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煙一走,殿內突然一片寂靜。完了,我早該想到這一點,請神容易送神難,怎么樣才能把蕭王殿下送走呢?
“殿下,暖閣一片狼籍,需要清掃,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我低著頭,思考片刻,鼓起勇氣對蕭王殿下下了逐客令,可是我卻一點底氣都沒有。“殿下先回去休息吧……”
“嗯,說得對,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不如……你隨本王來無極殿轉一轉!”蕭王殿下邊說邊輕輕的捋了捋我凌亂的頭發(fā)。
我被他這舉動搞得我驚恐萬分,本能的向后躲了一下,我感覺頭發(fā)都豎起來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下一秒撰成拳頭背到了身后,轉身走出了大殿。難道這是暴風雨前夕賜給我的最后一次溫柔嗎!
唉,該來的總會來,收拾完了婢女收拾程紫煙,這回終于該輪到我了。
我躡手躡腳的跟在蕭王殿下身后,他走的并不快,更像是在欣賞著月色。月光灑在他修長的身上,給人一種蕭王殿下是溫文爾雅的君子的錯覺。不過,一直這樣安靜的欣賞美男子也挺好!
“薛側妃!”九天在我身后追上我,小聲的叫住我,“擦擦嘴!”
我趕緊用衣袖擦了擦嘴,什么都沒有!我這才發(fā)現(xiàn)九天又再嘲笑我,犯花癡被他發(fā)現(xiàn)了。我趕緊抬起頭,將目光移向了月亮,掩飾一下剛剛的尷尬。
我又想起了程紫煙的話,無極殿不許女人進入,而殿下的寢殿更不許任何人進入……所以無極殿根本不是人來人往!
蕭王殿下一開始就知道令牌是我偷的,他還任由我拿著令牌私自出府,那我出府都干了什么他也一定知曉!
我剛才還那樣撒潑,悔不當初啊。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在蕭王殿下面前一直是“裸奔”的狀態(tài)!真是欲哭無淚,到了無極殿,估計我是兇多吉少。
“殿、殿下,”我想拖一拖,晚一點到無極殿。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萬一小命保不住,我也不確定我能穿回去!
蕭王殿下停住腳步,微微側頭看向我。
“我……”我發(fā)現(xiàn)落花園就在附近,所以想去那里轉一轉,花兒那么美,花香那么濃,或許蕭王殿下見到這花海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就能放過我。我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卻不知怎么才能讓他隨我去落花園。
蕭王殿下見我不說話,又大步向前走去。
“殿下別走!”我急得喊出了聲,“那個,您看今晚月色撩人,而且時間尚早,不如……陪您去落花園散散心如何?”
蕭王殿下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向花園走去。
“薛側妃,你還知道殿下心情不好,看來你也不傻?!本盘煊衷谖疑磉呅÷暤倪哆丁?p> 我好想讓他閉嘴……
落花園的夜景果真不負我所望,花兒比白天更顯生機,清風徐來,花香怡人!
“這就是你作案的梯子?”蕭王殿下眼睛盯著梯子,打破了這落花園優(yōu)美的畫面?!罢f吧,你的目的?!?p> 他是在問我為什么偷令牌嗎?我能告訴他我是想回家嗎?可是我出府卻沒回薛府,他也不會相信吧!
“殿下以為我目的是什么?”
“你千辛萬苦出府,直接去了城中心,看了飾品沒買,路過酒樓不進,盯著小販的包子半天不買,本王猜你是沒吃早飯餓了??吹疆斾佂A似?,你應該出門沒帶錢?!笔捦醯钕侣南蛭铱拷藘刹健!昂髞砟銝|張西望,走遍了全城,但是在任何地方都沒多做停留,最后走到城門前,駐足片刻,可是再等什么人?”
蕭王殿下盯著我,我對上他的眼神,腦子有點反映不過來。
“你……跟蹤我!”我知道他知道,但沒想到他知道的這么徹底!我吃驚是小,恐懼是大。
“確切地說,本王是在跟蹤令牌。如果有人知道此令牌在你身上,你覺得你還會安全的回到蕭王府嗎?”
“所以你是在保護令牌的安全!”
“你是本王的人,你若在府外出了事,本王會坐視不理嗎?”蕭王殿下說話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
“我不是安全的回來了嘛!”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有點發(fā)燒,還好是黑天,太丟人了。
“薛側妃,不是這樣的,”九天在一旁說道,“跟蹤你想奪令牌的賊人都被殿下派去的人解決掉了!”
原來這個令牌如此危險,也就是說我拿命出去轉了一圈,然后一無所獲。上一秒害羞,下一秒石化!
“這、這不就是一個出府的令牌嗎!那些人要這個做什么!”我實在想不明白,顧不上其他,大叫出聲,“我不買東西確實是因為我沒錢……可是,不當?shù)羰且驗槲蚁胫猛炅诉€給你!”
“所以本王才問你,不是為了換錢,不是為了那個男人偷令牌,單單只是為了想出府嗎?”
那個男人?是誰?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是提到“那個男人”九天顯得十分膽怯,腰更彎了幾分!
“我不是叛徒!”這可不能冤枉我,這個鍋我不背。
“料你也不敢!”蕭王殿下盯著我看了片刻,轉身離開了落花園。
“走吧?!?p> 蕭王殿下說走吧,什么意思,我可以回去了!欣喜若狂,他是相信我了。
“九天,殿下是說我可以回去了?那我……”
“薛側妃,”九天打斷了我,“殿下的意思是讓你跟他回無極殿!”
心情就像心電圖,起伏起伏起伏……我只能和九天一起跟了上去。
我回憶了一下,流淵幫我偷梯子的時候確實看見一個落花園婢女經過,而且全程只被她一個人看見了。我一出府就被賊人跟蹤,而流淵一直在我身邊,只有出府門的時候才看見我有令牌……
我不敢再想下去,這個婢女被打死,好像不僅僅是因為擅離職守、看管不利。我悄悄的環(huán)顧四周,月色籠罩著蕭王府,突然感覺陰森森的,毛骨悚然。
“薛側妃,”九天在我身邊小聲的嘀咕,“你偷令牌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出府回家!”
我們倆交頭接耳,像極了上課偷偷聊天的學生。
“還好你不是去把令牌交給別人,否則殿下麻煩就大了。”
九天說的這個“別人”,應該是程紫煙口中的我爹爹,以及蕭王殿下口中的“那個男人”!
“所以那個令牌是?”
“那個并不是出府令牌!”九天的聲音越來越小,“是皇上賜的調遣皇宮暗衛(wèi)的令牌!午后突然接到皇上口諭,讓殿下攜帶令牌入宮,情急之下……唉!”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膽俱裂,雙手捂住了自己張大的嘴巴。這個八卦是一個要命的八卦!我差點害了蕭王殿下,可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