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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十四橋

第七十五章 白色應龍

煙波十四橋 曾諸 2055 2021-02-12 11:10:28

  幽靜的大殿內(nèi),統(tǒng)御大帝倚著扶手閉眼揉額,聽著各仙君每月的例行匯報,散了一地銀白的,分不清到底是長衫還是長發(fā)。

  也不知是哪位倒霉的仙君,身子剛彎下去,話剛起了個頭,就給大帝抬手打住了。

  長須垂地的仙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半張開的口又無奈閉了回去,他瞅了瞅左邊的同僚,再瞅了瞅右邊的同僚,大伙眼神一交流,皆是滿頭霧水。

  長須仙君只得硬著頭皮問:“大帝……您有何指示?”

  雖是滿頭銀絲,但膚質(zhì)平滑,面無溝壑,眼瞧著,統(tǒng)御大帝不過而立之年,且一雙大眼長睫,倏地睜開時,更顯深邃有神。

  只不過一開口,聲音卻是蒼老得緊:“上層的禁法咒術?!?p>  沒頭沒尾的幾個字又在各位仙君的腦子里加了一層霧水,眾位再一輪面面相覷后,還是都把眼神投到了站在殿中心的長須仙君身上。

  那仙君欲哭無淚,但這發(fā)聲的差事,此時舍他其誰?

  “老朽愚鈍,大帝說的是……”

  “西境九尾一族到底是來摻和了。”

  統(tǒng)御大帝原本在為月境因久無天神規(guī)束,神境內(nèi)的各方仙君、仙童、靈獸都亂成了一鍋粥,于是趁著每月匯簡日讓一些有資歷的仙者一同來商討個對策。雖然小月月之前傻是傻了點,到底是有一方主位坐鎮(zhèn),下面的人倒不敢太放肆。

  喚來的人腳都還沒站穩(wěn),他給伍逸的應龍尾羽突然傳警示回本體,說到本體,統(tǒng)御大帝乃世間唯一一尾白羽應龍。

  應龍后代分五色,白赤青黛黃,其他四色不足為奇,唯獨白色,一代只出一尾,而應龍羽需等幼龍成長至兩萬年才開始生出。

  傳聞統(tǒng)御大帝護犢,確有其事,他就那么三兒兩女,除了伍逸都長羽了,不見有白。

  這個老幺是同下界仙婢所出,自小養(yǎng)在伍夷那,大帝心里一直覺得對他娘倆有虧欠,于是將靈法最盛僅有兩根的尾尖羽放了一根在伍逸身上,用以護他在凡地周全。

  但若是惹上西境九尾蛇,就不是一根應龍羽能解決的了。

  殿中眾人一聽西境二字,紛紛開始交頭接耳,年紀輕的仙君皆茫然,有些甚至壓根不知古史,就連年長的也不見得了解透徹。

  那仍舊站在中間的仙君就是其中一位不透徹的,正舉足無措之際,幸見一位同僚跨步走到身側,朝大帝行禮道:“那驪嵐圣主元神借居凡人之軀,此次出現(xiàn)在齊胥國,定是想爭奪炎土境眼用以修復元神,脫離凡軀,自化形體?!?p>  一番廢話讓統(tǒng)御大帝的眉頭更是深鎖不開,又不好奚落唯一一位敢于發(fā)聲的‘勇士’。

  “那各位可有何應對之計?”

  這一問就如同拋出一個燙手山芋,使得有些吵雜的大殿終于安靜了下來,眾位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自己被點名。

  正中的兩位仙君更是各自低頭,死盯著鞋面。

  統(tǒng)御大帝換另一邊手繼續(xù)揉額,眼睛又閉上了,將一聲長嘆悶回了肚子里。

  “既然想不出,就都回去吧?!?p>  不過瞬息,大殿中走得一人不剩,侍候的小姑娘一如既往端來定神茶水,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稚嫩:“殿外那株大樹掉了幾片粉色花瓣,阿依覺得好看,就拾來泡在茶里了,您喝喝看。”

  統(tǒng)御大帝陡然睜眼,語氣卻是柔婉:“你說什么?”

  名喚阿依的小侍女恭敬遞上托盤,回話道:“往常花瓣都是白色,樹也不見結果子,阿依的家鄉(xiāng)麒麟潭有一棵年年結果的櫻桃樹,那花瓣就是粉色的,阿依這幾日看著這花終于有了些變化,便想著是不是要結果子了?!?p>  大帝從托盤上端起杯子,細細瞧著茶面透出的異色,自語感慨:“總是要經(jīng)過些變化,才能結出果子的,但縱使結了果子,不過一季,或為鳥食或為泥土,來年再等開花,周而復始……有時候我在想,我這么做是否多此一舉?!?p>  突然化身而去的主人讓阿依一臉茫然,她亦自言自語:“您手上那可是最后一只鳳尾彩釉瓷杯了,您可千萬要帶回來啊……”

  屋內(nèi)的燭火一瞬間全數(shù)點燃,延齡還以為是手中白羽所致,尚未搞清伍逸給她的是個什么寶貝,眼前閃過的影子跟這屋內(nèi)點燃的燭火一樣突然,揪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你是誰?”延齡警覺地看著眼前人。

  一身銀白長衫,披著滿頭銀發(fā)的男人坐在了延齡對面,將手中還剩有茶水的彩釉瓷杯輕輕擱置在書案上。

  再看坐在主位的齊令璟不知何時被施了術,此時的他一動不動,雙眼無神,體僵如木。

  而這突如其來的男人讓延齡越看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延齡見他不說話,耐不住性子又接問一句。她尚被困在法陣之中,出入不得,術法受禁,若來者不善,自己恐兇多吉少,總得做個明白鬼。

  “你可以喚我——嗯——叔叔?!?p>  他那時是這般教她的,還記得她學這倆字學了好久,嘴都嘟紅了,都連不到一起發(fā)聲,想來也遺憾。

  “你瞧著可不比我年長,且我父母不詳,更別提什么叔叔?!毖育g說完立時有些后悔,她處劣勢,還跟人家杠什么?沒準喚他一聲叔叔小命就保下了。

  統(tǒng)御大帝將延齡捏在手上的白羽趁她不備隔空取回,附入掌心,不惱她還笑得寵溺:“哪染來的一身戾氣?真不討喜,手伸過來我探探?!?p>  延齡雖是想著不要跟人家杠,可身體不肯,還往后挪了一挪,將身子抵到了法陣的最邊緣,離他最遠的位置。

  然哪由得她不愿,只見延齡身下隨即冒出數(shù)條光束將她的手腕、腳腕、腰部、肩膀全部纏繞住,她下意識掙扎,卻越鎖越緊。

  “你到底要做什么?!”延齡此刻又驚又懼。

  “噓,探探就好,別怕?!?p>  不過須臾,光束散去,統(tǒng)御大帝重新端起茶杯,將杯中剩余的茶喝完,再捻起杯里的粉色花瓣,亦是那般柔婉語氣:“這花瓣兒本來是白色的,后來變成了粉色,你覺得是白色好看,還是現(xiàn)在的顏色好看?”

  “人各有所喜。”

  “嗯,人各有所喜,事各有利弊?!?p>  延齡莫名間發(fā)覺自己所處的法陣已經(jīng)消失。

  又想著這人難道是來救她的?

  見延齡神色訝異,統(tǒng)御大帝笑瞇瞇又道:“你是在想我是誰?為什么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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