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zhí)美锶藵M為患,婢女和家仆分列左右兩邊用餐,只是稍微去晚了那么一些,飯?zhí)美锞椭皇O铝藲埜o?,陳清凡張大了嘴,目瞪口呆?p> 一個身形高瘦,面白無須的男人走向了陳清凡,仔細(xì)打量著他,問道:“這位小老弟是剛進朱府的嗎?看樣子是錯過了飯點了吧。”
陳清凡也上下打量著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這應(yīng)該算是進入朱府,第一個認(rèn)識的人了:“大兄弟怎么稱呼?”
瞧這人舉手投足間一股子胭脂味,手指細(xì)長干凈,臉頰還捎帶著紅暈,盯著陳清凡的胸口偷偷咽著口水。只見他從胸口里掏了掏,好半晌拿出個白面饅頭,有些不舍地遞給陳清凡,小聲說道:“這是我偷偷留下來晚上宵夜的,你拿去吧。”
不會是遇上了個人妖了吧!不會是他看上我了吧?。?!陳清凡襠部一緊,整個人的精神瞬間緊張了起來,冷汗直流。
高瘦男子整了下頭上的束發(fā)巾,幽幽道:“我叫蘇長梅,他們都叫我美美!”
陳清凡往后退了幾步,正巧踩在一個皮膚黝黑,個子矮小的人腳上。
蘇長梅見黑小個剛要發(fā)火,忙按住了他,做起和事佬:“哎呀,都是自家兄弟,踩一下又死不了?!?p> 這個黑皮膚個頭矮的人名叫朱大才,是朱家老爺?shù)倪h(yuǎn)房表親,自小家境貧寒,父母早亡,很小的時候就來了朱府做著端茶倒水的活兒。因為天性愚鈍,幾次出錯,被朱家大小姐朱玉婷罰到了家仆里,在廚房里做著幫工的活。
朱大才臉色緩和了些,哼了一聲扭頭而去。
雖然是第一次當(dāng)下人,陳清凡爛命好養(yǎng)活,只過了幾天就適應(yīng)了新的生活。
相處幾天后,陳清凡和這些人漸漸熟絡(luò)起來,也知道了些府中人員的事。
“哇,朱玉婷連自己的親戚,都下這么重的處罰,真是心狠手辣?!比兆踊斓镁昧?,陳清凡對外院里的這些家仆什么話都敢說出口。
朱大才見屋外沒有人經(jīng)過,著急著辯解道:“我堂妹是為我好,希望我多參與一些朱府的事宜才故意這么做的,才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朱玉婷平日里很少在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軍營里參議,就算偶爾在家的時候也是躲在書房里一整天不出來。外院的這些低等家奴,除了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大小姐婀娜青春的身影,連臉龐都只是看個大概。
朱玉婷自帶的那種清心寡欲,怡靜的氣質(zhì)在這幫正值年少懵懂的青年眼中,還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如同蝴蝶眼中的花蕊,蒼蠅眼中的臭雞蛋一般,要不是迫于身份懸殊,在場的人恐怕都會異口同聲地喊出,朱玉婷我愛你。
不過,朱玉婷對于犯錯的下人向來處罰得特別嚴(yán)厲,所以一般人就算心中再怎么有念想,也不敢輕易地說出口。要是真的見到朱玉婷的時候,估計嚇得站都站不穩(wěn),談愛戀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蘇長梅指了指天色,提醒陳清凡道:“清凡,你得去點燈了。”
陳清凡的工作就是天黑前把外院的燈點著,然后半夜的時候再去巡察檢視一遍蠟燭,工作輕松簡單。這份差事,把外院的男丁們個個羨慕得不得了,只有陳清凡自己覺得,這十兩的工錢應(yīng)該再加些。。。。。。
剛來的幾天,陳清凡深得院里的丫環(huán)們喜歡,每次在長廊里總有幾個姿色稍好的丫環(huán)在燈籠下等著他,送吃的,送情書的,送花的,送什么的都有。被管家郭進發(fā)現(xiàn)后,每次陳清凡工作的時候,總能見郭進叉著腰,站一旁瞪著牛一般的大眼睛虎視眈眈,生怕陳清凡拐走了某個丫頭片子。
丫環(huán)們迫于郭管家的淫威,只得遠(yuǎn)遠(yuǎn)地繞開,不敢再靠近陳清凡。
沒有這幫丫頭的打攪,陳清凡樂得清閑,點好燈就溜回了屋里,做起春秋大夢來。
朱府里的日子枯燥無味,在陳清凡進入朱府第十五天的時候,朱永金終于找到了個機會把書齋里的伴讀趕走。沒錯,書讀不好,朱永金不僅不思悔過,還把矛頭指向了身邊的伴讀,謊說是因為伴讀先生沒有督促,才導(dǎo)致學(xué)業(yè)下降。朱老夫人大發(fā)雷霆下,把冤得不能再冤的伴讀先生趕出了朱府。
在朱永金的大力舉薦下,陳清凡離開了外院掌燈的生活,正式進入內(nèi)院成為朱永金身邊新晉的伴讀小先生。
內(nèi)院和外院的世界有著天壤之別,古色古香的院子,亭臺樓宇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丫環(huán)婢女們來來往往,個個青春靚麗,打扮得花枝招展。偶爾抬頭朝陳清凡露出個甜甜的微笑,一排潔白的牙齒浮現(xiàn)眼前,這種風(fēng)景哪里是外院可比的。
陳清凡看得如癡如醉,有種身在仙境的不真實感覺,要不是朱永金朝他大聲地喊了一聲,估計下一腳就要踏入荷花池里,跌成落水狗。
丫環(huán)們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陳清凡,見他雖穿著外院低等家奴的衣裳,但不卑不亢,走起路來也是氣定神閑,瀟灑自在,便不由得對他多看了幾眼。內(nèi)院的人接待多了貴客,也大都練成識人的一雙慧眼,陳清凡的氣質(zhì)就算不是什么達(dá)官貴人,也不會是一個普通的下人。
沒多久,新來的伴讀先生眉清目秀,英俊瀟灑,還是從外院低等家仆調(diào)來的事就傳遍了內(nèi)院的各個角落。陳清凡未知的來歷,意外成了朱府今年頭條熱門話題。
