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沈知覓張了張嘴,“你也將人混入了南啟朝堂?”
“南啟看似平靜,實則波譎云詭,難道你還不清楚么?”墨染雙臂懷抱在胸前,戲謔地道,“如今的南啟朝廷...真正忠心于皇帝的人恐怕只有少數(shù)?!?p> “各路人馬在南啟安插暗樁,北唐暗賊壯大。除此之外,還有他國眼線,甚至南啟人自己都在內(nèi)斗。”
“在這種烏煙瘴氣之下,我想安排人入南啟官場實在是太容易了?!?p> 墨染這么說著,沈知覓也覺得有理。
如果要在南啟站穩(wěn)腳跟,墨染這般做法確實是穩(wěn)妥的,對她們來說,百利無一害。
沈知覓現(xiàn)在有心對左相府下手,只有滅了左相府,她才能夠摒棄一切,重新開始,為自己的生道殺一條血路出來。
那么如今墨染安插在南啟朝堂的那群人,能夠起到很大的助力。
“北唐與南啟乃是死敵,百年前,北唐有本事將暗賊送進(jìn)來,可南啟卻沒本事將其根除,到現(xiàn)在北唐暗賊在南啟早就扎根,就如同跗骨之蟲,甩不掉了?!蹦镜馈?p> 沈知覓顰眉,“我懂你的意思?!?p> 墨染是在告訴她,如今的南啟恐怕對她來說也不安全。
“北唐這兩個字,對我來說,觸之即傷?!鄙蛑挼氐?,“我雖有北唐血脈,但北唐于我,唯有利用和恨,我如今身在南啟,而心,亦是向于南啟的。”
前世她在南啟長大,后來南啟皇室得知她的身份以后,雖然將她押去南啟行宮審問,但也并未嚴(yán)刑逼供或是屈打成招。
后來因她,北唐暗衛(wèi)血洗南啟行宮,反而是南啟的人一個個舍身將她救出來。
這份恩情,沈知覓銘記于心。
她雖然想明哲保身,但如果有可能,沈知覓想護(hù)南啟周全,這也是為什么她要尋求顧安華幫助的原因之一。
盛淵將軍府養(yǎng)的精兵現(xiàn)在肯定是在顧安華手里,如果她能得這二十萬精兵,定能夠好好利用。
墨染看了她一眼,幽幽地嘆了口氣,“當(dāng)心引火燒身?!?p>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會想辦法全身而退的。”沈知覓反駁道。
墨染見沈知覓仍要堅持,也不好說什么,聳了聳肩,作勢要走。
“等等!”沈知覓喊住他,“你的人若要彈劾左相,可否延后一段時間?”
春荷宴在即,她必須得打點好一切才能在左相府被定罪的時候不被牽連。
“放心吧,你如今正得百姓擁戴,到時候有我的人和武安侯府的人護(hù)你,不會影響你去參加春荷宴的?!蹦镜溃爸辽倌蠁⒒实埒P夙不會對你做得太過分?!?p> 沈知覓聞言,一顆懸著的心才安然地放了下來。
“我在此不能逗留很久,先走了?!蹦咎ы?,眼底深處似有留戀一閃而逝。
沈知覓點點頭,“我先回相府,你如果有事,便來清覓閣找我?!?p> “還有。”墨染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轉(zhuǎn)身道,“我覺得你要想有十足十的把保全自己,可以尋求一個人的幫助?!?p> “誰?”沈知覓挑眉。
墨染微微一笑,“司徒靜?!?p> 靜姐姐?沈知覓眸底幽光一閃。
“她是南啟皇帝鳳夙的逆鱗,如果她親自勸說鳳夙,想必鳳夙是不忍駁司徒靜的請求的?!蹦镜?。
沈知覓苦笑。
道理她都懂,可她該怎么跟靜姐姐開口?
畢竟鳳夙和司徒靜的一些事,她也有所了解和耳聞。
如今他們二人各自的處境已經(jīng)如此尷尬了,她又怎么好再橫插一腳?
