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羨人
柏夙笑笑,回道:“后悔……看你如此有經(jīng)驗,定也有段羨人的姻緣吧?!?p> 申姜笑容忽僵住,搖了搖頭,“并沒有,我心思不在此?!?p> 柏夙握著的杯盞,已由滾燙變得微熱,就像是剛才自己想到任夢西的種種,氣憤得緊,可靜下心,好好思量申姜的話,自己的心頭火已然慢慢被澆滅。
“你去問齊霜姑娘的事情了么?”
申姜朝柏夙問道。
柏夙剛想點頭,可這樣不就讓申姜知道了他不想讓人撞見的事,“沒有,一時被任夢西那人攪亂了計劃,還是等過幾日再去問吧。這兩天我還是先一家一戶的找吧。”
“柏姑娘,你可知這齊霜姑娘與你爺爺是何關(guān)系么??!鄙杲睦镆恢睂@事存著疑問。他識得齊霜好多年,可一點不知她跟瑞都有什么關(guān)系。
柏夙道了聲不知,“爺爺他并無告訴我,齊霜這名字我也是第一回聽?!?p> 申姜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待到柏夙為他倒的一杯茶變涼,“可能會勾起一段你的傷心事,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你爺爺是因何去世的?”
柏夙搖搖頭,一抹憂愁掠上了柏夙眉頭,“不礙事,爺爺他的死因,其實我也不怎么明白,就在任夢西出了我家鄉(xiāng)的第五日,爺爺他就獨自去了一處僻靜之地,說是要干一件非要完成不可的事。這一去便是一月,一月后他忽然回來,他回來時他全身筋脈盡斷,不知他是如何在筋脈全斷的情況下回家的……”
“爺爺?shù)郊液螅灰苟紱]挨過,便走了。他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要把這信交給了深州城的齊霜姑娘?!?p> 聽完柏夙將話說完,申姜抬手將水飲盡,唇齒感涼。這個幻境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似是將現(xiàn)實的事都加速了幾倍。
正在兩人談話之間,門口忽傳來陣陣腳步,這腳步聲申姜一聽便知是誰的。他雖背沖門口卻沒回頭,而是抬眼看了看柏夙,“你好好考慮考慮,我還有些事,就現(xiàn)行離去了,柏姑娘,我們有緣再見?!?p> 他說罷,便起身推開了木門,走了出去。柏夙剛想跟他道聲再見,可惜還未開口,申姜身影已然不見。
柏夙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她這屁股還未坐熱,便聽得門口一陣敲門聲,“申公子,你是不是把東西又落下了?”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想給外邊的人把門打開。
“是我,柏夙?!比螇粑鞯穆曇敉高^門上的薄紙傳到柏夙耳中。這一聲似撞進了柏夙心里,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柏夙扶在門框上的手忽地垂下,此時,她還不想讓任夢西進來。
柏夙透過紙窗散出的淡淡微光,看的見任夢西倒映在自己眼眸的影子。
“柏夙,可……可不可以打開門,我們聊一聊?!比螇粑鲉问终品龅介T框上,低聲詢問著門后的柏夙。
柏夙吸了口氣,背靠著木門說道:“沒有必要,是我自作多情,我一個農(nóng)家女怎么配的上少莊主……不過,我是真的沒有拿你口中所提的寶書。你非要就這事怪罪,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p> “只要是你說的,我就會信。還有,你怎么配不上我?應(yīng)該是我配不上你……我不該在成親第二日便離你而去。只要你能回到我身邊,你要我怎么樣都行?!?p> 任夢西的這低聲細語的聲音,著實讓柏夙吃了一驚,他剛才在錢府說的那些損人之話這么快就忘得干干凈凈了?柏夙不由得懷疑門外的人到底是不是任夢西,“我說的你都信,是么?”
短短一瞬間,他連道了起碼十個是。
“我有另外的心上人了,我想再看見你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想在見到你?!卑刭黼p臂環(huán)抱,吐出了任夢西最不想聽到的話。
“是那個與你同來的男的么?”撕拉一聲,屋中的紙窗被任夢西一掌扯了個不小的口子,他的手剛剛好卡在了固紙的四根木條之間。無論怎么拽都拽不出。
柏夙看到這幕,嘴角止不住勾起,笑聲都蓋過了客棧待客的小二。她把門打開,將頭伸了出去,瞧了眼眼睛大小不一的任夢西。
“你笑什么?”聽到這句氣鼓鼓的話,柏夙這才確定這人就是她熟悉的任夢西。
看他這番艴然不悅,柏夙才勉強收住了笑容??此@架勢,若是當(dāng)真,真有可能去找申姜算賬,“剛才開玩笑的,我還沒有心上人……若你能完成我吩咐的兩件事,我就待在你身邊。這回保證不走。第一件,在我數(shù)十下之內(nèi)抓到我?!?p> “當(dāng)真?”任夢西的表情在聽完柏夙的話后,立馬變得柔和許多。
他一邊問,一邊拽著手,他想使勁卻又不敢太用力,怕將客棧的門弄壞。
“你剛才還說信我,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柏夙佯怒,對任夢西說道。
她說完便回過了頭,朝著前方走去,“一,二……”
她剛吐出了三字,整身便被人從背后緊緊抱住,“柏夙,本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時間長了便可淡忘不在意了,可今日忽然看到你,我才發(fā)現(xiàn)忘掉一人根本不可能,更何況那個人是你。求你了,不要再離開我?!?p> 柏夙聽到他這番情真意切的話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她伸出一根指頭抵在了任夢西的腦門,“你的腦子沒問題吧,什么叫不要再離開我了?明明是你跑了?!?p> 任夢西剛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卻又吐不出,確實是自己離開了柏夙。
柏夙用力點著任夢西額頭,任夢西環(huán)抱著柏夙的雙臂也漸漸松開。這一松,似將他自己的心也松了開,將心中的血液都散了干。
“第二件,把人家的門賠了?!卑刭硗蝗话咽种笍娜螇粑黝^上移開,指向了一旁被任夢西折成兩半的門。
任夢西忽抬起頭,看著亦微笑瞧著自己的柏夙,兩人四目相對,分外羨人。
柏夙向前兩步,一把樓住了任夢西的脖頸,附在他耳邊,暗道了句,“我想你了,任夢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