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身上還穿的是早上兩人一起去跑步時穿的那套運動服,灰色的,外面是個外套,里面穿了一個棉質(zhì)的白色吊帶,拉開了外面外套的拉鏈,里面的棉質(zhì)吊帶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
醫(yī)生直接剪開了吊帶,露出了里面的傷口,果然,刀傷并不嚴重,沒有插到心臟,但也傷的不輕,這會兒安燃已經(jīng)暈了過去,臉色很白,顯然失血過多。
醫(yī)生簡單包扎了安燃的傷口,給手指也給包扎了,連忙給醫(yī)院去電話準備血包,輸血。
急救車很快,十多分鐘就到了中心醫(yī)院,病房都提前準備好了,還準備了解毒劑,暫時查不出來安燃體內(nèi)的藥是否具有其他作用,以防萬一還是注射一支解毒劑的好。
醫(yī)生給安燃輸了血,注射了藥劑之后就離開了,安燃24小時之內(nèi)就能醒過來。由于是醫(yī)院安排的房間,并不是單人間,隔壁床還沒有人入住,但醫(yī)院每天都有不少病人進來,安燃的情況還沒被爆出來,許望立馬就給葉謙打了電話,把安燃的房間換成了VIP單人間。
VIP房只有一張床,不過是大床,還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和浴室。許望不知道安燃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就這樣一直握著安燃的手,抵在自己的下巴下面,拿了個椅子坐在床側,眼里似乎沒了光。
許望的腦海里又出現(xiàn)了一些畫面。
許望收到上級的消息,說他所在的恐怖組織在美德利廣場上挾持了一個留學生,是一個女孩子,為了擺脫警察,他們在女孩子的身上裝了炸彈,人就在一條胡同里。但是國外的警察對華人留學生沒什么救援的意思,于是就派出了在做臥底的他去救那個女孩子。
許望腦子里的畫面斷斷續(xù)續(xù)的,許望敲了敲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就在這時葉謙進了房間,看見許望敲自己的腦袋,還不由得打趣,“怎么,嫌自己的腦袋傷的不夠重,自己再敲敲?”
許望抬頭看了眼葉謙,然后就轉(zhuǎn)過頭盯著安燃,“你來干什么?”
“我來干什么?我來給你送藥唄,順便看看你的女人怎么樣了。”葉謙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順帶把手上提的藥放在了床邊的柜子上。
“你別盯著她看了,再看她現(xiàn)在也不會醒,估計還得一兩個小時,不過她現(xiàn)在很虛弱,醒了還會昏睡過去。倒是你,讓你來個醫(yī)院怎么就那么難啊?得了,也不用你了,我就簡單跟你說下你的情況?!比~謙看著許望盯著安燃那個含情脈脈的眼神就不禁起雞皮疙瘩,這還是許望嗎?
“嗯,你說吧?!痹S望的語氣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聽不出喜怒哀樂。
“你的腦袋曾經(jīng)遭受過劇烈的撞擊,所以導致了神經(jīng)系統(tǒng)失常,而且你的腦子里面還有一個血塊壓迫住了神經(jīng),不過好消息是血塊現(xiàn)在在一點點消失,你配合吃我給你拿來的藥,估計再有三個月血塊就會徹底消失了?!?p> “血塊?當初為什么不做手術清除血塊?”
“我猜測是因為風險性太高,所以才沒給你做的?!?p> 葉謙猜的沒錯,腦部手術風險本來就很大,當時許望還受了很嚴重的傷,醫(yī)生告訴許家父母不做手術只可能缺失一部分記憶,所以建議不做手術,許家父母心想跟安危比起來一部分記憶又算什么,于是就沒有給許望做手術。
“好,我知道了?!?p> “嗯,話說這血塊在慢慢消失,你就沒有記起來一點什么?”葉謙有點好奇,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嗯,記起來了。”
“都記起來了什么?”葉謙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原本還站的遠遠的,這會兒立馬上手撐在了床邊,望著許望。
許望的眼神一晃,落在了葉謙那雙撐在床邊的手上,“跟你有關系嗎?拿開你的手?!?p> 葉謙打了個冷顫,猛地縮回了手,“沒意思,東西送到了,我走了。”
“慢走不送。”
葉謙一噎,算了不跟這小子計較了。
葉謙離開,許望拿起了他送來的藥,看了眼單子上寫的吃法,掰了幾顆藥就塞進了嘴里,也不要水,就那樣干咽了下去。
藥的苦味拉回了許望飄忽的思緒,那會兒腦海里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安燃。
那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安燃是到國外進修的,當時正要去美德利廣場附近的一個商場上班,那時候的安燃還沒有現(xiàn)在這樣出名。
小城市出身,孤身一身到海外學習,生活費都是自己打工賺的,卻沒想到像往常一樣去上班路過廣場的時候,被人給掠了去,身上捆了炸彈,扔在了一條巷子的拐彎處。
許望接到通知去救人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被扔在巷子里流著淚珠的安燃。那時候的安燃不如現(xiàn)在成熟,多了幾分少女的嬌憨,黑色長發(fā)散亂著,齊整的劉海也是凌亂不堪,一條白裙子由于這漆黑的巷子早已經(jīng)弄臟了,嘴上還粘著膠布。
安燃許是剛醒,睜眼看見自己的處境就很害怕,淚水止不住的流。
許望看著少女提防的看著自己,被綁住的雙腿還在往后蹬,邊退邊搖頭,臉上也沾滿了污漬,梨花帶雨說的就是那時的安燃。
許望看出了安燃的害怕,斂去了平時話里的冷,但還是酷酷的,“別怕,我是來救你的?!?p> 安燃應該是相信了許望的話,同樣的華人,在這異國他鄉(xiāng)最是親切,輕輕的點了點頭。
許望溫柔的幫她撕下了嘴上的膠布,但是還是很疼,不一會兒,嘴邊的皮膚就都泛了紅,在這白皙的皮膚對比下十分明顯。
“我現(xiàn)在要拆除炸彈,你別動,相信我,我會救你出去的。”許望很冷靜,但是對著這樣一個姑娘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相信你,我不動。”安燃的手還被綁著,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心里就是莫名的想要相信他。
許望看著女孩強迫自己不要流淚的倔強勁兒,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炸彈距離爆炸只有一分多鐘了,許望頭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