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奔t玉將南宮傾城扶起來,含著淚猩紅著眼,“姑娘,這下該怎么辦?劍...劍斷了...”
南宮傾城咬著牙,扶著樹干,看著從山谷上殺下來的流寇,緊緊握住手里的袖箭,轉(zhuǎn)身快速將袖中的匕首塞入紅玉的手中:“若是我遭遇不測,你就跑!再過五十里就是營地,去那你就安全了!快走??!”
“姑娘!”紅玉帶著哭腔顫抖著被南宮傾城推到遠(yuǎn)處,扶著一旁的矮樹哭道,正準(zhǔn)備上前拉住主子跟自己一塊兒走。
“快走??!走?。?!”南宮傾城一把推開紅玉,快速掏出手里的袖箭,對著舉著砍刀就要沖向自己的壯漢射出了一箭,正中了流寇的大腿,瞬間倒在地,嘴里罵罵咧咧一些不干凈的言語,南宮傾城管不了這么多,彎腰拔出剛剛差點(diǎn)射死自己的匕首對著流寇就扔了過去,插中了腦心,南宮傾城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曾經(jīng)往御花園里的荷葉上扔石子百發(fā)百中了。
轉(zhuǎn)身繞過樹干,來不及看地上已經(jīng)將死的馬,傾城已經(jīng)想不出自己正在用什么樣的姿勢,只知道自己要逃命,越快越好,她還沒有見到爹爹,還沒有見到霍將軍。
“別讓她跑了!她可是安臨南宮侯家的郡主!”不知身后的流寇中是誰大喊了一聲,瞬間便是千萬人壓上來一般瘋狂追趕著前面的女子。
南宮傾城深知自己恐怕是在劫難逃,猛的轉(zhuǎn)身掏出袖箭射了出去,但是僅僅十只袖箭根本傷不了什么賊寇,她只好回身繼續(xù)跑,心中卻一直疑惑為何這些人知道自己是郡主,到底是誰在這里設(shè)下的埋伏,又怎么會知道自己必定會去邊境。
“那女人身上有防城圖?。?!”忽然一聲嘶喊,南宮傾城咯噔一下,這一聲估計(jì)會讓自己葬送在這里,可是他們怎么會知道這些的?!是誰?
傾城來不及深思,她現(xiàn)在只想活命,劍斷了,袖箭也沒有了,再不跑就真的是死路一條。
忽然,瘋了一般狂追的流寇扔出了手里從地上撿來的石子,雨點(diǎn)般扔向傾城,而南宮傾城腳下一滯慌忙躲過這些大小不一的石子,卻依舊被砸中了脖子,腳也被地上的坑洼絆住,往前栽倒在地。
完了!
正當(dāng)南宮傾城看著他們快要圍上來之時,忽然一把利劍從她耳邊飛過,正中了向她撲過來的那張猙獰的臉,鮮血瞬間飛濺在她的驚恐的眼中,針扎一般刺痛了她,一聲戰(zhàn)馬的嘶鳴扯破了這一場絕望的噩夢,她閉著眼卻還是聽見了兵戎相持的聲音,忽而,冰冷的鎧甲環(huán)住了她,熟悉的聲音想起在她的耳畔:“郡主,臣來遲了?!?p> 南宮傾城瞬間睜開眼睛,眼里還未消逝的驚恐中難藏絕望,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之后,不知是什么東西燙紅了眼,她顫抖著卻依舊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嗚咽著落下兩滾淚來,喉間滾動著似卡著一根刺讓她喘不上氣來。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我在......”霍司慕輕輕擁著她,柔聲安慰,厚實(shí)的手掌拍打著她的背,輕聲哄著,待她平復(fù)下來才慢慢放開。
“姑娘!”紅玉跳下馬,跪至傾城身側(cè)哭道,“姑娘,我出了山谷就遇見了霍將軍帶著一隊(duì)人馬巡視,是紅玉不好,紅玉不該丟下姑娘......姑娘!我們沒事了,姑娘!”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著人帶你們回營地?!被羲灸奖Х銎鹉蠈m傾城,對一旁的副將說道,“先帶郡主回營地,稍后去告知南宮侯?!?p> 南宮傾城有些雙腿發(fā)軟,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剛剛追著自己的流寇,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霍司慕帶來的人馬統(tǒng)統(tǒng)羈押,她咽了咽唾沫,從干的冒煙的嗓子吐出一句話:“他們......想要防城圖......”
霍司慕聞言一愣,倏爾蹙眉,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被架刀于脖子的流寇們瞇了瞇眼,抱住南宮傾城輕聲哄到:“沒事了,他們已全部羈押回營地,我回去便幫你審問出原委。”
說著將南宮傾城扶上馬,“傅昭,好生將郡主送回去!”他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副將說道。
被稱為傅昭的副將點(diǎn)點(diǎn)頭,順手指派了五人護(hù)著傾城往營地走,看著走在側(cè)邊的傅昭,紅玉回憶著霍司慕剛剛叫他的名字,頓了頓,轉(zhuǎn)身泡回剛剛的地方,低頭尋了一會兒找到了那一只雕著金絲花紋的袖箭,歪頭想了想覺著沒錯了便轉(zhuǎn)身跟上了隊(duì)伍。
霍司慕目送著南宮傾城走遠(yuǎn),這才回身凝視著已被扣押的賊寇,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茍延殘喘,穿著破舊衣衫的男人,緩緩走上前蹲下,一只手猛的擒住男子掙扎的肩膀,緊緊的捏住他的肩骨,深邃的眼眸直對上他的瞳孔,霍司慕淡淡道:“你如何得知她是安臨南宮侯的郡主?”
