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笙突然問:“對了,那枚戒指,你還帶在身上嗎?”
喬葉不知他怎么會突然問起戒指的事,但還是如實回答:“我送給別人了?!?p> “你當初花了那么多力氣才找到那枚戒指。那個人,對你一定很重要吧?!?p> 喬葉沉默片刻:“很重要?!?p> “你愛他?”
喬葉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陸羽笙沒有繼續(xù)追問。
答案已經(jīng)明顯了。
“你回來……是為了他嗎?”
喬葉否認:“不是?!?p> 她不是為了他而回來的。盡管……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她看著羽笙,眼里帶著祈求:“羽笙,不要再問了好嗎?”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
她不想讓她周圍的任何一個人再陷入危險中。
陸羽笙眼底帶著溫柔,輕輕地說:“……好。”
“那……我先上去了,晚安?!?p> 陸羽笙聲音有些低,但仍然溫柔:“晚安?!?p> 在喬葉就要走上電梯的時候,陸羽笙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喬葉回過頭,見陸羽笙朝自己跑過來。
“怎么了?”
陸羽笙深深地看著她,摸了下她的頭,“喬葉,如果……你遇到問題了,記得找我,我一直在你身邊?!?p> “羽笙,你”
陸羽笙又說了聲:“晚安了?!?p> 喬葉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陸羽笙輕輕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盡管他在笑,喬葉依然看到他眼底,掩藏不住的落寞。
喬葉的心微微疼起來。只是她清楚,這心疼更偏向于一種愧疚與同情。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一種悲哀。
對不起。
她在心底默默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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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喬葉悄悄去了一趟喬家。
遠遠看著那座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喬葉的心被酸澀包裹。
喬宣不知道,這個家不是她不想回,而是她回不去了。三年前的那場變故,她一無所有。
三年前,她被逼著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獨自一人去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而她身上,只有喬父于心不忍給她的三千美元。為了維持生計,她一邊完成學業(yè)一邊四處尋找兼職,只敢在食堂里點最便宜的吃食。后來,她在上課的時候暈倒,被送到醫(yī)院……
她還有好多的事情想做,她還有好多人沒有好好告別。
后來,她決定回國。
她的思緒被突然的歡笑聲打斷,她朝著來源望去,便看見一個打扮精致的女孩挽著喬母的手,正開心地說笑。而喬父站在旁邊,滿臉欣慰地望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恍惚間,喬葉想起曾經(jīng),她抱著喬母撒嬌,喬父在一旁無奈地笑,小白在地上扯著她的褲腳。
如今,一切好像從來沒有改變。
只是那個對喬母撒嬌的女孩,不再是她而已。
在他們轉頭看見她之前,喬葉轉過身。
她在心里暗暗地說:看見我不在身邊,你們每天也過得很開心,我就放心了。我原本,還害怕你們會傷心的。
現(xiàn)在,就很好。
那她也能放心地去做她想做的事了。
“小姐?”
突然迎面走來一個中年婦女,一看見喬葉,立即高興地迎上去:“小姐,你是小姐嗎?”
喬葉倉皇捂住臉:“不是,你認錯人了?!?p> 卻見那人直接忽視喬葉的話,朝著遠處喊著:“先生,夫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喬葉心里一驚,當即用力掙脫婦女的手,拼盡全力跑起來,不愿意再聽身后“小姐!”“葉葉!”的呼喚。
“小姐,你沒事吧?!辈恢芰硕嗑?,喬葉才慢慢停下來。有路人關心地看著她,她伸手擦了一下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原來,其實是傷心的啊。
雖然我已經(jīng)沒有這個資格,可是看到別人一樣能逗你們開心,我才知道,原來我那么嫉妒。我也認識到,其實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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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前面那個好像是喬小姐?!?p> 顧北年抬頭看去,便見喬葉滿臉淚水地站在馬路邊,眼里滿是茫然與無措,像一個迷路的孩子,惶惶不知所歸。顧北年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下意識地,他推門下車,朝著喬葉走去。
就在這時,他看到有一個男人飛快地朝著喬葉跑去。
“喬葉,你怎么了?”陸羽笙心疼地脫下外套,蓋在喬葉身上:“你的身體怎么這么涼?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不能受寒嗎?發(fā)生什么事了?”
“羽笙?”喬葉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仿佛從天而降的男子,所有的情緒在看到他的一剎那仿佛突然有了宣泄的地方,她緊緊抱住他,哭得昏天黑地:“羽笙,羽笙……“她不說什么原因,只是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孩。
羽笙第一次見喬葉哭得這么傷心,他輕輕拍著喬葉的背,滿心心疼:“不哭,不哭……喬葉乖,不哭,你還有我?!?p> 顧北年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良久,他垂下眸子,輕輕嗤笑了一聲。
他這是在做什么?三年已經(jīng)被拋棄了一次,難道還不夠嗎?自己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記性?
眼角微微泛紅,他頹然轉身。
突然,謝義焦急地說:“顧總,喬小姐好像暈過去了。”
顧北年心一緊,轉頭,便見那男人抱著喬葉蹲在地上,而他懷里的喬葉雙眼緊閉,臉色慘白。
“怎么回事?”他大步向前跑去:“她怎么了?”
聽見聲音,陸羽笙抬起頭,便見一個俊美的男子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他懷中的女子。
沒有多想,他說:“她暈過去了。這位先生,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們?nèi)ヒ幌箩t(yī)院,救護車太慢了,我怕來不及?!?p> 顧北年被他那一句“來不及”嚇得直哆嗦,大聲叫謝義把車開過來,冷靜全無。
喬葉并非完全沒有意識,只是感覺很累,只想睡一覺,可是周圍的聲音太嘈雜,還有人不停地晃動她的身體。她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有千斤重,她沉迷于與眼皮的斗爭當中。
她聽見有人在焦急地喊她,她也焦急地想給個回應。
“喬葉,你在說什么?你想要什么?”
她聽見有人這樣問。
“北年……北……”
“什么?”
她急得不行,廢了好大力氣,終于慢慢地睜開眼睛。
見她醒來,陸羽笙松了一口氣:“喬葉,你怎么樣,我們馬上就要到醫(yī)院了,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不要怕。”
可喬葉卻看也沒看他一眼,順著她的視線,他看到了他身邊,臉色蒼白的男人。
“北年,真的是你?”喬葉輕輕地說。她眼里的光彩是陸羽笙在他身邊三年,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瞬間,他就知道了這個男人是誰。
“喬葉,”顧北年眼睛通紅,咬牙切齒地:“你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