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的氣氛突然變得奇怪起來,姜蘭舟默默的看著茶碗中的茶旋,半晌,緩緩開口。
“明日的見面已經(jīng)安排好了,巳時,天司茶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也會來?!苯m舟淡淡笑道。
南樂安微微點(diǎn)頭:“麻煩了。”
姜蘭舟一下子皺起眉頭:“麻煩什么。往日我們是好友,你說句麻煩我也就不在意了,如今你可是我表妹,自家人無須客氣?!?p> 南樂安笑了笑,她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不客氣了?!?p> 東連香一直在觀察著姜鳳羽,只見他一直偷偷打量著南樂安,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模樣已經(jīng)長開,是個十足的美男子,氣宇軒昂,帶著些皇室該有的英氣。
東連香偏了偏頭,看了眼南樂安。
這么看起來,二人眉宇間,還真真有意思相似處。
南樂安看了一眼東連香,又偏頭看向姜鳳羽。
他自進(jìn)了暖閣就沒說過話,但她察覺的出,這小伙子老是偷偷的看她,她笑了笑,抬眼道:“姜鳳羽....是哪個feng,哪個yu啊?”
姜鳳羽一愣,沒想到突然說到他,直到姜蘭舟碰了碰他,這才反映過來,清咳了一聲:“鳳凰的鳳,羽毛的羽?!?p> 南樂安輕挑眉,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一下,緩緩道:“我叫南樂安。南方的南,快樂的樂,安康的安。是你....的姐姐,我的娘親是大縷人,所以我們算是同父異母的姐弟?!?p> 說完,眨了眨眼。
殊不知這弟弟脾氣如何,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接受她這位姐姐的存在。
姜鳳羽鼻子里出了口氣:“我知道?!?p> 南樂安笑了:“我知道你知道,你也不要有什么困擾,我就在這里呆一段日子,等日后我還是要回大縷的,所以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的存在會影響什么。”
姜鳳羽抬眸。
他本來覺得,突如其來的姐姐,讓他內(nèi)心十分不爽,更不用去猜想這個姐姐的由來。
只是他在見到她的一瞬間,突然釋懷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溫水細(xì)潤了枝椏,讓他內(nèi)心深處的種子,慢慢的發(fā)芽了。
那種,除了父親,還有一個和我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的存在。
以及,她很美麗。
“我也沒擔(dān)心過什么....”姜鳳羽呢喃道,他撓了撓頭,扯了扯嘴角,擺了個自認(rèn)為比較隨和的笑容,道:“你真的是我姐姐?不是表哥的什么....”
姜蘭舟一個巴掌拍到了姜鳳羽腦殼上,他微笑著道:“姜鳳羽,想死嗎?”
姜鳳羽捂著腦殼往后一退,笑了笑,道:“錯了錯了,我不說就是了!”
南樂安無奈搖搖頭:“好了,今晚留下來用晚飯吧,聽連香說今晚可以開葷了。”
姜蘭舟點(diǎn)點(diǎn)頭:“好啊,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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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新封的瓏熙郡主的名頭傳遍了整個天司芏,不出幾時,整個天司芏的百姓都知道了。
一時間,百姓口里的傳聞越來越大。
南樂安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朝著天司茶館趕去,一路上已經(jīng)聽了不少閑話。
東連香扶額,搖搖頭:“古代人的八卦能力也真的是很厲害了?!?p> 南樂安也揉了揉太陽穴,嘆氣:“沒得辦法,日子這么無趣,好容易有了我這么一個話題可以八卦的,還能不讓人家討論了嗎?!?p> 東連香擺擺手,她掀起簾子看了一眼,又折回來:“怎么樣,有沒有準(zhǔn)備好見你的父親?”
南樂安微微一怔,她搖搖頭。
心理建設(shè)沒做好,想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想好該如何說。
“主子,到了?!毙l(wèi)景在馬車外道。
東連香看了一眼南樂安,南樂安嘆了口氣,道:“走吧?!?p> 茶樓剛開門買多久,還十分冷清,南樂安進(jìn)了茶樓,便率先看到了姜蘭舟。
姜蘭舟抬頭,笑了笑,起身:“你們來了。”
南樂安笑了笑點(diǎn)點(diǎn)頭。
“走吧,已經(jīng)來了,在樓上等著了?!苯m舟笑道。
南樂安掃了一眼大廳,此刻已經(jīng)有幾桌人了,正在安靜的喝著茶,吃些吃食。
大抵是清閑的來用早膳的人。
這樣想著,南樂安隨姜蘭舟走上了樓梯,東連香就坐在樓下,不打算上樓。
南樂安心中緊張,抿著唇,跟著姜蘭舟一步一步的走著,直到踏上了二層。
二層左拐,便看到了直通的走廊,姜蘭舟指了指前面,道:“最里面那間,我就不進(jìn)去了,我在外面等你?!?p> 南樂安點(diǎn)點(diǎn)頭,便往那邊走去。
一步,兩步。
一間,兩間。
南樂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便聽到左側(cè)的房門發(fā)出了聲音,她下意識往左邊看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南樂安眼中便看到了劍鋒。
她反應(yīng)遲鈍了些,整個人往后一退,撞到了正對著左側(cè)房門的右側(cè)房門,她偏頭,看到劍鋒插在了門上。
她厲色看過去,是一個蒙面人,正想轉(zhuǎn)個身朝右側(cè)跑去,打算從哪里的窗戶跳出去,但是猛的,她腳步一頓。
里面的房間,還有他。
南樂安急急剎住,用力撞上后面的門,跌進(jìn)雅間,翻了個滾。
“樂安!”
姜蘭舟剛要下樓,便聽到了如此大的動靜,往回折,便看到南樂安跌進(jìn)雅間的一瞬間。
姜蘭舟拔出劍,厲聲喊道:“來人!”
南樂安爬起來,暗罵一聲,今日什么東西都沒帶,她扭頭看向桌上,抄起茶碗就砸向那人。
那人往右邊看了一眼,瞇著眼,大步走過來,南樂安厲聲:“你是誰!”
她邊說,邊想往后面退去,那里的窗戶,是她最佳逃生路線。
可是那人仿佛明白她的用意,并不打算和她僵持,手指尖一點(diǎn),南樂安悶哼一聲,來不及閃躲,一根銀針扎進(jìn)了她的麻穴。
南樂安腿一軟,跌坐,她用手撐著地面,咬牙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抹方巾,走到南樂安身后,抓起南樂安的領(lǐng)子就把她提了起來,然后方巾捂住南樂安的嘴鼻,南樂安閉眼,一股子濃烈的氣味沖進(jìn)她的鼻腔。
是迷藥。
南樂安身上毫無力氣,閉眼間,她看到了沖進(jìn)來的姜蘭舟。
以及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還記得我嗎,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