“我知道了,容我再想想?!鄙蛑捥秩嗳嗵栄?,有些生疼。
墨染點點頭,走出了院子。
待墨染離去后,沈知覓就坐了停在北郊荒院外的馬車回了左相府。
剛坐到清覓閣內(nèi)院的椅子上,屁股還沒捂熱呢,就有人傳了左相的命令召她去廳房。
“真是奇了,自從謝夫人去世以后,相爺還沒召見過小姐呢。”知畫跟在沈知覓身后,邊走邊嘟囔道。
“知畫,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沈知覓望了眼已經(jīng)暗下的天色,笑意盈盈。
知畫眨巴眨巴眼睛,“什么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鄙蛑捊釉挕?p> 知畫和書棋兩人齊齊一怔。
“小姐要小心?!睍宄隹谔嵝训?。
沈知覓點點頭。
其實左相召見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最近兩個月在左相府實在是太招眼睛了,加上昨天她疑點頗多,今早又在府中消失了一段時間,左相恐怕是起了懷疑。
“覓兒?”一道熟悉的呼喊傳來,沈從遠(yuǎn)緩步前至,恰好沈知覓迎面碰上。
身子頓住,沈知覓笑笑,“哥哥?!?p> 她忽然道,“昨日出府的時候帶了些糕點回來,哥哥都用完了嗎?合不合口味?”
“用完了。”沈從遠(yuǎn)頷首,柔聲道,“你有心了,覓兒挑的糕點自然是合口味的?!?p> 身后的書棋和知畫聞言,皆是茫然。
公子素來不吃甜食,怎會真的食那小攤子上買的糕點呢?
上回相府邀客,有位小姐給公子親手做了點心,公子可是一口沒吃直接扔了。
“哥哥喜歡便好。”沈知覓眸底幽深掠過,笑道,“爹爹召我去廳房,覓兒就不陪哥哥多聊了。”
“好?!鄙驈倪h(yuǎn)點頭,“這么長時間,爹總算召你了,是好事,快去吧?!?p> 沈知覓行了個禮,便越過他往前走去,可是心里卻依然是有些不大平靜。
左相府的廳房,左相正坐在那里等沈知覓。
“女兒參見爹爹?!鄙蛑捫卸Y。
動作行云流水般優(yōu)雅至極,盡顯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整個人氣質(zhì)溫婉似水,容顏清麗無雙。
左相沒有說話,只是狹長地眸子冷冷地盯著沈知覓。
沈知覓和她的娘親謝氏長的極為相像,不論是舉止還是樣貌。
可左相一想到她是謝氏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就怒不可遏,一把抓起手中的茶杯甩去。
沈知覓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步,茶杯幾乎是擦著她額頭的邊兒落了在她的身前。
但盡管如此,滾燙的茶水還是不可避免地濺到了她的手背和手腕上。
頓時,白皙的手背和手腕起了一片子紅點,看上去分外觸目驚心。
“不知檢點!”左相罵道,“兩個多月前你勾引李旭,本相對你從輕發(fā)落,沒想到竟然是不長記性!前些日子還刻意跑出相府去和盛淵將軍府的顧小將軍私會,果然是能的很!”
沈知覓無語,家法伺候叫從輕發(fā)落嗎?將她打的在床上躺了這么久,昏迷了三天三夜,叫從輕發(fā)落?
“爹爹慎言,顧小將軍是我南啟定國大將軍府唯一的嫡子,且還是南啟皇室的人,要是被人知道爹爹在背后妄議,恐怕是要成為眾矢之的。”沈知覓道。
左相瞇了瞇眼睛,“本相所說乃是事實,何來妄言?”
“昨日顧小將軍已經(jīng)親口說過,并沒有和知覓私會。”沈知覓一雙晶亮的眸子看向地面,“李旭公子也解釋過,那日于知覓只是尋常談天,怎么就變成了勾引呢?”
“孽女!”左相指著沈知覓怒道,“你還敢頂嘴?”
沈知覓:“...”
真是對牛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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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卿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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