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言驚眾生
醫(yī)館內(nèi),一留著山羊胡,身穿灰衣的老者面色難看的盯著陳不。
診脈,觀相,望聞問切后,用醫(yī)者一脈的神通,將陳不的身體上下檢查個遍。
被壯漢的鐵臂勒的臉色難看,此刻的陳不喘著粗氣。
他看著一臉死灰,滿目絕望神色的醫(yī)者,心中自然有些慌亂起來。
怎么個意思,一般去醫(yī)院的時候,不是得了絕癥,醫(yī)者才有這幅表情嗎,這是什么情況。
就在陳不心慌,壯漢愧疚,醫(yī)者無奈的時候。
陳不率先打開了場中僅有的沉寂。
“那個醫(yī)生,我是得了什么病了嗎,您至于這幅神態(tài)。”
醫(yī)者面色凄苦,有些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就聽他十分悲涼的對著陳不和壯漢說道。
“老夫在這順天集市中,治病救人三千余年,今日竟然碰到身患絕癥無法救治之人,我難過不是因為道友的絕癥,而是因為我不能醫(yī)好你啊?!?p> 一時間,陳不呆立原地,壯漢則是順著眼角流出,大聲的哭道。
“是我害了你啊,道友。”
陳不顫顫巍巍的對著醫(yī)者說道。
“那個醫(yī)生,我這到底得了什么病,以至于讓你說成絕癥?”
醫(yī)者捋順了自己總結(jié)的癥狀,對著陳詳細的道出。
“無論我用什么辦法醫(yī)治你的身體,我發(fā)現(xiàn)你最多不過活上個百年光陰,這還不是絕癥,道友你可快些去找些天材地寶補充壽元,要不然等到再過五十載,你這身子骨怕是……”
醫(yī)者話直說了一半,看他的樣子似乎在為陳不感到十分惋惜。
而身后名為李道然的壯漢更是身體一晃,栽倒在地上,他本就是個十分感性之人,聽聞到這仙界中竟然有壽元不過百年的修士,心中自然十分難過。
鐵臂當即就摟住了陳不,帶著哭腔的說道。
“你放心道友,我李道然必定在百年內(nèi)為你找尋天材地寶,讓道友你續(xù)命千載壽元?!?p> 這壯漢說完就要向外跑去,讓陳不心中感慨的同時,暗暗的拿李道然和玉帝那老小子對比起來。
你看這李道然多實在,再看那玉帝,要不是自己多留了個心眼,說不定就給這玉帝白打工了。
而陳不一顆懸著的心也隨著醫(yī)者的話說完,徹底放了下來,他還以為這天庭的醫(yī)者給自己診斷出什么毛病來了,誰知道說的竟然是自己的壽元。
自己不過就是個凡塵的人兒,要是能活上個千年,萬年,自己的腦袋上不還要加點綠?
陳不拉住了李道然想要跑出去的身體,這種時機,怎么能不把自己那優(yōu)秀的人設立出來呢。
“道友,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我輩中人不過萬載光陰一瞬間,這百年和萬年又有什么不同呢。”
這B呢,自己是裝了,現(xiàn)在就看這幫人的反應了,本來自己就想要在這里先考察一番,順便弄出來點聲明,好為自己以后的產(chǎn)業(yè)先造勢,現(xiàn)在機會不就來了嗎。
醫(yī)館中,來治病的人不算少,雖然說是仙人,但頭疼腦熱的也時常出現(xiàn),至于仙人無垢這理論,陳不是一點都不相信了。
有一人書生打扮,看到一相貌普通,氣質(zhì)一般,修為竟然看不出絲毫的道友,竟然能說出如此驚世之言,呆立當場。
好在他隨身跟著的一個童子十分機靈,拿出一根毛筆,在一張絹帛上,寫下了陳不的言語。
就在童子的手中,那張寫有陳不語句的絹帛竟然憑空泛出道道金色光團,與陳不再云團之中時,看玉帝劈開座椅后出現(xiàn)的那種光團一樣。
“這、這竟然是功德,你、你……”
童子手中緊緊的攥住那張普普通通的絹帛,生怕這絹帛會借助功德之力,直接化為神仙。
而醫(yī)館中的患者亦是一臉的貪婪神色,看著絹帛,目中露出渴望。
這些人中,只有醫(yī)者一人看向陳不的眼神略顯復雜,嘴中不斷的說著。
“可惜、可惜了啊?!?p> 陳不看著眼前逐漸混亂的局面,心中在想著自己這13是不是裝得失敗了,要不然為什么沒有人理自己,反而都去看那張散發(fā)著金光的絹帛呢。
李道然這個壯漢則是更加堅定了要出門去尋天材地寶,說什么也要保住這面前的人才。
那一邊,童子看到這群人目光中的貪婪,輕笑了一聲。
他不是什么普通人,身為三環(huán)中儒道市的人,這里沒有任何根底的仙民要是敢搶他們,說不上就屬于搶劫公務人員罪加一等。
而書生也從震驚中醒了過來,他一把奪走了童子手中散發(fā)著金色光亮的紙張,看向陳不說道。
“先生可愿去我儒道市任職,雖說儒道市位列三環(huán)中的墊底,但是其實力也并不遜色前面的八市太多?!?p> 書生說完,看著陳不的表情,讀書人的直覺還是比較靈敏,再看到陳不的臉上并沒有什么激動的神色后,心里也涼了半截。
