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映射下的校園門口,來往的男女生相互奔跑打鬧著,守在學(xué)校門口的保安門衛(wèi),也迎著朝陽伸展著雙臂,似是在鍛煉。
隨著預(yù)備鈴聲的響起,差不多到點上課的班級里,卻有兩個座位,一前一后的雙雙空著,格外顯眼。
徐夢瑤看著一旁空蕩蕩的座位,有些搞不懂,嘴里叼著筆尖,回過頭來用手拍打著徐昌旭的腦門,一本正經(jīng)地審問著,
“喂!她倆干什么去了,顧莞家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都沒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倆腦袋里的蛔蟲!”
徐昌旭有嚴重的起床氣,本來這一大早晨被人叫起來上學(xué),氣就還沒緩下來,這下倒好,又來個灌氣的。
“嘁……”
見徐昌旭沒好氣,夢瑤也是撅一嘴巴子扭過頭去,打開書本開始準備上第一節(jié)催眠的數(shù)學(xué)課。
夢瑤從顧莞的桌子上找出了數(shù)學(xué)筆記,攤開在桌面上,老師站在講臺上講課,她就專心的在底下一邊給自己寫筆記,一邊給顧莞記得清清楚楚。
林玉彤聽見了二人互相打鬧之間的對話,默默低下頭,似乎是若有所思。
*
顧莞從睡夢中逐漸清醒過來,有了些意識后忽然覺得胳膊有些麻木,漸漸開始變得酸痛,忍不住開口。
“呲……呀……”
她費力的睜開眼睛,抽出被壓在腦袋底下的胳膊,覺得渾身都有腫脹酸痛的感覺,她用手蹭了蹭朦朧的眼睛,由于昨晚哭得太厲害,都感覺眼睛有些結(jié)痂,看什么東西都看得不太清。
“你醒了,過來吃點早飯吧,我給你買的你最喜歡吃的麻團?!?p> 許夜見顧莞醒了,就連忙招呼到,他坐在那里等顧莞醒過來吃飯已經(jīng)等了一個多小時。
許夜很早的時候就出去買了早餐,想著顧莞醒過來給她吃,畢竟遇到什么大事,都不能餓壞了身體。
顧莞聽見許夜說話,清醒的差不多??粗稍诓〈采先晕葱堰^來的媽媽,覺得心不安。
許夜見她坐在床邊椅子上遲遲不動,便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拉起顧莞的胳膊,道,
“阿姨沒事了,醫(yī)生說很快就會醒過來,先吃飯!”
許夜說話的語氣有些嚴厲,顧莞不敢跟他拗,也就任憑被他拽起身。
桌子上擺放著好幾樣早餐,都是顧莞平時喜歡吃的,有紫薯麻團,紅豆粥,糯米團……
顧莞坐在桌前,看著這些東西有些愣神。自從父母之間的感情逐漸變壞,她也就沒怎么吃過這些早餐,她大概都忘了是什么味道。
許夜給顧莞遞了雙筷子,看著她道,
“我已經(jīng)讓我媽給咱倆請假了,今天就在醫(yī)院吧?!?p> “哦,好。”
顧莞心不在焉的應(yīng)和了一聲,用手中捏住的筷子翻挑著碗里的紅豆粥,隨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樣,猛的一抬頭。
“我媽的醫(yī)療費!”
“放心,我昨晚就已經(jīng)交完了,我媽給我的?!?p> “阿姨!?又麻煩你們了……”
顧莞有些低落,她自己都沒想到,會這么麻煩許夜。就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鄰里之間的關(guān)系也都很和睦,但畢竟不是一家,沒有關(guān)系。
“怎么會是麻煩呢,我媽我爸都很擔(dān)心,今天可能還會過來看看呢!”
許夜夾起紫薯麻團伸向顧莞嘴前,手懸在空中,輕笑著對顧莞道,
“吃一口吧?!?p> 洋溢在許夜臉上的笑容是那般親昵燦爛,仿佛就像是這病房窗外照射進來的那一抹晨光,賜給黑暗黎明,給予冰冷溫度。
“好?!?p> 顧莞終于動起筷子,吃了起來。
可顧莞再沒有對許夜說什么話,也許是沒心情吧。
隨著一陣音樂響起,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靜。
那是許夜的手機鈴聲,是一段溫柔舒緩的英文歌曲,當(dāng)然,這是顧莞推給他聽得,沒想到卻被他弄成了手機鈴聲。
許夜接起,聽了內(nèi)容,卻皺了眉頭。他隱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吃飯的顧莞,默默走出了病房,關(guān)好了門。
才繼續(xù)同電話那邊說道,
“那他現(xiàn)在在哪兒?”
“我跟你爸剛才在顧莞家附近看見他了,像是沒帶鑰匙,又走了?!?p> “那媽你為什么沒叫住他?”
“他喝的爛醉,跟個酒蒙子似的,根本聽不進人話,我也沒辦法……”
給許夜打來電話的是他媽媽,說的那個爛醉的人,聽上去,像是顧莞的父親。
許夜緩慢的放下電話,看著里面停住筷子望向窗外的顧莞,總感覺,身形是那么落寞,本就瘦弱的身體,顯得形單影只。
振奮振奮精神,許夜推門走了進去,
可顧莞看向他,似乎是已經(jīng)摸透了許夜的心思。
顧莞沒有感情的問道,
“是我爸的消息嗎?”
“沒,不是,是我媽,問問情況?!?p> 許夜一心虛,說話就不利索。
這點,顧莞也是知道的。
“你沒必要瞞著我,現(xiàn)在情況都這樣了,我能承受的住,我也知道,我那不爭氣的爹是什么樣子,索性你告訴我,也沒關(guān)系?!?p> 許夜聽顧莞既然這么說,也抿了抿嘴,開了口,
“我媽說,今早在家附近看見你爸了,沒拿鑰匙,又離開了。像是喝醉了,你知道他平時愛去什么地嗎,我去找找,別再出事?!?p> “哼,他?!?p> “他能去什么地方,無非就是街區(qū)公園的躺椅上,睡彌天大覺?!?p> 顧莞鄙夷,
顧莞終究是對他這個父親不抱任何希望了,她本以為,在這個空間里的父親也許會不同,也許會不一樣。
但仍然還是那樣,惹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