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擊長空九萬里，山登絕頂我為峰！”
一座古樸大氣的牌坊矗立于莫高峰的山腳。兩根巨大的石柱頂天立地，橫梁上飛檐翹角，九頭栩栩如生的蒼鷹鐫刻其上，居高臨下，俯瞰眾生。
莫高峰，深淵第三高峰，直插云霄。
此刻，牌坊前已聚集不少人。
遠處，五個人影正遙遙趕來。
“看，那應(yīng)該是接引殿的人，想不到今年他們也派人參加內(nèi)門弟子選拔，這是多少年沒有過的事?！?p> “湊湊熱鬧而已！這接引殿已經(jīng)有二十年沒有參加內(nèi)門弟子選拔，這次不會有戲，陪太子讀書罷了。”
這五人越來越近。
為首之人身著長袍，渾身如金子般發(fā)光，一個葫蘆掛在肩頭，一步三晃，口中念念有詞：
“朝陽升，內(nèi)門開，慕容公子攜酒來。
會同道，試比高，九鷹臺上聚風(fēng)云?！?p> 九鷹臺，正是此次內(nèi)門選拔的比賽場，也是整個九鷹殿內(nèi)門弟子共用的演武場。
在他之后，一個高大威猛的絡(luò)腮胡大漢邁著穩(wěn)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來，他雙目如炬，氣勢如虹。
一個抱著不知名綠色植物的少年緊隨其后，他一臉惶恐，小小的眼睛東張西望，不留神，被腳下的石子一絆，渾身一個哆嗦。
在他后面，一男一女步態(tài)從容，男的身形挺拔，女的英姿颯爽，一看就知氣質(zhì)不凡。
這五人，正是接引殿弟子慕容秋、魏無涯、馬有道、王子謙和袁雪。
此次參加內(nèi)門弟子選拔，李廣益并沒有過來，而是由魏無涯帶班，王子謙和袁雪全程陪同。
一個瘦長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牌坊下，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此次內(nèi)門弟子選拔，需過三關(guān)?！?p> “第一關(guān)，名曰初登大道。大家看，這牌坊后方的大道，年代久遠，共有九百級臺階。你們需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nèi)登上山頂，落后者就會淘汰?！?p> “此關(guān)，重點考察修士耐力、速度和承受力。這條大道，布置有特殊陣法，越是離山頂近，壓力也越大。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登頂?shù)??！?p> 中年人臉色凝重，一臉肅容：“此關(guān)，將淘汰兩百人！”
“下面開始分組，十人一組。”
這次參加內(nèi)門選拔的四大殿弟子共有九百人之多，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蔚為壯觀。在場的，還有不少陪同人員，總數(shù)超過千人。
一個個身著紫衣的內(nèi)門弟子開始忙碌起來，詢問、分組、記錄，忙得不亦樂乎。
王子謙身為外界九鷹殿九公子，對這一切自然再熟悉不過。
黑衣勁裝，是九鷹殿的著裝標(biāo)配，對外的身份象征。
而在九鷹殿宗門內(nèi)部，著裝其實沒有多大講究，雖然是以暗色調(diào)為主，但并無嚴(yán)苛規(guī)定，就像慕容秋身著葫蘆裝也沒人計較。而紫衣長袍，正是普通內(nèi)門弟子的日常著裝之一。
“大師兄，別的大殿人多勢眾，我們卻只有區(qū)區(qū)三人參賽，我心中甚是不安?！?p> 馬有道自從來到此處，一直心神不寧。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人不在多，有我即可！小師弟莫慌，有二哥罩著你！”
慕容秋灑脫地一揮衣袖，提起葫蘆痛快暢飲一口。
王子謙雖知接引殿之落魄，但也沒想到與其他殿之間人數(shù)相差如此之多。
魏無涯開口解釋：“外四殿，分指接引殿、朝暉殿、攬勝殿、珍寶殿。其中，接引殿和朝暉殿日漸沒落，攬勝殿和珍寶殿卻蒸蒸日上?！?p> 慕容秋撇撇嘴，手舞足蹈道：“在外門，攬勝殿是龍頭老大，珍寶殿是跟班小弟，朝暉殿獨善其身，接引殿自在逍遙！”
王子謙笑了，同樣的事，在大師兄和二師兄眼中，卻有著不同的解讀。
魏無涯繼續(xù)道：“這次，參加內(nèi)門弟子選拔，我接引殿三人，朝暉殿三十人，珍寶殿三百人，其余皆為攬勝殿弟子?！?p> 馬有道掐指一算，一臉驚呼：“攬勝殿共有五百六十七人參加選拔！”
