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子,你怎么也算個舉世無雙的醫(yī)仙吧?區(qū)區(qū)一萬兩也拿不出來?”顧平雙腳一直,掛在她的書桌上,兩只臭腳搖搖晃晃,一副不滿的表情。
其實顧平也不太清楚顧浣溪到底能給自己多少零花錢,關(guān)于銀子和前世錢幣的兌換也只是心里估計,做不得準,可既然系統(tǒng)派了這么一個任務(wù),他自然是能把聲勢弄多大就弄多大了。
現(xiàn)在可不是心疼錢的時候。
眼看著顧平的臭腳丫把自己寫的字都給弄臟了,顧浣溪也沒生氣,溫柔的推開了他的腳,笑道:“家里在銀兩方面對順安你沒什么大限制,可一下子要撥一萬兩,你得給你四姐一個靠譜的理由才行。你也知道,三姐行醫(yī)從不收病人錢財,兩袖清風,一切開支用度都是從你四姐安置在江都縣的小銀庫里轉(zhuǎn)的。一萬兩,怎么也得給她書信一封才是。”
四姐!
顧平猛地收回兩只腳,端坐身子,腦海里一瞬間浮現(xiàn)出無數(shù)信息來。
武林盟主顧九黎有兩個老婆,發(fā)妻沐連魚,小妾青竹,兩個女人育有三兒一女,但顧家這一代實際上有五個孩子,老四顧靈鏡常年居于北邊,很少回家,因此外人極少提到這個四女兒。
顧平的四姐是顧九黎和沐連魚的養(yǎng)女,并非顧平真正血親,她被人尊稱為洛神,以美艷著稱,本人還是名百年難得一見的商業(yè)奇才,依靠家里最初給的一千兩啟動資金賺取了無數(shù)財富,據(jù)說已經(jīng)控制住了北邊的經(jīng)濟體制,乃武朝第一富豪。
顧家的開支一部分來自武林各個門派孝敬,一部分來自沐王府撥款,另一部分便是顧靈鏡商業(yè)牟利所得。
作為顧家最無法無天的二世祖,顧平賴以為生的財富實際上一直把控在顧靈鏡手里。
“不過才一萬兩銀子,怎么弄得如此麻煩。哼,藥罐子你幫我寫封信給四姐,就說本少爺忽然詩興大發(fā),要辦個詩會結(jié)交下各地的文人才子,這總行吧?也不傷天害理,也不為非作歹?!鳖櫰铰N著二郎腿哼哼唧唧,腦海里記憶告知他,兄弟姐妹里,顧平最親的便是這個實際上血緣最不親的四姐!
大概是因為經(jīng)濟命脈在她手里,顧平在顧靈鏡面前表現(xiàn)的最乖巧,基本言聽計從,而顧靈鏡因為養(yǎng)女身份,很少回家,也不太和家里人往來,卻和家里這個二世祖很是親近。
聽到他稱呼顧靈鏡四姐,顧浣溪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之色,不過很快就一閃而過。
“成,以往呢叫你讀書寫字你就偷跑到花柳巷躲起來,今日怎么轉(zhuǎn)了性子?”顧浣溪故作無意地讓丫環(huán)重新鋪起宣紙,“你房間里送來的一大堆衣物服飾也是詩會用的?”
“誒嘿嘿,已經(jīng)到了么?那正好。你也好奇我的詩會?”顧平嘻嘻一笑。
顧浣溪持筆寫字,沒有抬頭,一縷發(fā)絲蕩下,側(cè)臉甚是好看。
“順安,文人才子大多桀驁不馴,你要玩兒可別把這群人給得罪死了,我們顧家雖然不怕這些窮酸,但是傳到外面總不好聽?!?p> “嘖,藥罐子你以為我這些衣服是給他們穿的?!”顧平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怕是自己前身胡鬧慣了,讓顧浣溪不得不先提防一手,才有這么一句話,他笑出聲,“放心,我還不至于這么混賬。本少爺呢,只是覺得流晶河上,吃吃飯作作詩總還少點什么,就準備了這些衣服讓各苑各舫的姑娘們伴舞助興,這才熱鬧嘛?!?p> “噗?!币慌缘挠牟菰僖踩滩蛔。p笑了出來。
少爺這明擺著就是搞事啊,這些個衣服,即便在閨中穿戴也嫌放浪,怎么還能穿出去在大庭廣眾下翩翩起舞?
顧浣溪的手也停住了,抿嘴蹙眉。
“就是風塵里的姑娘也不能這般作賤,順安,莫要太過分了。”
“放心藥罐子,我從不強人所難。屆時愿意穿上的本少爺賞錢,不愿意穿的隨她們?nèi)ィ 鳖櫰胶俸傩χ?,自己又不是為了去作賤別人,犯的著得罪一大批人嗎?
雖然他也不在乎,不害怕,但極其謹慎的顧平少爺自然會把所有事情都在最安全的方式最大的利益化下辦妥。
兩人交流完畢,顧平便帶著幽草大搖大擺的回了房。
幽草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少爺?shù)拇笾掠媱?,心里也很是好奇這個詩會會變得怎樣。
“少爺,幽草聽說那些文人才子一個個都清高不已,您打算怎么邀請他們來參加啊。還有呀,不是幽草說,您之前的學業(yè)可不怎么好,真要上臺去作詩對對子?”幽草踮著腳尖問,一臉好奇。
“小幽草,你知道詩會最重要的是什么么?”顧平看了她一眼,哈哈笑道。
“詩詞?”
“不是?!?p> “地點?”
“不是。”
“聲勢?”
“不是?!?p> “到底是什么,少爺說嘛?!?p> “是女人啊女人?!鳖櫰酱笮?,“你覺得本少爺在江都的名聲如何?”
“一般般吧?!庇牟萃铝送律囝^,說一般般她都覺得良心在痛。
“你就別在我臉上貼金了,怕是本少爺虎軀一震,方圓百里都不敢有人逗留吧。我要邀請那些文人才子,他們怕是會有各種理由推脫,畢竟考功名的人嘛,最在乎的就是臉面,很少有人愿意和我搭上關(guān)系的。不過呢,就是因為他們愛臉面,所以本少爺才能請到他們!”
顧平神秘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幽草:“男人最喜歡的是什么,權(quán)力,財富,女人。前兩者這些文人可拿不到,后面的這個嘛,還能靠些才氣吸引到一些風塵女子的愛慕。為啥他們那么喜歡去煙柳之地,不就是希望有人捧著他們的臭腳,給點面子嘛。既然他們要這個,想受追捧,本少爺就給足了他們。咱不邀請這些窮酸,請的是這些姑娘們,然后讓每位姑娘推一位才子來詩會,嘿嘿,這是推薦制,可遇不可求。”
“少爺厲害!”幽草很聰明,一點就通,“怕是那時得不到詩會推薦的才子們要擠破了頭來找少爺,畢竟平日里花那么多錢砸在姑娘們身上,到頭來還不能被她們推薦,可多尷尬?”
“就是這個理,本少爺下帖,他們不是風寒就是頭疼,但姑娘們邀請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參加我的詩會,不是攀附權(quán)貴,不是畏懼惡少,是盛情難卻嘛。到時候,詩會上,大家吟詩作樂,他們吟詩,我作樂,不是挺好?”
顧平喜笑顏開,幽草不住點頭,也很是期待少爺突發(fā)奇想的江都詩會。
只是她不知道,少爺所謂的“作樂”到時候得嚇死一大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