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如隔三秋
“這么快就學(xué)會擺架子了?”梁久蕭目視前方,小聲與我耳語,“不就是踩一下裙子嘛,不像你性格!”
“那是踩裙子那么簡單嗎?敢當(dāng)著我的面明目張膽的勾引我男人,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煩了!”我邊咬牙切齒邊小聲抱怨。
梁久蕭微微側(cè)頭看了我一眼,竟然笑了。
“笑什么,我這生氣呢!”
“你是不是不怕我了!”他低聲呵斥我。
“怕你干什么!”我這話說的著實沒有什么底氣。
秀昭媛在皇宮門口罰跪以后消停了不少,連帶那群嬪妃也老實了。除了唐美人,沒人來雙飛殿。
曾經(jīng)只有冰妃敢來,如今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為軒親王送行她都沒來。除非蕭帝有旨,否則她誰也不見。
換個了師傅,寒兒又開心起來,每天回來都會把畫好的畫拿給我看。我閑來無事,帶著桃子和唐美人去了自華殿,看看寒兒是如何畫畫的。
太傅在教泉兒讀書,寒兒在隔壁畫畫。休息的時候泉兒會跑到隔壁看寒兒畫畫,他也不說話,就是默默的看著。太傅叫他了,他便跑回去讀書。
我在門口偷偷的觀察了這個孩子,性格比較內(nèi)向,目前為止,沒有聽他開口說過話。當(dāng)然,他看見我沒有拜禮,我也不會氣憤,孩子而已。
太傅看見我的時候就跟沒看見一樣,也好,省著尷尬。寒兒不服他,他不服我,扯平了!
“畫師!”我小聲把畫師叫到了殿外,“寒兒學(xué)的怎么樣?”
“回皇后娘娘,小皇子很認(rèn)真,而且天資聰穎,一學(xué)便會,在下教過很多世家子弟,像小皇子這般能很快融會貫通的幾乎沒有!”
“嗯!這本宮就放心了,你可不能誆騙本宮!”
“萬萬不能!”
“認(rèn)真一點!”隔壁太傅嚴(yán)厲的訓(xùn)斥聲傳出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下課后九天準(zhǔn)時的出現(xiàn)在自華殿。
“皇后娘娘,您怎么來了!”
“九天,你去忙吧,今天我?guī)Ш畠夯厝ァ!?p> “娘!”寒兒一聲震天吼跑了出來,我讓他改口,他總是不以為意,該叫什么還叫什么。
“您……確定?”九天看了一眼飛出來的寒兒,欲言又止,問了我一句。
“你走吧!”我再顧不上搭理九天,寒兒已經(jīng)竄上來。
“哇,今天有這么多人來接我呀!”
“要不要讓唐美人兒抱抱?”
九天略微尷尬的干笑兩聲,就告退了?!懊廊恕北臼清鷭逦环?,從我嘴里出來卻像是在調(diào)戲良家婦女,他這是又在嘲笑我了。
唐美人在一旁也被我說的面紅耳赤。
“不要!”寒兒雙腳一落地,一溜煙的躥了出去。
這時候我們才注意到旁邊的兩個人,一個年長的婢女來接泉兒回去。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里默默的站了多久,婢女畢恭畢敬的給我拜了禮就帶著泉兒走了。
我也顧不上太多,追著寒兒跑了出去,后面跟著唐美人和桃子。此時的我們四人,就差一匹白龍馬。
跟著寒兒邊跑邊玩,我們?nèi)齻€大人都累的氣喘吁吁了,寒兒依然精力充沛。我坐在御花園的石凳上休息,終于明白九天的那句“您確定”是什么意思了。
歇差不多了,我們離開了御花園。經(jīng)過一個宮殿的時候,聽見里面?zhèn)鞒鰜硪粋€孩子的哭聲,緊接著便是一名女子厲聲厲色的咒罵聲。
我停下腳步,往院子里望去,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聽出來了,那名女子是冰妃,而小孩子一定是也只能是泉兒。
“娘,他們每天都如此,不要大驚小怪?!?p> 聽著寒兒的話,我更是大驚失色。泉兒犯了什么錯,要這樣辱罵他。我二話沒說,走進(jìn)了院子。
我站在院子里,有一個婢女跑進(jìn)殿內(nèi)去通傳。沒一會兒,冰妃大步走出殿內(nèi),給我拜禮。
“皇后娘娘!”
“起來吧,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沒有太多寒暄,直奔主題。
“回皇后娘娘,泉兒不懂事,臣妾只是說了他幾句?!?p> 只是說了幾句能哭得那么撕心裂肺?而且我在院門外也略微聽見冰妃的辱罵,很難聽,那可不是略微說了幾句那么簡單。
我想也沒想,大步走進(jìn)了殿內(nèi),泉兒正跪在地上小聲抽泣,接寒兒回來的婢女也跪在一旁!
冰妃跟著我一起進(jìn)了大殿,她一時間錯愕,應(yīng)該是沒有想到這一幕會讓我撞見。
“皇后娘娘來了,還不快起來拜禮?!北肿兓亓四莻€溫柔的她。
婢女當(dāng)然能看出形勢,可是孩子就不一樣了,他依然跪在地上抽泣。
“泉兒,”我蹲了下去,“你母妃為什么訓(xùn)斥你,你可做錯什么事情?”
泉兒跪在地上不理人,氣氛一度很尷尬,一旁的婢女立即開口解釋。
“回皇后娘娘,泉兒只是想跟著寒兒一起學(xué)作畫,所以便鬧了起來?!?p> 就這么簡單?不知羞恥,沒有骨氣,好吃懶做,不求上進(jìn),愚不可及……因為這么一點小事要把這樣的詞按在一個四歲的孩子身上?
“冰妃!讓泉兒去學(xué)作畫有何不可?”我想不明白。
“回皇后娘娘,泉兒剛讀書只有一年,學(xué)的不好,此時半途而廢去學(xué)作畫,將來必定一事無成?!?p> “什么理論!”什么狗屁理論,作畫竟然是不求上進(jìn),我忍住了,沒罵出口,“一起學(xué)也沒什么問題!”
“……還有,泉兒身份不及寒兒尊貴,他不能任性妄為,他也沒有資格跟寒兒一起學(xué)作畫?!痹挼膬?nèi)容雖是不敢僭越,可是她眼中閃過轉(zhuǎn)瞬即逝的倔強(qiáng)與不甘卻騙不了人。
冰妃的這一串話,噎的我無話可說。這本身就是一個尊卑分明的世界,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明白她的話,泉兒不及寒兒尊貴,主要原因還是我,我是皇后,地位權(quán)力至高無上!
可是曾經(jīng)的頂冰姑娘,她在我心里與其他妃嬪始終是不一樣的。至少我知道,她是愛梁久蕭這個人,而不是他的權(quán)力和地位。
即使我不想承認(rèn),她在梁久蕭的心里與其他妃嬪也是不一樣的。只是……這一點點的“不一樣”,她完全不滿足。
我?guī)缀趸腥淮笪?,無論是過去在蕭王府的時候還是現(xiàn)在在皇宮,冰妃都一直想擺脫“卑”的地位,她想超過我,無論在權(quán)力上還是在梁久蕭的心里。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罵泉兒的那些話,完全是因為恨鐵不成鋼,他想讓泉兒成才,可是孩子只有四歲,她未免也太心急了。
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今皇子只有兩個,還那么小,冰妃就開始為泉兒謀劃太子之位了!
頂冰還是原來的頂冰嗎?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的野心已經(jīng)快要藏不住了。
唐美人回去了,我也沒有留她。一直到吃晚飯,我都沒再有心思想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