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兩個文明高層的首次會晤
“四……四十二？？”
玄洛上下掃了掃眼前這個看起來能有七八十歲的老大爺，這要真是四十二那也保養(yǎng)的太好了吧？
格朗德點點頭，表示自己保養(yǎng)的確實……咳咳，表示自己確實是四十二歲。
玄洛有些呆愣地坐回原位，此時他心里多少是有點詫異的，難道說賽維人活到四十多歲就都會產(chǎn)生這種被動變老的奇異變化？
似乎是看出了玄洛的疑惑，格朗德一手把大劍舉起來，一手按著張牙舞爪想要奪回武器的格米亞，帶著些回憶的神色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嗯……其實四年前我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因為一場……事故，我的容貌衰老了幾十歲，不過好在生命力量沒有流失太多，大概只損失了十幾年吧，不幸中的萬幸?！?p> 玄洛沒有繼續(xù)去問事故產(chǎn)生的原因，格朗德的表情明顯有些落寞，這個時候去問這種問題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反正從多蘭王城擁有如此多法術(shù)實驗室的情況來看，格朗德多半是在某次法術(shù)實驗時出了差錯，這種揭人傷疤的事他可不會去干。
發(fā)覺反抗無望后，格米亞氣鼓鼓地跑出會客廳，那樣子就跟和爸爸要糖吃結(jié)果爸爸直接當(dāng)作沒看見一樣令人忍俊不禁。
格朗德笑呵呵的把大劍放在一旁，重新開始和玄洛之間的談話：“那么，尊敬的異界來客，你們來到賽維的目的是什么呢？”
來了！文明交流時雙方高層的第一次正式會晤！
玄洛表面穩(wěn)如老狗然而內(nèi)心早已洶涌澎湃，從未進(jìn)行過雙方高層直接交談的他此時此刻無比緊張。
盡管心里邊已經(jīng)火山噴發(fā)，但是玄洛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他摸著下巴沉思一會，然后直勾勾地盯著格朗德那雙淺綠色的眼睛。
雙方大眼瞪小眼的持續(xù)了大約三分鐘。
“尊敬的異界來客，您想好要說什么了嗎？”格朗德疑惑地看著玄洛。
玄洛心中松了一口氣，這場在氣勢上的對決終于還是以他的勝利告終了，盡管人家格朗德壓根沒這么想。
“嗯，我想知道的第一件事情是，”玄洛指了指窗外，“這么大個多蘭王城，真的就是一個法術(shù)實驗場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格朗德看向窗外，各種顏色的能量煙霧繚繞著上升并且最終被天空中那巨大的法陣吸收，似乎那法陣還有著類似廢氣回收的作用。
“不僅我們多蘭古國，整個賽維一直以來都以探究法術(shù)的奧義真理為最大追求，因此研究法術(shù)對于每一位法師來說已經(jīng)成為了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為了真理奧義，我們甚至可以付出任何代價，當(dāng)然，類似親人生命這樣的珍貴東西除外?！?p> 聽著格朗德的解釋，玄洛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從多蘭克爾那大叔看了一眼帝國科技就一個勁兒的要奉伊琳娜為主就可以看出賽維法師對于知識的狂熱程度。
“多蘭和錫林的關(guān)系怎么樣？”玄洛緊接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和錫林的關(guān)系？”格朗德沉吟片刻回答道，“錫林對于我們多蘭來說，嚴(yán)格意義上是處于敵對的，不過不是那種兵戎相見的敵對，我們敵對的是理念，確切的說是關(guān)于真理奧義的探索方式，您可能已經(jīng)聽說過了，錫林那邊保留著一些科技造物，盡管精巧可是無論從威力還是實用性上都比不過法術(shù)，更不用說法術(shù)還有威力巨大的攻擊性神明術(shù)存在?！?p> “因此，多蘭一直認(rèn)為科技是比不過法術(shù)的，至少目前是這樣，而錫林則持有相反的觀點，他們認(rèn)為科技具有無窮的發(fā)展?jié)摿?，我們?yīng)該把科技研究和法術(shù)研究結(jié)合起來，行成一種新的流派——科技法師，這樣每個人的個體實力就會更強(qiáng)大，探尋真理奧義也會更加容易?！?p> “我怎么感覺這科技法師的概念這么像玄天道的神圣軍團(tuán)呢？”玄洛通過靈魂鏈接向伊琳娜提出了心里的想法。