“怕什么？二哥我以一抵百！”
……
內(nèi)門弟子選拔正式開始！
魏無涯目光炯炯，他被分在第一組，此刻，他與其余九人站在第一級臺階下，蓄勢待發(fā)。
他的手中，緊握一塊參賽令牌，上面鐫刻有一個“玖”字。
大道寬大無比，九人并排，還留有不少間隙。
一名紫衣少年面色嚴(yán)肅地搖動銅鈴，這十人頓時像離弦的箭一般向上沖去。
同一時間，山峰之巔，一名黑衣長者巍然挺立，他的聲音渾厚有力：“第一組十人，開始計時！”
一座造型別致的銅壺漏刻被擺置在最為顯眼之處。漏刻共分四層，每一層上都有一個精致的漏壺。最上層漏壺的水從雕刻精美的龍口流出，依次流向下壺。
壺蓋上有個栩栩如生的小銅人，正懷抱箭桿，箭桿上刻有九十六格。
這就是九鷹殿的計時工具漏刻。漏刻周圍分列十人，他們將根據(jù)銅人手握箭桿處的標(biāo)志來記錄參賽者的用時。
魏無涯如雄鷹展翅，一步就是好幾級臺階，他身形如電，流光無影腿使得出神入化，一眨眼，就將眾人遠遠甩在身后。
眾人皆目瞪口呆。
馬有道費力地瞪大小眼，大師兄一騎絕塵，已變成一個黑點。
“大師兄真快啊，就像腳踏風(fēng)火輪！”
“老魏先拔頭籌，接引殿迎來開門紅！”慕容秋心情大好，忍不住多喝了幾口酒。
王子謙摸摸光滑的下巴，道：“大師兄會是第一關(guān)的第一名！”
“真的這么強嗎？”袁雪被勾起了心中的好奇。
“讓我們拭目以待！”
魏無涯一口氣登上百級臺階，臉不紅心不跳。登上兩百級臺階，他依然健步如飛。登上三百級臺階，魏無涯仍步伐穩(wěn)健。
很快，他就登上八百級臺階。
此刻，在他周圍，早已空無一人。
臺階兩旁，古木參天。魏無涯并沒有停留，他馬不停蹄地繼續(xù)攀登。
一股無形的威壓清晰傳來，魏無涯頓覺肩頭壓力重重。
“是陣法啟動了，這最后的百級臺階就是第一關(guān)最關(guān)鍵最難闖之處。”
魏無涯已不是第一次登大道，當(dāng)年他正是踏著這條大道步入內(nèi)門的。一晃多年，現(xiàn)在重頭再來，他不禁心潮起伏。他再次凝視上方，毅然穩(wěn)穩(wěn)踏出一步。
八百七十級，他的腳步清晰可見地慢了下來。
八百八十級，壓力陡增，他變得更慢了。
八百九十級，他有點步履蹣跚，每抬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力量。
八百九十五級，他很想停下來歇息，兩腿像灌了鉛一般邁不開步伐。
“只剩最后五級了！魏無涯，一定要堅持?。 ?p> 魏無涯已經(jīng)看到了山頂?shù)暮谝麻L者，看到了造型別致的銅壺漏刻，勝利就在眼前！
“拼了！”
“流光無影腿！”
魏無涯猛地提起一口真氣，就像虎嘯山林，龍騰九淵，一雙強有力的大腿再次邁開。
噔噔蹬蹬！
他一口氣攀上八百九十九級臺階。
“只剩最后一級！”
魏無涯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他再次穩(wěn)穩(wěn)一跨，一步登頂！
山峰之巔，魏無涯的身形顯得無比高大，整個人瞬間爆發(fā)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
“我成功了！”
魏無涯酣暢淋漓地大吼一聲。
十年前，他被逐出內(nèi)門，打落境界，一度消沉度日。直到遇到師尊，讓他重燃生活希望，而遇到王子謙，更是讓他突破境界，將不可能變成可能。
“玖號魏無涯，初登大道，用時一格！”
一道渾厚嘹亮的聲音自山頂傳來，山下眾人頓時一片沸騰。
“初登大道，用時一格，這恐怕會打破近五十年的宗門記錄吧？”
“這么快，這么強！簡直匪夷所思！”
“這是魏無涯，聽說曾是內(nèi)門弟子，因犯事被逐出內(nèi)門?！?p> “怪不得，原來是內(nèi)門弟子，這成績也就不用大驚小怪了?！?p> 王子謙遙望山頂，以他的修為，可以清晰看到山頂?shù)拇髱熜帧?p> “恭喜了，大師兄，你終于走出低谷！”
莫高峰峰頂，陸續(xù)傳來渾厚之音：
“壹號孟倩，初登大道，用時兩格！”
“捌號李樂，初登大道，用時兩格半！”
“伍號張乾，初登大道，用時三格！”
……
“肆號、拾號登頂失敗，沒有成績！”
第一組比試完畢，有人歡喜有人憂。
“艾長老，這一組攬勝殿成績不佳，有一人還登頂失敗。倒是那接引殿，二十年沒有參加選拔，竟然一鳴驚人！”
“魏無涯！”
艾長老一臉不屑，輕蔑道，“想重進內(nèi)門？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