地方，自從瑪利亞去世后這個地方就荒廢了下來。
然而轉(zhuǎn)變發(fā)生在悄然之間。
最開始只是一些誤入的動物，它們在回來后變得極具攻擊性，甚至連血族自帶的威壓都對它們毫無效果。
后來是負責打掃庭院的低階傭人，他們的變化尤為駭人。血族之所以自認清高與那些常人所認為的低等吸血鬼不同就是因為他們能輕易壓制體內(nèi)渴血的欲望，但這些傭人回來后居然發(fā)狂想要吸食同類的血。
為了一探究竟，實力最為強大的女大公準備親自前往，然而等她回來后卻臉色煞白地把這里列為禁地，同時還頒布了令整個血族都疑惑不解的命令——至此過后絕不準繼續(xù)狩獵人類，若有違背者即是與夜魘之母的后代為敵。
伊凡對此也有所聽聞，那里似乎變成了一個時空混亂的特異點。
......
推開鐵門，胡迪小心翼翼地避開流淌在地面的濃稠猩紅液體，這股液體似乎已經(jīng)流了一路，像是汩汩清泉一樣。
胡迪已經(jīng)嘗過口味了，直覺告訴這東西應該不會是不小心打翻的葡萄酒。
至于為什么要躲開，是因為胡迪嘗過咸淡過后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貌似把石板路融得坑坑洼洼，這是三無食品。
“這是第幾個鐵門來著？”胡迪暗自嘀咕了一下。
他回頭望了望，幾分鐘后他索性放棄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鐵門層層疊疊，像是無窮無盡，一直能堆疊到世界的另一頭，當然，在四周濃霧彌漫之下，即便以他自己的視力來看也頂多數(shù)到幾百層。
“喂！你們能不能快點啊?！?p> 他朝著身后一路緊跟的人群大喊，但對方仍舊不為所動。
或許一千，或許一萬，甚至可能在視野所不能及的濃霧之后正有難以計數(shù)的生物在有絲分裂。成千上萬個胡迪在重復著自己推開鐵門的動作，整齊劃一，好似是刻進了DNA里的記憶，他們面無表情，他們在不斷靠近。
一陣味道怪異的風掛了起來，濃霧越來越大，直至完全失去了視野，只有鐵門開開合合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據(jù)說剛進入猩紅庭院會有一道非常漫長的倒影長廊，背后會有和你一模一樣的人緊隨其后，之前那些傭人可能就是倒在了這一步，千萬不能以為后面的門被打開了就可以往回走，不然心智會被庭院的意志吞噬?！?p> 伊凡端著茶杯小啜一口，潤完嗓子后接過小輩遞過來的甜點繼續(xù)品嘗，整個監(jiān)控組都圍坐在他身邊，全神貫注在聽老爺爺講故事。
“然后呢？然后呢？我聽說女大公對此事閉口不談，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有人提問。
“閉口不談確實是閉口不談，但大公有說夢話的習慣...咳咳...”
“但只要不管背后的家伙繼續(xù)往前走就沒什么問題?！?p> “當然，恐怕也不會有看到這詭異場景還留下來的蠢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