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起帶著汪大人出了樓外樓,孤雁早就在外候著了,一行人直接到城郊的小販家里,帶走了老伯。汪大人立刻連夜開庭審訊,讓老伯和周掌柜當(dāng)堂對質(zhì)。確認了周掌柜并非是購買硝石的人,而且那張印有“劉氏錢莊”字樣的銀票確實前幾日來買硝石的一行人給的,出自劉家。第二天一早,周掌柜當(dāng)堂無罪釋放。
“周掌柜,您受委屈了?!鳖櫾破鹫f。周掌柜也是顧府的老人了,年過百半還受這般牢獄之災(zāi),他心里過意不去。
“少爺,您千萬別這么說,老奴不敢當(dāng)?!敝苷乒褚舱f。外人看來少爺心狠手辣,在商場上從不手下留情,可他們這些顧府的老人都知道少爺體恤下人。
“孤雁,你送周掌柜回府?!鳖櫾破鸱愿赖?。
“是?!惫卵阏f,“主子,劉家有了動靜,是不是要查?!?p> “小心察看,切忌打草驚蛇?!鳖櫾破鹫f。
白書劍在旁邊聽著這主仆倆的對話,不耐煩道:“我說你倆有完沒完,周掌柜還等著呢,孤雁你趕緊送周掌柜回府,二哥,我們叫上大哥去慶祝一下?!?p> 顧云起略思考一下,還有一件事沒辦。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幾天小白跑前跑后,如果不答應(yīng)他恐怕他不會同意,只好答應(yīng)了。
“呦,顧公子、小白公子,里面兒請!”樓外樓的小二看見兩位貴客,忙著吆喝。
“二位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包廂一直給您留著呢!”小二邊說,邊領(lǐng)著他們上樓。
白書劍大大咧咧地點了一桌子菜,這幾天忙著硝石案的事,昨天更是熬了一整晚,今天怎么著也得大吃一頓。白逸卓看著他點菜的量比平時還要多,不禁說:“吃得完嗎?”
“二哥結(jié)賬。”白書劍說。意思是這幾天自己辛苦了,要好好吃上一頓。他倒了一杯酒,開口道:“大哥,你是不知道,二哥神機妙算,通過汪大人回府這個疑點便順騰摸瓜找打了栽贓的人,厲害厲害?!蹦钦Z氣,仿佛是自己破了案一樣,說得繪聲繪色。
“我看你這樣子,倒像是你破了案?!卑滓葑空{(diào)侃他。
“那可不是,我也有功勞?!?p>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顧云起聽著二人斗嘴,硝石案告一段落,大家心情都不錯,他也說:“這次小白也幫了不少忙?!?p> “嘿嘿,還時二哥說得對!”白書劍得意。
白逸卓看著弟弟得意的樣子,故意開口:“云起做生意有一套,你天天跟著他,也沒見你有長進?!?p> “我說大哥,爹娘都不在,怎么你也來嘮叨我。”白書劍不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爹娘不在,我才要幫他們看著你?!?p> 白逸卓和顧云起看著白書劍吃癟的樣子,心情更好了。白逸卓話鋒一轉(zhuǎn),開口道:“云起,聽說這次是劉家搞的鬼,劉家這是要卷土重來了嗎?”
