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才感嘆過了,進了客棧,凝紫也不與琉鳶說話,著實是愁煞妖了。
都聽說這生氣不好,易起皺褶,她一個妖,學著凡人生什么氣啊,卻又不得不去哄。
想著買個糕點進去哄一哄就好了,奈何凝紫借著手中的靈力,將房門緊鎖,便是不讓她進去。
琉鳶覺著,說不定明早就好了,但又怕凝紫說她不誠意。
所以琉鳶在門外站了許久,以往若是生氣了,大抵都是要這樣哄著的。琉鳶既沒覺得自已對,也沒覺得自已錯,大抵是有時候想的,與凝紫是不同。
且今日,又確實是,她受了那般嚴重的傷。她卻只顧著跟那少俠說話,將凝紫給忘了,委實是——欠了。
翌日一早,琉鳶便在房門前候著了。手里端著盤子,有一碗綠色的藥汁,還有一盤點心。
站了許久,一直到日頭發(fā)燙,也該出來了吧。
可卻一直都沒見人出來。
突然想起,那些人早上還問自已要不要同他們一起出去,心中陡然生了主意。揉了揉脖子,故作嘆息般的說。
“這宗齊大師兄今早可是說了,要去無盡山的,現下,也不知走了多遠了……”她故作遺憾的說。
只見門前揮過淡淡的紫光,想是靈力解開了。琉鳶喜上眉梢,跳上前,將門給推開,雀躍道。
“你終于肯見我了。”
凝紫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眼眶紅紅的,倒是不理睬琉鳶直接轉身關了門。
“誰肯見你了?!闭f著便轉過身朝另一側去。
“哎——”琉鳶追了上去,站在樓梯口,攔住了她。“是,那一日,是我忽略了你,是我對不住你!”可說到底還是她突然闖出去,完全不顧她們自身的安危。
“我生氣的不是這個,是你當時為什么不肯出來救我。”
送死嗎?當然琉鳶沒有這樣說,這樣說,凝紫絕對會跳起來,掀了屋頂。
“我,不是在等待時機嗎?”
“可救我的不還不是你嗎?”說著她便與她摩肩而過。
“是!”琉鳶追趕上她的背影。站在了客棧門前,來來往往的人繁多。“的確不是我救的你,是我能力有限……”
琉鳶又想起來,那鳥明明是沖下來的,那后來呢?大概見幫手來了,便逃了吧。
凝紫眉目間似乎有些失望。
瞧見日頭著實是曬了慌。見琉鳶手里還端著水和點心,眉頭有些松了。想是心底也松了。
“你就這般站了兩個時辰?”
“是??!”她笑起來傻傻的,竟還有些可愛。
凝紫何嘗不知,她因缺了靈識的緣故,有些時候,確實腦子不好使。琉鳶覺著她似乎有些消氣了,抬了抬手里的托盤。
“吃點再去吧!”
兩人便坐在一旁的大樹下,有石頭堆砌的石凳,奈何方方的,又不長,坐著的時候便一個頭朝東,一個坐朝西。
凝紫吃著吃著語落自豪。
“什么呀!當初若不是我,你能出來嗎?”
“是!”琉鳶起身,有板有眼的朝她拱手?!笆悄蠈ξ易詈昧恕J俏揖锐{來遲,還請公主恕罪!”
這一言倒是將凝紫逗笑了。
“哈哈咯!咳咳……”凝紫揮了揮手?!啊潜竟鞅慵韧痪塘恕!?p> 兩人笑的跟傻子一樣,過往行人無不側目。
“走吧!”
雖說,琉鳶不太想去,但事已至此,只當是舍命陪君子了。
其實琉鳶只是猜測。倒是真的,天玄宗的人真來到了無盡山。
只是都過去兩個時辰了,這傳承必定厲害,結界怎么也破不開。
一般的傳承結界,會些仙法的人,就能進去。但這個似乎不同,大概不是逆天的天資,還進不去。或者沒有說沒有一定的機緣,也破不開結界,進不去。
琉鳶就不明白了,書上說,這傳承就是留給后世的,他設這么難,誰都不想給吧,真是小氣。
琉鳶覺著自已大概是不能進去的,凝紫非要拉著她試一試。
結界倒是如水一般,逐漸散出淡紋,她試了一遍又一遍,倒將琉鳶試的不耐煩了。
“直接捶它不就好了嗎?”
直直見她要捶那結界,大喝一聲,
“你不要命啦!”委實將琉鳶嚇到了,手一抖,輕輕一碰,那白色的結界便化開了。
凝紫呆呆的瞧著她,握住她的手。
“你沒事吧?這結界有反噬的……”
琉鳶心底暖暖的,搖了搖頭。
“我沒事!”
彼時宗齊與其他弟子也未進結界,聞聲而動跑過來了,聚集在一處瞧著琉鳶。
琉鳶指著凝紫,說是她做的,凝紫也沒有說話,只是覺得奇怪。
其余幾位弟子,也不再是朝著琉鳶瞪著銅鈴一般的大眼睛了。
因為他們大師兄都破不開的結界,怎么可能會讓一個沒有靈力的凡人破開了。除非她不是凡人,不是凡人沒有靈力?這也是斷斷不可能的。
琉鳶覺著氣氛壓抑,便道。
“你們可知這傳承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這布下的結界這樣厲害?要……要我們的小天才出馬才能打開?”
宗齊瞧了瞧凝紫。
“想必這姑娘身份貴重,自是不凡?!?p> “哪里……不過是散仙罷了?!蹦现t虛道。
這是琉鳶第一次聽凝紫這樣說話,溫婉可人。也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聽她謙虛一回。
“先進去吧,三日后結界又該合上了。
宗齊邊走邊道。
“這里是天界上神,留下的傳承,是怕自已萬一隕落,沒有給后世留下什么。有鍛造的寶劍,還有昔年對付魔尊掉落的琉璃戒。為防止魔尊作亂,琉璃戒,便被封印在此。當然這只是傳說,如若得到了琉璃戒,大概不會為正道所容?!?p> 宗齊忽然轉身,對身后五六個弟子說?!八浴銈円涀。瑐鞒胁豢赡媒渲?,一旦滴血認主,后果難料。”
“是!”
行至不遠處,走過一片青青草地,高高削瘦的峭壁,聳立在眼前,綠樹叢生。
與想象中的里面風景不一樣,不是生硬的石頭,是人間春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