不過他卻是知道,這種一言觸發(fā)功德天降的事情,一普通仙民一輩子也就最多一次,這人雖然有些機緣,但自己卻不好好珍惜。
也罷。
“既然先生不愿前去儒道市,那這張功德絹我亦是不能歸還與你,雖說你是這八字的創(chuàng)始人,但這畢竟是跟我儒道有關(guān)的功德之物,希望先生能見諒?!?p> 書生話落,抓著之前醫(yī)者給他開的方子,帶著童子急步離去。
雖說他儒道市實力不弱,但這畢竟是在四環(huán)十區(qū)這云龍混雜之際,兩人的安全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張功德絹不能有失。
這兩人想要踱步而走,匆忙間沒有看向門前早就被一鐵塔漢子堵住。
童子的肉身并不強橫,他只是依仗著儒道市內(nèi)濃郁到實質(zhì)的文氣所護持體魄,這被壯漢一撞,那一身文氣差點盡數(shù)散去。
書生看到童子倒地,抬眼望向三米左右的高度,那里一雙牛眼瞪得老大,好似人間判官。
“哼……早就聽聞三區(qū)儒道和西方教派的處事方式相似,今日一見果然非虛。”
這壯漢先是看了陳不一眼,哼字才說出去就感覺爆粗口在這等胸懷之人面前,十分無禮,掏空了肚子里的墨汁,加上村落中的老人經(jīng)常講的故事。
結(jié)合起來,說出了一番有點文化的臺詞。
書生拉起童子,狹長的眼睛瞇成了一道縫隙。
他郭刀筆,儒道市里面郭家的子弟,今日在這四環(huán)之內(nèi)竟然讓個不知哪個村里蹦出來的家伙給攔住了去路。
當真以為,四環(huán)和三環(huán)平起平坐嗎?
場面陷入冰點,似乎兩人對視間,火花四起,馬上就要動起手來。
與此同時,三環(huán),儒道市內(nèi)。
一通體文氣包裹的宮殿之中,老者手持竹板,正一下下打著身邊的一個長相俏麗的童兒。
“一篇鯤鵬與浮游之理,你都不懂,真不知你父為何還要你堅持走儒道之路?!?p> 童兒雙眼紅腫,手掌上被竹片打的通紅,縫隙內(nèi)滲出點點血光。
不過這童兒卻是一言不發(fā),雙目依舊緊盯面前書本。
老者似乎有些打的乏了,想要回到自己的蒲團上稍作休息。
可就走了幾步路的功夫,老者的面上一黑,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本印有“莊”字的古樸書籍。
手指快速的翻動,直到在第999頁時方才停下。
老者在看到這頁面的第一句話,此刻竟然變得空無一物,神情僵硬,豆大的汗珠從鼻尖滑落。
童兒還在倔強的盯著書本,卻沒發(fā)現(xiàn)老者的身影竟然在下一刻消失,隨之也是帶走了這大殿包裹住的半邊文氣。
三區(qū),儒道市,此刻亂做一團。
頂級強者之一的老者帶著雷霆之怒,找了平日里根本就不出大門的兩位朋友見了一面。
在一處層層密封不透,防止他人探查的陣法之中,老者對著二人緩緩開口言道。
“二位老友,我怕是得罪了某些了不得的存在,你們尚且看來?!?p> 他從自己的懷中把剛才那本“莊”字古籍拿出,同樣翻到第999頁,然后對著其余兩人說道。
“功德,沒了!”
兩人面色同樣難看,一人手中出現(xiàn)一個龜殼,一人手中出現(xiàn)五顆銅錢。
三人就在這無人能探查之地,暗暗的卜算起來,是誰,搶了老者的功德,又是誰有這種天大的神通,竟然可干此事。
醫(yī)館內(nèi)。
壯漢和書生雙人都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一直都沒有前進或是后退半步。
雖說身為此事的當事人之一,陳不看不懂兩人在干些什么,但并不妨礙他能夠看出身邊之人的那些嚴肅表情。
而這醫(yī)館中的醫(yī)者早早就把身子骨孱弱的陳不拎到了身后,防止陳不被莫名亂流所傷。
‘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從壯漢和書生中間傳來。
在陳不的眼中,壯漢臉色變得瞬間慘白,雙腿直接跪了下去,就這樣跪在了書生身前。
而書生本就臉色不好,那像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骨,此時傲然的站立在原地,抬頭用俯視的目光從壯漢身邊走過。
“記住了,三環(huán)和四環(huán),天生有著差距,你還是回你們的村落中別再出來給你們村子丟人了?!?p> 書生在走過壯漢時,語氣十分平淡的說著,然后身體便憑空飛起,直入云層之中。
而壯漢的臉色則是越發(fā)的慘白,看向陳不的眼神中,只剩下羞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