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吳佁仁來到無印禪房向他辭行,“大師你可否告訴我,我到底是何?。繛楹挝以谏较抡埩四敲炊啻蠓蚩?,都看不好,一到山上就好了?!?p> “施主只是太虛弱了,本就沒有什么大病。”無印微笑著說。
“大師誆我!我病的奄奄一息,喝了那么多藥,請了許多的名醫(yī)都不行,怎能只是虛弱這么簡單。”吳佁仁不信。
“阿彌托佛!”無印輕呼一聲佛語,道:“出家人不打誆語,施主確實沒病,只是陰氣太盛,拖累了你的身體,導致體虛,我也只是給施主補氣而已?!?p> “我為何會陰氣太盛?”吳佁仁不解。
“施主可還記得夢中那三個婦人?”無印問。
“??!”太久沒有做夢,吳佁仁快忘了那三個女人?!八齻兏疑∮泻侮P系,難道不是我生病體虛才夢魘的嗎?”
“天天被同樣的夢境困撓,施主沒有想過為何嗎?”
“???”吳佁仁完全不解。
“施主先說說那只鐲子的由來?!睙o印慢慢提醒。
“那個…鐲子…”吳佁仁皺眉回憶,“是五哥送我的…跟它一對的還有一個玉佩…非常漂亮,據說是這個鐲子的內芯雕刻而成,那個玉佩我沒要,我給戴到了五哥的腰上…嗯…我本來沒想戴這個鐲子…不知怎么就給戴上了,試了好多種方法,怎么摘也摘不下來。”
無印聽完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一切皆因這只玉鐲而起…”
“玉鐲怎么了?生病跟它有什么關系?”吳佁仁真是想不明白。”
“這只玉鐲大有來歷…聽施主講,這個玉鐲有近三百年的歷史,乃昆侖山上的寒香玉制作而成。據老僧所知此玉氣質寒冽,氣味幽香,非常稀有。本來施主收到這樣一只玉鐲,實乃世間珍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這樣一只玉鐲在施主之前已有數百年歷史,實乃一只古玉,它之前的歷任主人都經歷悲慘,死于非命。這只有著數百年歷史的玉鐲已有一定的靈性,將它之前主人的冤魂都寄托在玉鐲之上,這樣一只陰氣極重的玉鐲本不易找到主人,無奈機緣巧合,施主化名吳佁仁乃無此人之意,故而被施主戴上便取不下來?!?p> “原來這樣…就因為我叫吳佁仁…我當初剛來京城,因為自己不是吳雅瑩,又不得不當吳雅瑩,同時為了隱藏女子身份,內心彷徘之際給自己化名吳佁仁,確實有無此人之意,不想竟埋下禍根…”吳佁仁苦笑搖頭。
“這還沒有什么,更奇特的還在后面。施主戴上玉鐲只要身體康健,陽氣旺盛,便可壓制住玉鐲上的陰氣,所以戴上之初并無不妥,對嗎?”無印問。
“嗯…”吳佁仁點點道:“確實如此,最初沒有那里不舒服。”
“施主遇刺那晚,適逢八月中秋佳節(jié),又稱拜月節(jié)。日為陽,月為陰,中秋那晚實為一年中陰氣最盛之日,施主本就應早早安歇,少沐月色,奈何施主不僅在月色下游玩,且被刺客所傷,故而陽氣被陰氣壓制,從此身體每況愈下,體寒不支。”
不等無印說完,吳佁仁恍然大悟道:“大師說得一點沒錯,就是從那日開始高燒不退,身體惡寒?!?p> “慢慢施主身上的陰氣重了,玉鐲上的冤魂便日日找你訴苦,擾的施主不得安寧…”
“大師又如何知道我被冤魂所纏?”吳佁仁非常好奇。
“先是我在山下化緣的師弟托人傳來口信,說在山下遇到一位善人,樂善好施,只是手中拿的一個荷包陰氣極重,他已點化此人到山上來尋我,讓我留意此人。
后在皇室貴人來拜佛的清晨,老僧觀天相,發(fā)現漫天朝霞旁邊有一絲烏云,便知來人之中有病重之人。但在迎接人群中未發(fā)現此人,遂安排寺中小僧等侯,果然等到病重施主。
奈何皇室貴人不敢怠慢,待三日后貴人們離開才抽出身來去看望施主,方知施主自入寺來酣睡不醒,心知有異。玉鐲上的冤魂入寺便被寺中佛光壓制,但老僧進入施主小院,仍隱隱察覺些微陰氣,待入房中更覺陰氣彌漫。仔細觀施主面相乃長壽之相,施主掌紋——左掌平淡無奇,右掌卻顯示施主已故,有道是男左女右由此知道施主其實為女子。但面相與掌紋如此矛盾,老僧也不曾遇過?!?p> “我就是一個平凡的人,而且是一個病得快要死掉的人?!眳莵倘试谛睦锉У恼f道。
“聽了施主的講述,為了不驚動玉鐲上的冤魂,不讓她們做出過激的行為傷害施主,老僧不曾多言,次日才來取了玉鐲。”
“對了大師,我想盡辦法都取不下來的玉鐲,你為何輕輕一摘就下來了?”想起當時的情形,吳佁仁非常納悶,。
“老僧先為施主念了幾遍《金剛經》,又用已故先師僧衣的一片衣角包裹,方取了下來。取下來的玉鐲被存放偏殿,由寺中僧人做了足足七七四十九日的法場,方解了玉鐲中冤魂的怨氣,令她們投身極樂,重新做人。阿彌托佛!”說完無印重重念出一名佛號,仿佛為這三個冤魂送行。
“原來如此,大師救命之恩,小女畢生難報…大師請受小女一拜?!北妒芨屑さ膮莵倘试俨浑[瞞,虔誠的跪在無印前合掌合十。
“不必多禮…施主請起!”無印抬抬手,將吳佁仁扶起,說道:“施主不必謝我,一切隨緣!冥冥之中自有天定?!?p> “大師洞悉天數,可知我還能回去嗎?”吳佁仁帶著最后一絲期盼問道。
“善人行善,從明得明,惡人行惡,從苦得苦,從冥得冥?!睙o印高深莫測的說了一段禪語,只是吳佁仁一句也不懂。
“大師…能說得簡單點嗎?我…我…”吳佁仁再次懇求。
“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在夢中。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隨緣,阿彌托佛…”無印說完便閉目不語。
只此浮生在夢中?怎么我還沒醒嗎?
吳佁仁發(fā)了一會兒呆,見無印如入定般打坐,只得知趣的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