伊琳娜微微地點了點頭對玄洛的想法表示肯定，她不動聲色地在靈魂鏈接回答道：“確實，神圣軍團(tuán)的人也是神術(shù)科技結(jié)合，不過他們的科技裝備大多是科研部鼓搗出來的神秘與科技結(jié)合而成的產(chǎn)物，理論上要比單純科技產(chǎn)物更復(fù)雜，那群家伙也更為崇尚個體戰(zhàn)斗力?！?p> 由于玄洛和伊琳娜兩個人全程通過靈魂鏈接交談，格朗德并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這位老大爺……就姑且稱他為老大爺吧。
這位老大爺繼續(xù)訴說著多蘭和錫林之間的愛恨情仇：“直到三天前，我還對這種觀點持懷疑態(tài)度，不過這一切都在我看到你們那個戰(zhàn)艦以后改變了，你們的戰(zhàn)艦讓我看到了科技的可能性，雖說威力還有待評估，但是至少那東西似乎可以支持普通人的跨星旅行，這可是非同一般的成就，要知道正常來說只有神明才能實現(xiàn)在太空中旅行。”格朗德對帝國戰(zhàn)艦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威力有待評估？
玄洛心中暗道就外邊停著的那群如狼似虎的帝國艦隊，估計就算加上旁邊那倆無人星，整個賽維都不夠給艦隊一輪齊射炸的，還好這話沒被希爾文聽見，不然估計下一秒帝王之怒就得開始倒計時。
“你們既然掌握了跨星法陣傳送技術(shù)，為什么連真空不能傳聲都不知道？”
玄洛問出了第三個問題，這也是他疑惑了三天的問題，眼前這老大爺一臉慈祥擁抱太陽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
格朗德的老臉微不可查的紅了一下：“這個……因為在太空中旅行只有神明才能做到，而且神明往往都是獨來獨往，他們也沒和別人說過話啊，所以……這個……這個真空不能傳聲的理論我還真是頭一次知道，不過以后不會了，這條知識已經(jīng)通過傳信法陣傳遞到每一個城鎮(zhèn)中了?！?p> 這么解釋好像為有那么一點道理，玄洛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他只得無奈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問道：“最后一個問題，賽維世界除了多蘭和錫林，還有其他勢力嗎？”
多蘭毫無疑問是整個賽維最強(qiáng)大的國家，這從格朗德能夠施展那個虛影就可以看得出來，而讓多蘭人總是提在嘴邊的錫林肯定也是一個龐然大物。
不過在梅爾城的時候，玄洛不止一次的看到了身著有別于多蘭和錫林服飾的人群，這些人群的穿著打扮顏色風(fēng)格多樣，就連法師長袍上的勢力徽章也各有差異，這讓玄洛判斷賽維可能并不是一個兩極分化的世界，在這兩個大國之間應(yīng)該仍有諸多小國存在。
果不其然，格朗德接下來的話肯定了玄洛的猜測。
“賽維世界除了多蘭和錫林以外就只有一個大勢力，這個勢力并不是一個國家，它是一個組織，一個名為常青藤法師聯(lián)合會的組織，這是一個由賽維諸多高級法師建立的較小國家組成的聯(lián)盟，他們聯(lián)合起來以一個聲音提出自己的觀點?！?p> “另外，這個組織的成立也并不是為了對抗多蘭和錫林，他們成立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把小國家零散的知識理論整合起來得以更方便的探尋真理奧義，就連多蘭和錫林有時候也會去那里交換資料，事實上，整個賽維幾乎就沒起過戰(zhàn)爭，大家全都一心一意的撲在知識的海洋里難以自拔，不過法師們在爭論的時候總是喜歡彼此放幾個小法術(shù)助助興。”
你管那種放一個就天崩地裂的玩意叫助興小法術(shù)？賽維法師果然都是一群瘋子。
玄洛再一次確定了賽維法師的形象。
“您的問題問完了，那么可否讓我也問幾個問題呢？”格朗德似笑非笑地看向玄洛。