書齋在朱永金起居室的一側(cè),為了方便朱永金讀書,陳清凡有了內(nèi)外院自由出入的特權(quán)。每天早上起床,就得到書齋陪著朱永金上早課,先上半天的文學(xué)素養(yǎng),休息兩個時辰后就是下午的武藝課程,晚上朱永金還得完成授課先生的學(xué)后感想。
這么一天折騰下來,朱永金的日子也是挺慘的,作為伴讀的陳清凡自然也要辛苦一天,跟著他一起遭罪。
所幸,朱永金這種官家少爺怎么可能就這么兢兢業(yè)業(yè)地學(xué)習(xí)呢,除了對武藝有所興趣,學(xué)得有模有樣外,早上的文學(xué)課根本就是用來打盹補覺用的。每天一早,學(xué)堂里總能傳出陳清凡和朱永金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氣得授課老師古敬文咬牙切齒,卻又敢怒不敢言。
這天早上,陳清凡按慣例揉著睡眼到學(xué)堂里,平常都是陳清凡趴著睡半天,朱永金才姍姍來遲。今天早上,不僅看見朱永金一個人捧著書搖頭晃腦地在朗誦,還發(fā)現(xiàn)了他身邊多出了一個女子,便是進府以來從沒有出現(xiàn)過的朱玉婷。
“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p> 見朱永金背得有模有樣,在前方上座,一個身著華服,雍容絕美的中年婦人笑得甚是欣慰。
這人應(yīng)該就是朱永金的生母,一品夫人沈碧萱了,三十幾年的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相反,在沈碧萱的身上更添加了成熟女子的優(yōu)雅高貴,這樣對比起來,朱玉婷那青澀,高傲的模樣在沈碧萱眼前,就顯得遜色了些。
陳清凡彎腰向沈碧萱施了個禮,匆匆坐在了朱永金的另一側(cè)。
朱玉婷本來就對敢于遲到的伴讀先生略有不滿,又看見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那個經(jīng)常跑進自己夢里,賊眉鼠眼恨得咬牙切齒的人,一時間更是氣不打一處出來:“陳清凡,你怎么在這里!”
陳清凡明白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這個淺顯的道理,索性賠著笑臉回道:“大小姐早上好啊,我在府里工作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p> 朱玉婷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冷著聲音對陳清凡說道:“誰允許你進朱府的?趁我現(xiàn)在心情還好,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朱永金趕緊站起來,解釋道:“姐姐,陳大哥是我三顧茅廬請來的,怎么可以趕他走呢,你忘了他剿滅倭寇時幫了不少的忙嗎?”
一提倭寇,朱玉婷就想到在地洞里,陳清凡解褲腰帶朝著自己壞笑的模樣,心里的怨恨更深刻了起來。朱玉婷哼了一聲,教訓(xùn)道:“朱府門規(guī)森嚴(yán),哪是隨便一個人說來就能來的,你真是太胡鬧了!”
朱玉婷看著陳清凡,對朱永金繼續(xù)道:“伴讀先生是你的啟蒙老師,若不是飽讀詩書,知書達(dá)禮的人怎么能待在你身邊,教好你,把你帶上正途?”
媽的,不就是在你面前光了個屁股,救了你一命還恩將仇報,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腦子進糨糊了!陳清凡也不辯解,走了也好,反正這朱府也不是他多想呆的地方。
朱永金雖然怕朱玉婷,可他也明白,朱府里還有個壓得住她的人。于是,朱永金求救地看著沈碧萱:“娘,陳大哥見多識廣,博學(xué)多才,你就讓他留下來吧?!?p> 沈碧萱看著朱玉婷反常的情緒波動,再看看陳清凡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一時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但見陳清凡不卑不亢,身上還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傲氣和威儀,心想這人并不簡單。
當(dāng)下,沈碧萱示意三人坐下,對著陳清凡說道:“既然永金這么執(zhí)意留下你來,那么我出個題考一考你,只要你能通過我的考核就留下來,繼續(xù)督促永金的學(xué)業(yè)。”
朱玉婷急急反對:“娘,這個人品行不正,不能留!”
陳清凡看著朱玉婷,不屑道:“請問大小姐,我做了什么了?你說出來給大家聽聽,看我怎么品行不正了!”
陳清凡又向著沈碧萱說道:“如果沒有,還請夫人替我做主,還我清白?!?p> “你!”朱玉婷咬著牙,指著陳清凡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難道要她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陳清凡在玲瓏島的時候光著屁股對著她?
看著朱玉婷因為過于激動而紅到耳根的臉龐,脫下軍裝后那一身純白簡單的衣裳,胸前劇烈起伏,呼之欲出的雙峰,這樣的女兒之態(tài),更顯出朱玉婷另一番的青春美麗。
“大,真大!”陳清凡咽了下口水,不由自主地說道。
朱玉婷感受到陳清凡侵略性的目光,又聽到了他雖然小聲但很清楚的話,生生受了莫大的侮辱,恨不得生撕了陳清凡:“你說什么!”
“大,真大大的是個好主意,我愿意接受夫人的考驗!”陳清凡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及時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還好自己反應(yīng)夠快,要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