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陽光穿透葉尖,灑落在地。
遠遠的朦朧間,一個白衣男子挺拔的背影出現(xiàn)在林映婉的視野。
風吹樹葉的聲音,清脆蟬鳴環(huán)繞在四周。
綠茵綠坪,嬌艷鮮花,蝶舞叢中。
一派祥和的景象,那樣溫柔的景,那樣溫柔的風,那樣的溫柔的人。
林映婉心動,林映婉心疼,林映婉感覺到了他的悲傷。
悲傷彌漫,林映婉落下淚,她想走過去抱抱他,慢慢的風云大變,她怎么努力也過不去。
明明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畫面陡然一轉(zhuǎn),一片猩紅,漫山遍野的尸體殘骸,血流成河,男子身著一身黑色侍衛(wèi)服,緩緩轉(zhuǎn)身林映婉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的臉……
她努力睜大雙眼,卻還是看不清楚……
“噗嗤”
是利刃穿過皮肉的聲音,恍然間不知道什么時候林映婉的手中出現(xiàn)一把匕首穿透了那男子的胸膛。
慢慢清晰的容顏還不待看清,林映婉只覺心中劇痛,痛的喘不上氣,慢慢的……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等到林映婉悠悠轉(zhuǎn)醒,天已大黑,房里只點著一炳小小的蠟燭閃著悠悠火光。
林映婉摸了一下眼角,竟不知什么時候淚已打濕了枕頭。心中悲傷彌漫,痛徹心扉……
只待她回神,看到月白一臉擔憂的看著她,林映婉壓下心中不適,露出一個惺忪笑容。
只當夢一場了。
“嗯,已經(jīng)這么晚了嗎?”林映婉申了一個懶腰。
林映婉本想著小睡一會兒,沒成想一覺竟睡得這樣沉。
月白上前將林映婉扶到梳妝臺前開始動手為林映婉整理已經(jīng)散亂的妝發(fā),“小姐,定是累極了,一會兒夫人回了府,小姐在好好休息休息。夫人還有大約半個時辰就會到府門口了?!?p> 林映婉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是啊,來了這兒還真是一天都沒有睡好過。你們呢?累不累,有沒有稍微休息下。吃過東西了嗎?有沒有梳洗一下?可有人刁難你們?”
“自回了京城,小姐一直與所有人周旋,想必以后會好的吧?!痹掳撞恢懒钟惩竦恼鎸嵣矸?,只以為林映婉說的是來京以后的事,林映婉笑笑不說話。
月白拿起帕子,濕了濕,“小姐擦把臉吧。”看著滿眼淚水,兩眼通紅的林映婉,月白說不出的心疼與感動。
“小姐放心,我們已經(jīng)吃飽喝足了。還換了府里面的新衣服。”月白紅著眼睛笑著說道。
燈光昏暗,林映婉看不清月白臉上的表情,“呦,讓我看看,嗯嗯,雖然是丫鬟的服飾,不過也很好看。等我們以后站穩(wěn)腳跟,一定一人給你們做兩身最好看的衣裳?!?p> 看著滿眼冒星星的林映婉。月白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明明殺伐果斷,卻又時常露出這小女兒的嬌憨。明明手染鮮血,卻又對她、和馬六這樣的好。明明自己都累的睜不開眼,心里還惦記著他們這些奴婢的瑣事。
月白重新拿起帕子,擦了擦林映婉的眼角。
林映婉頭腦慢慢清醒,“咦,虎妞呢?她怎么不在,躲哪里偷懶了?!?p> 月白噗嗤一笑,“虎妞若聽到小姐的話,定要鼓起腮巴子生好大一頓氣呢。我給了她一些碎銀子,讓她與府中下人打好關系。順便打聽打聽各房的消息,也好為以后鋪個路不是。小姐,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p> “怪你,當然要怪你!”林映婉板著臉。只看月白變了臉色才噗嗤一笑。
“傻丫頭,逗你呢。怪你什么?怪你們二人不顧疲累還為我打探消息,還是怪你們費盡心思的也要護我周全?!?p> 林映婉頓了頓,認真的說道:“我不與你客套,現(xiàn)在只是開始,以后的路只會更難走。我會用的生命起誓,在我的眼里你們包括馬六不單單是我的仆從,更是我的伙伴、朋友、家人。余生我會用盡全力護你們周全,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一口。”
月白紅著眼眶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林映婉不喜歡太過沉重的氣氛,扯了扯嘴角,“娘親的房間可收拾好了?”
“嗯,都收拾好了,知道夫人身子弱準備了清粥小菜溫在爐子上。初春夜里還有些亮,灌了一個湯婆子,熱水、床鋪一應俱全。只等著夫人回來呢?!?p> ……
說話間,主仆二人已然來到了府門口。
不知道為什么,時間過的越快,白氏離府越來越近,林映婉的心中沒來由的慌亂感更甚起來。
她可以感覺出原主對于白氏的母女之情,這母女之情里面似乎還參雜著一絲絲的疏離與內(nèi)疚。
是誰對誰的疏離?誰對誰的內(nèi)疚?
林映婉想不明白,按理說她們母女二人在別苑相依為命,她們母女二人的關系更應該是密不可分才是,難道有什么疏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