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p> 在場觀戰(zhàn)的所有人似乎都聽見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那些始終環(huán)繞在至高白騎士身體周圍的白色光暈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也第一次開始崩碎。
蝕心者所發(fā)出的紅色光球在與光暈圓環(huán)進行短暫的接觸過后終于成功地將其擊碎,而這巨大的光球看起來也僅僅是小了幾分而已。
玄洛注意著至高白騎士的動作,如果光暈的防御不再那么牢不可破,那么他一定會采取別的手段吧?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和玄洛想的并不一樣,至高白騎士依然沒有動彈一下。
雖然面前的幾道光暈崩碎,但是立刻又有數(shù)道光暈瞬間橫于至高白騎士面前,整個修伊哈斯頓如此之大,其上空的光暈圓環(huán)到底有多少層多少道誰也數(shù)不清楚。
至高白騎士顯然有能力操控更多的光暈,很快他的面前就又出現(xiàn)了不知多少道光暈防御,這些光暈彼此相疊加重合,最終組成了一面散發(fā)著乳白色光芒的奇異盾牌。
光球很快就觸碰到盾牌的表面,這一次玄洛等人早有準(zhǔn)備,不至于被那突如其來的炸響聲再次嚇到。
和之前一樣,雖然光球在不斷地縮小,但是那厚重的盾牌也在不斷崩裂。
看樣子,蝕心者的攻擊要比至高白騎士的防御更勝一籌,但是實際上卻不然。
蝕心者的光球雖然威力巨大,若是對手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白騎士恐怕都會被瞬間秒殺,但是至高白騎士號稱凝聚了整個圣原力量的光暈防御顯然不在此列。
光球成功擊破了一層,乃至十幾層的光暈防御,可是之后呢?
光暈仍然在不斷地匯聚到至高白騎士面前,那數(shù)量又何止數(shù)十上百?
果然,至高白騎士在確認蝕心者的光球無法真正地傷害到他以后,其隱藏在面部裝甲下的臉色也逐漸恢復(fù)到最初那種平淡的樣子。
他望向那佇立在遠處的身影,由于光暈和光球的阻擋,他并不能完全看清蝕心者,但是這并不影響他說話。
“蝕心者,”至高白騎士平淡地開口說道,“你的力量很有意思,這光暈是神之力凝聚,而能打破神之力的也只有神之力,你的力量……是圣原神器帶給你的?”
蝕心者并沒有回答,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部的紅色光芒明滅不定,似乎在盤算著下一步該采用何種攻擊。
“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p> 至高白騎士面前的光暈緩緩散開,蝕心者發(fā)出的那個光球已經(jīng)徹底耗盡能量化作幾簇火苗和電弧消失不見。
至高白騎士再一次看清了蝕心者,和白騎士裝甲差不多樣式的黑色裝甲,同樣的修長合體,同樣的流線美觀,連那眼部的那兩點光芒都一般無二。
兩者間的區(qū)別也就只有裝甲的顏色,和那眼中,以及胸口晶石所散發(fā)出來的光輝罷了。
白與黑,藍與紅。
截然不同的顏色彼此對沖著,兩者完全相似卻又截然不同,仿佛同源卻又彼此對立。
“你很強,你到底是誰?”
良久,蝕心者終于開口了,可這一開口就有些讓玄洛感到詫異。
他本來以為蝕心者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可是打了半天原來蝕心者并不知道嗎?
“我是白騎士中最強的,”至高白騎士回答道,“世人知道我的并不多,他們都以為白騎士只有五名,因此你不知道我也很正常。”
他頓了頓,輕輕地抬起雙手,光暈環(huán)繞在他身邊將他襯托的神圣無比,充滿了威嚴。
“我,是圣原教皇的護衛(wèi),至高白騎士!”他朗聲說道。
“名字?”蝕心者并沒有因為至高白騎士所表露出來的威嚴而感到一絲懼怕,如果他懼怕神之威嚴他也不會來這里砸人家房子。
“我的名字是,羅蘭,”至高白騎士緩緩放下雙手說,“你可以叫我白羅蘭。”
蝕心者沒有回話,但是雙眼的紅色光芒卻突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這一幕玄洛等人全都能夠清楚地看見。
除了蝕心者以外,在場的人中還有一人對羅蘭這個名字產(chǎn)生了不小的反應(yīng),這個人就是執(zhí)意要跟著玄洛他們一起來到這里的何純。
先前于豐在給玄洛介紹至高白騎士的名字時何純因為離的比較遠并沒有聽到,而這一次白羅蘭的聲音足夠大,她這才聽到這個早已經(jīng)刻在她心中的名字。
何純眼睛瞪大瞳孔微縮,她雙手緊緊地抓著裙邊,身體都因為內(nèi)心的震驚與激動而產(chǎn)生了輕微的顫抖。
“羅……羅蘭?”
