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洞房花燭
燭火搖曳,殷紅嬌艷的花瓣散落在被褥床榻上,新娘子大紅蓋頭明艷動人,纖瘦的身子在裙裳下顯得婀娜,只是她的手心細汗潮濕,內(nèi)心惴惴不安。
雖說二人之間并無情感羈絆,冷元真也保不準(zhǔn)被灌了不少酒的凌君州會不會對自己做出軌之事,憑自己的力氣定然無法同他對抗,因而焦躁萬分。
“吱呀”一聲,門扉緩緩而開,鞋履踏在細膩的地毯上,發(fā)出沙沙的磨蹭聲響,令冷元真頭皮一陣發(fā)麻。
“夫人?!绷杈葺p柔地將蓋頭挑起,一張風(fēng)流倜儻的俊臉乍然出現(xiàn)在冷元真眼前,他的面頰浮上淡淡緋紅,桃花眼迷離撩人。
“你醉了?”冷元真心下一驚,若是他神智清醒,應(yīng)當(dāng)不會對自己怎么樣,可要是醉醺醺的,那她可就拿不準(zhǔn)了。
凌君州目光漸漸深沉,伸出溫暖的大手撫摸她的臉龐,覺得肉嘟嘟的滑嫩極了,便又扯了扯,直至少女清亮的杏眼染上些許慍色。
“我沒醉,夫人,我好想你??!”男人突然似大型犬一般撲向嬌小玲瓏的少女,胳膊攬住她的頸脖,腦袋在她的懷里蹭了蹭。
冷元真身子一僵,感到些許無奈,伸出小手推了推那大型犬,只見他抱得更緊了,撒嬌似的哼唧兩聲,享受地闔上眼簾。
看來,醉得不輕啊……
她暗暗松了口氣,將手搭在凌君州的腦袋上輕柔地撫摸幾下,覺著他的秀發(fā)軟滑亮麗。想到從前他嘴不饒人的調(diào)侃,冷元真惡狠狠地揉亂他的頭發(fā),直至微微炸開。
倏地,男人睜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盯向她,薄唇微揚,轉(zhuǎn)瞬間抓過她纖細的手腕,欺身而上,將她反壓在床榻上。
“你裝醉?”冷元真有種惡作劇被人當(dāng)場捉住的羞惱,試圖掙扎了幾下,可全是徒勞,她發(fā)覺自己的臉滾燙得驚人。
“我沒有啊,看見娘子你,我醉得一塌糊涂。”凌君州邪邪一笑,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俊臉緩緩逼近。
冷元真呼吸凝滯,不禁咽了咽口水,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溫?zé)釃姵龅臍庀咴谀橆a,癢癢地撓在心底。
就在這一刻,手腕鉗制的力量松開,凌君州已然鉆入殷紅華貴的被褥,像只大熊一般將她緊抱,然后低低呢喃:“傻丫頭,忙活一天了,累不累?”
語氣里,竟有幾分寵溺和從未見過的溫柔,與其說是對妻子的愛意,不如說像是在哄女兒一般。
“累了?!崩湓婀钠鹉橆a,氣嘟嘟地抱怨道。她的確疲憊不堪,原來人生僅有一次的婚禮居然這么繁瑣,她為了舉辦儀式足足有十個時辰未合眼。端著儀態(tài)行禮,配合各種寓意吉祥的習(xí)俗,可算是累壞她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還不用同賓友客套,可凌君州已然被圍住一兩個時辰了,甚至被灌了好多酒下肚。如今在她身邊,還可聞到渾身的酒氣,但混雜衣裳的沁香,也并不令人反感。
凌君州低低而笑,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怨我嗎?把你牽扯進來了。”發(fā)覺她手涼得出奇,便用雙手捂住,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
“凌君州,我會站在你身旁,幫你化解危機。”冷元真對占星之盤的預(yù)測耿耿于懷,神色莫名地望向他,隱約可見憂慮。
“嗯?!绷杈萆斐鲂←溕拇笫州p輕撫摸她的腦袋,桃花眼蕩漾著愉悅的漣漪,似乎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對了,我們是不是該洞房花燭?”凌君州的一句話冷不丁打破這曖昧的氛圍,瞬間變得凝滯。
“演戲到這兒差不多可以了。”冷元真嘴角扯了幾下,伸出腳丫子將他踹開,齜牙咧嘴地看向他。
凌君州用腿將她那冰冷的小腳丫夾住,然后又伸出胳膊摟住她的細腰,在她耳邊用低沉的聲線道:“家暴啊……”
冷元真動彈不得,雙目冒火地望向他,眼神里有幾分防備。
“睡吧?!本驮诙私┏植幌轮畷r,凌君州輕輕說道,頗有哄孩子的感覺,那聲音莫名讓掙扎亂動的冷元真安分下來。
眼瞧著男人緩緩闔上眼簾,冷元真也暗暗松了口氣,渾身放松下來。她側(cè)過頭去盯著因疲憊陷入睡眠的凌君州,他的五官實在是無可挑剔,纖長的睫毛顯得精致秀氣,而眼下的淚痣又有幾分妖孽的誘惑。
感受到腳丫漸漸變暖,她的腦海中有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一閃而過——他不會是為了給自己暖腳才用雙腿夾住的吧?
不自覺地,冷元真嘴角微揚,疲憊了幾日的她也逐漸甜甜睡去。
……
彼時,殷可柔拿著安胎湯藥的手猛地一翻,滾燙的汁水灑在近旁的婢女身上,引來一陣尖叫痛呼,聲音銳耳。
“叫什么叫,這是想把王爺招惹來,救你不成?”殷可柔似狠狠剜了她一眼,伸出柔荑在她胳膊上用力擰起幾把,婢女嚇得連連躲閃。
“你還敢躲?”殷可柔氣急,站了起來,一腳將她踹得仰臥在地,華麗的丹蔻刮過她的臉龐,留下幾道血印。
“王妃娘娘饒命啊,奴婢不敢了?!辨九畱?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地上,神色驚懼呆滯,仿佛受盡這樣的苦楚使她已然麻痹不堪。
“哼!”殷可柔這才肯作罷,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坐回椅子,將雙腳搭在圓凳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這玄神貴女和錦喻王爺成親一事鬧得伝涼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此盛大隆重的場面她也是第一次見。
如今想來,凌修啟迎娶黃倩蝶的時候聘禮也才三十箱,根本上不了臺面。更不必說她是后封的王妃,連儀式都沒補辦。
憶起凌君州那修長高大的身影和妖孽俊朗的外貌,殷可柔有些癡癡一笑,隨后便是長嘆惋惜,這樣極品的男人她從前怎么就沒機會接近呢?
若是早便相識,她哪里還會跟了凌修啟這個愚笨無知而又優(yōu)柔寡斷的家伙?
這玄神貴女真是可恨,屢次讓她丟失顏面不說,現(xiàn)在連她景仰的男人都搶走了,簡直就和殷初初那個賤人一般可恨!不,還要可恨!
等等!她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拆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