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
左丞相離開相府后便前往南陽街，流煙所在的宅子。
“爺，夫人統(tǒng)一奴家進府了嗎？”流煙在和左丞相吃飯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現(xiàn)在還不行，得等到你把孩子生下后，坐完月子才能進府?！弊筘┫鄵u搖頭。
在他來的路上越是想丞相夫人說的話越是覺得正確，有道理。
“是夫人容不下奴家和奴家的孩子嗎？可這畢竟是爺?shù)挠H骨肉啊！夫人怎能如此狠心！”流煙掩面而泣，實則是遮擋住眼底的那抹心虛。
這一刻左丞相不免想到，若是夫人沒有與他解釋，經(jīng)流煙這么一說自己會不會跟流煙一樣覺得夫人是容不下流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可是丞相夫人已經(jīng)在之前就解釋過了，他也就不會跟著流煙的思路去埋怨丞相夫人，反而對流煙隱隱不滿起來。聲音也稍淡了幾分。
“沒有，夫人很支持你和孩子進府，是老夫人心中有芥蒂，才讓你和孩子在你坐完月子后進府。除非……”左丞相頓了頓。
“爺，除非什么？”流煙忍不住問道。
“除非，你愿意不要這個孩子，等這個孩子沒了，你也坐完小月子了就可以抬你進府。但是，這樣一來你就別想在老夫人那里嘗到甜頭。因為這樣一來你外室的身份就瞞不住了，而老夫人是最討厭外室的，到時候你能不能進府還是兩說?！弊筘┫嘟又f。
不知道為什么，左丞相并沒有給流煙解釋得很詳細，省略了很多。比如滴血驗親，比如在她生孩子之前不會再來看她，比如丞相夫人給他們變了個故事。
流煙因為心里藏著事，也沒有注意到左丞相的語氣。
心亂如麻的說道：“爺，讓奴家好好考慮幾天可否？”
“可以，這幾天你就好好考慮一下，過兩天再來看你?！弊筘┫嘈那楹懿缓茫詾榱鳠煏苯哟饝?，然而她并沒有。
左丞相心情很不妙的回到了丞相府。
這個時候陳浩洋和陳辭已經(jīng)回府了，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用晚飯。
因為心情不好，在流煙那里也沒有吃上幾口飯，此時已經(jīng)餓了。
“祖母，哥哥今天可笨了，讓他買個冰糖葫蘆還算錯了錢，讓那個賣糖葫蘆的人轉(zhuǎn)了一大筆錢！”陳辭坐在老夫人身旁奶聲奶氣的說著。
“才沒有！都說了不是我算錯了，是你算錯了！”陳浩洋惱怒，嘴硬說道。
“哼！明明就是你算錯了，錯了還不讓人說，略略略！小氣鬼！”陳辭做著鬼臉。
老夫人和丞相夫人則是笑呵呵的看著，也不阻止兄妹倆。
伺候的丫鬟也是被這兩個活寶逗得樂不可支。
左丞相看著這溫馨的一幕頓時感覺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小辭，哥哥這么笨我們不要跟他玩了好不好？”左丞相逗著陳辭。
卻沒注意到老夫人眼中的不悅和丞相夫人皺起的眉頭。
他這句話實在是，有些不對。
“才不要！爹爹，只有我可以說哥哥很笨但是別人不可以?！标愞o很認真的說。
“為什么??？爹爹也不可以嗎？”左丞相很奇怪。
老夫人和丞相夫人的神色也松了下來?？梢妼﹃愞o的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不是很好，但和他那個爹比起來還是要好上許多。
“因為他是我的哥哥??！所以誰都不能說他很笨，只有我可以，爹爹也不行?！标愞o一本正經(jīng)的說。
左丞相聽了心中有些不滿，自己的兒子還不讓說兩句了？
頓時氣氛有些凝固，丞相夫人連忙打破這樣的氣氛。
“夫君忙完事了？用過飯了嗎？需不需要再吃點？”丞相夫人問道。
“也好，忙了一天確實沒怎么吃東西，再添副碗筷吧！”左丞相說。
“她沒有留夫君用飯嗎？”丞相夫人皺眉，有些不滿流煙的做法，看起來就像是不滿流煙沒有伺候好自己的夫君一樣。
至少左丞相是這么認為的。
“嗯，沒有用飯?！弊筘┫嗾f了一句。
夫妻倆打著啞謎，也就只有老夫人一人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也什么都不說，就像看看自己這個兒子會傻到什么時候。
“那就讓廚房再添兩道菜吧，妾身記得夫君喜歡吃涼拌豬耳朵和拍黃瓜，要不就添這兩樣？”丞相夫人問。
“豬耳朵就算了，娘這些年吃的清淡，豬耳朵味道有些濃，就拍黃瓜就可以了?！弊筘┫鄵u搖頭說。
雖說左丞相在有些方面腦子不太靈光，但在孝道上還是很不錯的。孝敬老太太這一點就做得很好。
“聽見了，讓廚房再添一到拍黃瓜。做的清淡點?！必┫喾蛉藢σ粋€丫鬟說。
“娘，這幾日兒子有些忙，就沒有來給您老請安，您多擔待。但是接下這幾天兒子就沒有這么忙了，可以有很多時間來陪娘?！弊筘┫鄬戏蛉饲敢獾恼f。
“你忙，娘是知道的。你是丞相，哪有不忙的。娘知道，你是覺得這幾天沒有來看娘對不起娘，其實沒事的，娘都明白。陛下也重用你，不用每天抽出時間來陪著我這個老太婆，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媳婦和浩洋兄妹在嗎？沒事的，只要你呀，有時間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就好咯！”老夫人也是煽情的說。
“好，娘，只要有時間兒子就來看您?！弊筘┫嗉拥恼f。因為他覺得他娘還是很為他這個兒子著想的，所以有些感動。
然而，事實是，他娘，老夫人覺得他這個兒子太笨了，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甚至可能還要白白的給別人養(yǎng)兒子都不知道。簡直蠢到家了，實在是沒眼看。
用完飯，浩洋兄妹留在了老夫人的秋水苑。
左丞相和丞相夫人也回了房間。左丞相府里只有丞相夫人一個正妻和兩個通房丫頭，除此之外，左丞相院子里就沒有別的女人了。
這也是老陳家留下來的規(guī)矩，四十無子才可納妾。若是壞了這規(guī)矩……比如說還沒到四十無子就納了妾或者有了嫡子還要納妾的，老陳家的人也只會幫著兒媳婦不會幫著陳家的男人。
當然，若是正妻親自、自愿、主動地為丈夫納妾就另當別論。
所以，最開始左丞相想讓流煙進門是和丞相夫人商量而非直接做決定的原因。
“夫君，流煙答應了嗎？”丞相夫人問。
“還沒有，她說還要考慮考慮?！弊筘┫嗾f起這個事就對流煙有些不滿。
許是看出左丞相對流煙的不滿丞相夫人寬慰道：“夫君莫要如此，這畢竟關系到孩子，是一件大事，做母親的自然要萬般小心?！?p> 左丞相松開了緊皺的眉笑著說：“還是你說得對，這畢竟是大事，是要慎重些才好?！?p> “夫君，妾身想跟你商量件事。”丞相夫人輕聲說。
“難道你變卦不想讓流煙進府了？”左丞相剛剛松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是，夫君不是，妾身想說的小辭的事?！必┫喾蛉藷o奈的說。
“小辭？小辭有什么事？”左丞相的眉粥得越發(fā)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