何純呼吸急促,心里似有驚雷爆起,白羅蘭平緩說出的兩個字甚至比先前光球與光暈碰觸瞬間產(chǎn)生的炸響還要讓她震驚。
羅蘭,這個名字讓何純又愛又恨,她無數(shù)次在夢里呼喊著這個名字,又無數(shù)次流著淚驚醒。
她一直想要重新找到這個名字的擁有者,然后抓住他好好問一問當(dāng)初為什么要毫無聲息地離開。
現(xiàn)在,她終于聽到這個名字了。
可是,他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嗎?
何純櫻唇微張,她想要去呼喚他,可是她又不敢。
明明……明明之前說過可能要去參加黑騎士……可這……
巨大的糾結(jié)讓何純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張了張嘴,可是卻沒有一絲聲音發(fā)出。
何純無力地閉上眼睛,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緊緊攥著裙邊的手和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卻騙不了人。
到底該怎么辦……
何純真的有些慌了。
她身前的玄洛和伊琳娜等人的注意力全在戰(zhàn)場上那兩個人的動向上,就連南希也因為之前的驚嚇被伊琳娜拉到了身邊。
沒有人注意到何純的反應(yīng),這讓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那么,蝕心者,你的名字?”
白羅蘭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根一米多長的白色權(quán)杖,權(quán)杖的頂部鑲嵌著一枚燦金色的巨大寶石,他拄著權(quán)杖靜靜地注視著蝕心者,等待著蝕心者的回答。
“我的名字……”蝕心者沉默了片刻。
“我的名字是,羅蘭,你可以叫我……黑羅蘭!”
蝕心者眼部的紅光猛然亮起,就像兩團火焰一樣熊熊燃燒。
白羅蘭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震驚地看向黑羅蘭,他裝甲眼部的藍色光芒突然亮起,同樣猶如兩團冰藍色的火焰一樣燃燒。
“你還真是讓我震驚。”
白羅蘭壓根就沒去問黑羅蘭所說話語的真假,他立刻就接受了這點。
可是白羅蘭接受能力超強,玄洛他們可沒有這么大的心。
玄洛現(xiàn)在心里就倆字:臥槽!
他嘴巴微張,瞪著眼睛盯著白羅蘭看了一會,又盯著黑羅蘭看了一會,他現(xiàn)在甚至覺得這倆人是不是商量好一起來這里演戲的。
玄洛在這短短的一上午,不,一個多小時之內(nèi)先后對羅蘭到底有沒有加入黑騎士產(chǎn)生了質(zhì)疑,又對白羅蘭的身份做出了推測,結(jié)果現(xiàn)在這穿著黑色裝甲的蝕心者自爆他也叫羅蘭?!
“這……真是有意思……”
這句話玄洛估計自己在圣原之行中起碼說了不下十遍,他是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伊琳娜和茜拉倒沒有他這么大的反應(yīng),這倆女孩習(xí)慣于聽從玄洛的分析推論和安排做事,因此他們并沒有想那么多,現(xiàn)在也僅僅是有些驚訝和好奇而已。
畢竟兩個人都叫羅蘭,哪怕是重名也挺巧的了。
不過這幾個人還是沒注意到,他們身后的某個女人已經(jīng)快崩潰了。
何純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完全可以用“崩壞”這個詞來形容何純現(xiàn)在的樣子。
當(dāng)然,這不是說何純瘋掉了,不過估計也差不多快了。
白羅蘭說出自己的名字時,何純的心里就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這種情況在黑羅蘭同樣說出自己的名字時發(fā)生了明顯的改觀。
驚濤駭浪很榮幸地升級為災(zāi)難級海嘯,而且還是沒有任何預(yù)警的那種。
她當(dāng)時就雙腿一軟差點跪坐在地上,何純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她不想讓前邊那些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慌亂。
她很害怕,她害怕自己一直以來心里想的事情是真的,她害怕面對真相。
何純心里的想法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如果那天玄洛真的刨根問底,那他得知真相后一定會嘆口氣,然后仰頭望著天空,默默地瞇著眼睛注視著那看似美麗的云彩。
然后閉上眼睛,搖搖頭,無奈地暗罵一聲“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