“我已經(jīng)派孤雁去暗中調(diào)查,這次栽贓陷害不成,短時間內(nèi)他們不敢放肆?!鳖櫾破鸹卮?。
“五年前劉家灰頭土臉離開京城,還不死心?!卑讜鴦φf,“這次他若再敢造次,一定要他好看!”想起這幾年二哥吃的這些苦,他就忿忿不平。
顧云起把玩著酒杯:劉家……
吃過飯后,已是日暮西垂。三人分開,顧云起遣散了隨從,便獨自一人匆匆來到北街,北街小店里,兩姐妹正在收拾,準(zhǔn)備關(guān)店。他見兩姐妹在忙,自己也有些累了,便倚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收拾。只見她又換回了平日里穿的上衣下裳,卷起窄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利落地擦著桌子。
“終于忙完了,好累??!”趙紅薇隨口感嘆道。
“忙證明生意好??!”趙青橙安慰妹妹,邊說邊收拾著桌子。
“有道理?。 ?p> “等以后咱們換了大店,更有你忙的?!?p> “姐姐,你是說真的?”趙紅薇還以為那天說換大店是姐姐隨口說的。這個店她已經(jīng)很滿意了,自從姐姐落水醒來后,行事風(fēng)格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又想出了開店這么個好主意,買的還是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的麻辣燙。生意越來越好,家里的生活條件相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善,爹娘每天都是樂呵呵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壁w青橙說,她從來不說無準(zhǔn)備的話,“行了,此事要從長計議,趕緊收拾吧?!?p> “好嘞!”趙紅薇直了直腰,準(zhǔn)備快點收完。一抬頭就看見倚在門口,正盯著趙青橙的顧云起。于是她用胳膊碰了下姐姐,示意姐姐看外面。趙青橙抬頭,便看見了倚在門口的顧云起,還是昨天她看見時的衣服。
“忙完了嗎?”顧云起看見她終于抬頭了,倚著門,悠悠地開口。這幾天一直在忙,昨天晚上去城郊,又回城聽審,一晚上沒睡。此刻放松下來,他竟有些疲乏了。
趙青橙聽著他那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生硬地回答:“顧公子來晚了,我們已經(jīng)打烊了,請改日再來?!闭f完,便直接轉(zhuǎn)身進了里間。
顧云起疑惑,用手揉了揉眉心,正要跟進去。這時府里匆匆來人了,說:“少爺,府上有人找?!?p> 趙青橙在里間靜靜地坐著,一直沒有看見顧云起跟進來。
汪詩琦今天中午吃過午飯后便來顧府了。昨天在樓外樓和顧云起分開后,她就一直在家等消息,終于等到今天自己的父親汪大人回來,她便焦急地問:“爹,怎么樣?”
汪大人也是熬了個通宵審案子,一進府,便看見女兒出來詢問,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么意思,可偏偏故意說:“結(jié)案了?!?p> “爹,您知道我問的什么?”汪詩琦撒嬌,一臉焦急。
“哼!”汪大人看著女兒的樣子,更是來氣。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媒婆上門提親,也都是城中權(quán)貴子弟,她一個也看不上,偏偏相中了了這個對她愛答不理的顧云起。
“爹——”汪詩琦走到父親身邊,倒了杯茶,又裝模作樣的開始給父親捶肩膀,乖巧地開口:“您喝茶,您審案一晚上,辛苦了,女兒給您捶捶肩。”
汪大人接過茶碗喝了一口,看著女兒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樣,說:“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爹?你昨天故意約我去見顧云起。”
“誰讓您故意不見他?”汪詩琦小聲說,又看了一眼父親,忍不住開口:“顧家沒有私販軍火吧?”
“證據(jù)確鑿,不是顧家。”汪大人回答,“這下你該放心了?”
“爹——”汪詩琦笑。
“詩琦,爹跟你說過很多次,顧云起這個人城府太深,她既然對你沒有興趣,你何必去自討苦吃。難道我汪家的千金還愁嫁?”汪大人勸道。
“爹,我就喜歡他。難道您覺得您的女兒我配不上他?”
“我的女兒當(dāng)然無可挑剔,只是他顧云起……”
“爹,我知道您要說什么。您就看好吧,這次我?guī)土怂?,一定讓他對我刮目相看?!蓖粼婄f,“顧府家大業(yè)大,我們攀上顧家,不也有好處嗎?”
汪大人也無話可說了,他何嘗不知道顧云起非同凡響,當(dāng)然也想攀上這門親事,就看女兒的本事了。
“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蓖粼婄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