玄洛被這種眼神看的略有些皺眉，不過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示意格朗德隨意發(fā)問。
“首先，您來自哪里？”格朗德瞇著眼睛問道。
“我們來自遙遠(yuǎn)的天玄帝國，作為友好交流的大使而來，我們的目的就是與各個文明攜手共進(jìn)，和平發(fā)展。”
玄洛這話說的自己都不信，按照帝國以前要不臣服要不完蛋的外交方針，他現(xiàn)在同別人談和平交流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和平交流？嗯……”格朗德皺了皺眉頭，“和平交流是可以的，我在此先同意您的提議，那么第二個問題，你們能帶給我們什么？”
這個問題就很現(xiàn)實了，玄洛快速查詢了一下文件庫中的《帝國外交100則》，發(fā)現(xiàn)這部大概是剛建國那陣出版的書上邊通篇只有一句話：“前進(jìn)，沖破一切阻礙！前進(jìn)，毀滅一切反抗！帝國無需逆臣，叛賊終將泯滅！一切為了帝國！帝國萬歲！”
玄洛絲毫不懷疑他要是把這幾句話完完整整的說出來對面那老大爺就會幾發(fā)神明術(shù)落下來先劈他兩波再說。
“嗯，關(guān)于這個問題，您能代表您的整個文明嗎？”
玄洛問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多蘭雖然是賽維目前最古老，實力最強(qiáng)大的國家，但是即使是這樣格朗德恐怕還是無法代表整個賽維文明。
格朗德顯然沒有太多的考慮這個問題，此時這位老大爺微微一怔撓了撓頭：“這個……或許不能，因為我必須考慮到錫林和聯(lián)合會的想法，那么不如這樣，尊敬的異界來客，我們在近日舉行一次四方會談怎么樣？另外兩方勢力也會派人過來，到時候我們再商討這些事情如何？”
玄洛想了想，最終點點頭表示同意這項提議。
之后的對話就簡單多了，拋開文明的話題以后格朗德顯得非常健談，玄洛也放松下來一一回應(yīng)，兩個人從兩點來鐘聊到了日落西山，直到月亮都爬上來了格朗德才不舍的放下玄洛的手。
伊琳娜看著前邊都快抱在一起惺惺相惜的倆人一陣無語。
一方是多蘭古國法王，首席大法師，一方是天玄帝國玄皇，一個地跨兩大空界的超強(qiáng)大帝國最高元首，兩個人就這么手拉著手從家里兩只貓打架聊到了世界大戰(zhàn)，從世界大戰(zhàn)又聊到了格米亞的青春期問題，從格米亞的青春期問題出發(fā)又開始研究未成年兒童鼓搗大劍對賽維乃至整個宇宙有什么影響……
總之，眼前這倆人要是再不停下估計都能聊到玄陽那邊一個人打個哈欠會對賽維穹頂法陣的能量指數(shù)帶來幾點波動上了。
格朗德極為不舍的沖玄洛和伊琳娜揮著手，眼角隱隱還有些淚花。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每天沉浸在枯燥的法術(shù)實驗中的格朗德遇到了一個來自異文明異世界的交流大使，那位交流大使的見聞無一不讓格朗德嘖嘖稱奇。
“好久沒見過這么有趣的人了……”格朗德看著遠(yuǎn)方消失的身影輕聲說到。
而早已走遠(yuǎn)的玄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好像一直沒介紹他和伊琳娜叫什么名字！
“算了，”他搖搖頭，“等四方會談再說吧。”
幾步追上伊琳娜，玄洛二人慢慢走到多蘭王城唯一一家驛館門口，基本上其他地方來訪的客人們都會安排在這里。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格朗德給他們安排的是兩間房，由于玄洛的小圓片已經(jīng)還給了身心俱疲的多蘭克爾，沒有賽維貨幣的他想要再開一間房可是要比之前麻煩得多。
躺在床上，玄洛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經(jīng)過了一上午的體力勞動和一下午的腦力勞動后，即便是他精力也有些不夠用了。
當(dāng)然，睡覺之前玄洛反復(fù)檢查了房門是否鎖死，他甚至還在屋里扔了兩個戰(zhàn)斗傀儡以防萬一。
伊琳娜的話，他記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