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座不久,就有三五位少女結(jié)伴向他們走來。
其中一位一眼就是其中焦點的女子款款向他們走來,屈身行了一禮,柔柔弱弱的問好?!吧僖娺@位姐姐,是瑤兒寡陋了。今日姐姐一進來就覺得也姐姐有緣,不知能否有幸知道姐姐名諱,和姐姐交個朋友,日后也好多加往來?!?p> 粼忍不住皺眉,她以為浩特國民情奔放,這里的女子應(yīng)該不會這般矯揉造作,說個話不過十來個字,恨不得每個字都帶上點尾音。
聽得粼渾身都不太舒服,直接一句“沒有。”想要打發(fā)了她們。
那女子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粼的‘沒有’是什么意思。
她剛剛問自己有沒有這個榮幸知道她的名字,然后粼說沒有。都沒有資格知道名字,那還做什么朋友呢?
能來胡家宴會的,自然不會是什么平凡人家出身,平日里斷然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那少女向后踉蹌了一下,靠著身后那群少女的攙扶才沒有摔在地上。
受此屈辱,那女子整個眼眶通紅,水盈盈的一雙眼睛,堪堪要掉下淚來,看上去格外的惹人憐愛??上鎸Φ挠^眾是粼。
粼,怎么可能會理她。見她一直站在自己跟前,不肯離開,粼站了起來,帶著岐他們走到了湖上的小亭子上。
對于本已經(jīng)是羞憤不已的女子,岐臨走之前還特意把桌子上的小吃塞進了懷里,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的舉動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瑤姐姐!”
“瑤姐姐,你醒醒?。 ?p> “瑤姐姐!”
女子直接氣暈了過去,那群人亂成了一團。
“做得好,我早就看那群做作的女人不順眼了,就是礙于她們背后的家室,不好太下她們面子而已。今日你的作為,正是我想做的。解氣!”
粼剛剛做下,就有一個打扮爽利的姑娘坐在了她的旁邊說道。
粼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女子穿著一身紅衣,看著確實比外面那些錦衣羅袖,衣袋飄飄的女子利落干凈些??催^那群嗲嗲的女子之后,看見這樣一位清新脫俗的人,當(dāng)真是讓人眼前一亮,頓時生出好感。
粼對她笑了笑,沒有搭話,轉(zhuǎn)頭跟岐他們聊了起來。
那女子也沒有多加糾纏,就這樣坐在粼他們旁邊,看著湖面發(fā)呆。
“粼,這個好吃,特別香,又不會太甜,里面還有肉呢?!贬f過去一塊點心說道。
粼接了下來,咬了一口,點點頭,“不錯,拿回去一塊,讓芴試一試,我們自己做,多放一些肉糜。”
岐開心的點點頭,“好,粼我們來干嘛?。俊?p> 粼說,“看看這胡家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家。之前在街上,看上去只以為是一個仗勢欺人的惡霸,可是這些天感覺下來不像是當(dāng)時所見那樣。所以我在想,當(dāng)天祝飛離開的時候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讓他胡家長孫當(dāng)街強搶民女?!?p> 祝飛想說什么,又覺得粼說得有道理之前是自己太急了,一聽見青兒哭他就直接沖了上去,都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F(xiàn)在想來,就如同粼所說,胡威軻根本沒有理由在大街上強搶民女,讓自己的家門添上一筆污名。
如今之計,也只有跟著粼他們的步調(diào)來,搞清楚當(dāng)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才能就青兒出來。
很快,胡家老爺子來了,宴會正式開始。
看見胡家老爺子本人的時候,粼就大概知道了為什么人家可以坐到這般地位。很是精干的一個老頭,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知天命的年紀(jì),眼睛里的光很亮,看人的時候隱隱帶著一股老輩子特有的和藹。
只是一瞬即逝的對視,粼透過那份和藹,看見了里面的精明。
這老頭,不簡單啊。
胡家老爺子同樣在那短暫的對視中看出了粼的與眾不同。
自己將眼中的鋒芒藏得極好,但即逝如此,小輩們輕易也不敢與自己對視,可是剛剛,這位姑娘卻完全沒有落下風(fēng),甚至有些一躍而上的感覺。有意思,好久沒有遇見這樣的小輩了。
“爺爺,您在看什么?”胡威軻見老爺子一直往亭子那邊看,卻不知在看什么,于是問道。
胡老爺子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最看好的孫子,忽然覺得不是那么滿意。嘆息著搖搖頭,“沒事,隨便看看。”
開宴了,胡老爺子簡單的說了幾句開場語,大家就推杯換盞的吃了起來。
粼自然還是和岐他們在一起,只是有些湊巧,身邊坐著的正是之前在亭子上遇見的那位小姐。
那位小姐也是一副驚喜的樣子,“有緣了?!?p> 相比于之前那群人的熱切,這位小姐就疏離很多,沒有表現(xiàn)出想要和粼交往的意思。就像是粼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一樣,倒是有意思。
粼眼帶笑意,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胡家確實是可以說是這皇城中的首富,一個宴會中,待客的一茶一食都很是精細,看得出下了功夫。
粼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在一堆禮儀完美,吃相秀氣,端莊大氣的小姐中間,顯得格外是矚目。
首先,胡威軻一下子就看見了她。
“誒?”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這不是之前在街上看見的人嗎?怎么會在這里?
“怎么?認(rèn)識?”胡老爺子自然聽見了胡威軻的驚呼,問道。
胡威軻老老實實的說了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老爺子點點頭,示意胡威軻看看粼身后的那個有意側(cè)對著他們的男子,“你看看那人是不是就是那個傻男人?”
胡威軻望過去,驚訝的說,“正是,可是他怎么會在這里?”
胡老爺子笑了起來,“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p> 舉起酒杯,老爺子問了一句,“不知聞人大人府中來了人,老夫倒是耳背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后賢啊?”
張口便說別人是后賢,若是別人大概會覺得他托大,只是在強弱分明的浩特國,又是強盛的胡家的當(dāng)家人,倒是沒有人說什么不對。
胡老爺子雖然在問,但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粼他們這邊的方向。
粼也不懼,只是不太愿意站起來,麻煩。
芴替她站了起來,向胡老爺子委身行了一禮,“給老爺子請安,正是我家小姐?!?p> 不得不說,粼這般行徑是失禮的。長輩問話,卻讓一個婢女來回話,怎么看都是很沒有教養(yǎng)的行為。
可是胡家的人都沒有說什么,其他人也不好多加糾纏。
胡老爺子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仿佛完全不介意粼讓一個低賤的婢女來回自己的話,反而繼續(xù)說道,“哎呀,聞人大人政務(wù)繁忙,向來少于和我們來往。今天姑娘能來我胡家的宴會,實在是榮幸之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