“你算個什么東西,我憑什么要告訴你!”男子往霍司慕臉上狠狠啐了一口。
霍司慕歪過臉,抬手輕擦去臉上的污漬,身子往前傾手下猛一收力,只聽見骨骼清脆的嘎吱一聲,伴隨著男子慘叫,霍司慕陰冷的聲音從口中吐了出來:“是誰?是誰告訴你她身上就有防城圖?”
可是手下的男子卻只能痛的尖叫,寧不說出別的話。
“帶回去!”
霍司慕推開男子,站起來,忽而聽見身后跪著的人發(fā)出幾聲瘆人的慘笑,他蹙眉回頭,便見男子獰笑道:“霍司慕!你這個叛徒!你幫助安臨的狗皇帝殘害邊疆民眾,魚肉邊境百姓!叛徒!!終有一天會得到報(bào)應(yīng)!你會得到報(bào)應(yīng)的?。∧莻€女人就是你的報(bào)應(yīng)!報(bào)應(yīng)!!哈哈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還不等霍司慕反應(yīng)過來,男子猛然站起,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身后的士兵,沖到霍司慕前拔出他的利劍,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一口鮮血瞬間從男子的口中噴涌而出,濺在霍司慕的鎧甲上,男子瞪大眼睛松開抓著劍柄的手,伸向霍司慕臉,含血的口中緩緩?fù)鲁鲆痪湓挘骸盎魧④?,您?.....“
那雙染著血的雙手摸著霍司慕的鎧甲,帶下十根手指頭的血紅印子,緩緩滑到地上,地上的人抽搐了兩下,睜著一雙怒目哀怨,放大的瞳孔對著霍司慕寒冷的眸,而他早已沒了氣息。身旁的侍衛(wèi)連忙將他抬走,霍司慕靜靜地駐在原地,看著他那雙永不瞑目的眼睛逐漸消失,緊了緊拳:“把剩下的人帶走?!?p> ————————
夜色降臨,南宮傾城醒來時,就看見南宮懷德閉著眼坐在床榻邊的木椅上,她有些吃勁的撐起子,卻感覺一陣暈眩,不得不倒了回去,這一動驚醒了身旁一直守著的紅玉:“郡主,你醒了?”
南宮懷德睜開眼,連忙站起來坐到傾城身邊:“傾城?”
傾城看著父親焦急的面容,心中總算是有了一絲安慰:“父親,女兒讓父親擔(dān)心了?!?p> 南宮懷德從紅玉手中接過瓷碗,伸手抬起傾城的肩膀,將水灌下去:“是父親不好,沒有早點(diǎn)派人去接你,來,躺下?!闭f完替傾城蓋好錦被,壓好被角。
南宮傾城抓住爹爹的手,皺了皺眉,道:“爹,那些賊寇......”
“你別害怕,已經(jīng)全部緝拿,只不過在山谷中時,有一個畏罪自殺了?!蹦蠈m懷德嘆了口氣說道。
“什么?”南宮傾城聞言有些吃驚,她緩緩撐起半邊身子,吃力的往前湊了湊,想要聽個真切,“不是流民嗎?只要繳械投降,充入軍中做苦力便可贖罪,為何會自殺?”
南宮懷德?lián)u了搖頭,捋了捋胡子:“那自殺的不是所謂的流民反叛,而是北疆的細(xì)作,不知從何處打聽到了消息,一直埋伏在關(guān)外的谷中,今日你路過正中下懷,也是我未做好防備,若是你有什么意外,我又該如何向你母親交代?!?p> “難怪......”南宮傾城舒展了眉,仰頭躺下,“難怪今日他們直言說我有安臨的防城圖。”
忽然又想起什么,南宮傾城抓住南宮懷德的手,瞪大眼睛:“爹!這件事你知我知,除了采薇和紅玉,再也沒有其他人知曉了!”
“我也正疑心此處?!蹦蠈m懷德瞇了瞇眼,垂頭尋思一會兒,說道,“我當(dāng)初請旨陛下和皇后娘娘讓白太夫人來侯府,就是為了裝作防城圖還在府內(nèi)的樣子,你外祖母如今還在府內(nèi),可是這消息卻被他們挖掘出來,若不是身邊的人,定然不會打聽的這么細(xì)致。”
南宮懷德看向南宮傾城:“你出來的事,還有誰知道?”
“我只與燁哥哥說我要來這里,其他的事就連外祖母都不知道,只是我跟紅玉出來這么久,想必外祖母也定當(dāng)已經(jīng)知道我出來了,可是圖的事我也未曾漏嘴?!蹦蠈m傾城嘴上說著心中一陣?yán)浜澳潜厥呛罡畠?nèi)?不,爹,這件事我們并沒有在府內(nèi)言語過。”
“那就是宮內(nèi)......”南宮懷德挺直了身板,默默地吐出一句話。
南宮傾城說累了,靠在床頭,細(xì)細(xì)一想,悄聲說道:“爹,這件事女兒深覺蹊蹺,可是又隱藏的太完美,我們就先當(dāng)作什么也不知,放長線釣大魚?!?p> 南宮懷德深看了一眼女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聲說道:“既然無礙了,那為父先回去了,只是以后不可再如此魯莽行事!你好生歇息吧?!?p> “紅玉,送一送爹爹,爹爹慢走?!?p> 就在紅玉掀開帳簾的那一刻,一個黑影從帳邊躥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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