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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又被西風(fēng)誤

舉杯銷愁愁更愁

無端又被西風(fēng)誤 綰舞LC 3058 2020-07-07 15:22:21

  高聰聽得下人報,蔣少游正在門前下馬,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了門,哪知看見他卻扶著一個曼妙嬌娘下車,只得轉(zhuǎn)身回去穿鞋,被蔣少游大聲喊道:“阿兄!”

  高聰只得將剛邁過門檻的腳收了回來,換了張笑臉,道:“怎么建言要過府,都不提前告知阿兄一聲,你看阿兄多狼狽!”

  蔣少游笑道:“阿兄哪里的話,都是自家人,拘禮就見外了?!?p>  他將李子禾牽至跟前,對高聰?shù)溃骸鞍⑿郑@就是我和你提起的李子禾。”

  李子禾對高聰施禮道:“子禾見過高侍郎?!?p>  高聰回禮道:“小娘子有禮了,快請進吧,你看我高興得連鞋都還沒穿呢,哈哈!”

  他也只能用這樣的笑聲來化解自己的尷尬,蔣少游走上前和他并肩走在了一塊,把李子禾和笙兒落在了后面。

  高聰輕聲道:“建言,你怎么把她帶過來了?”

  “我是想著好歹以后都是要見面的,所以就想著趁阿兄喬遷之前先讓您見見呀。”蔣少游道。

  “她,她可知道蘇西和你之間的事?”高聰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一眼李子禾,見她只是和侍女在輕言些什么,似乎沒有什么異樣。

  蔣少游道:“知道又如何,都過去了,我和她已訂下了親事,就等她阿耶和阿娘過來洛陽主持就完事了?!?p>  “什么時候?”

  “這幾日吧?!?p>  “這么快?你怎么這么快就決定了?”高聰驚道。

  蔣少游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進了前廳的門后,又退了出去,等上了李子禾的腳步,替她提起了裙腳,抓著她的手,扶著她進了門。

  高聰眼睛余光把這一切都映射了出來,他的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也不知是酸楚,還應(yīng)該是苦辣?

  下人給客人沏了茶,高聰?shù)溃骸敖ㄑ?,你們先坐一會,等阿兄去把鞋穿上。?p>  李子禾瞧了瞧前廳的裝修,道:“蔣郎,這高侍郎宅院也未免過于簡陋了,你看他才剛搬來,洛陽也不熟,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給他添置些什么?”

  高聰穿了鞋走出來,聽得李子禾這番話,搖頭道:“小娘子啊,不必了啊,等彥鴻和彥甫把平城家里的東西搬過來了就好,主上也不喜官員們的家里太過奢靡豪華,咱們還是得避避嫌?!?p>  李子禾心里對這已被歲月爬滿痕跡的臉,十分嫌棄,對他說出這番話,覺得像被諷刺了一般。

  她扶了扶頭上那支蔣少游給她量身定做的玉簪,整理了自己坐皺的衣裳,佯作漫不經(jīng)心地道:“高侍郎啊,也不是這么說,蔣郎方才不是說了嗎,大家都是自家人,就不必見外了啊,你說對嗎,蔣郎?”

  蔣少游正撫著廳中所擺的琴,對高聰?shù)溃骸鞍⑿?,彥鴻和彥甫什么時候搬來?”

  “大概這幾日吧,彥甫還要帶著東亭回武州住一段時間才能過來?!备呗敹似鸩瑁艘豢诘?。

  蔣少游撫琴的手頓住了:“是啊,府尹只有東亭一個女兒,一直視作掌上明珠,這說要搬來洛陽,定舍不得吧?”

  一邊說著,蔣少游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蹦跳著的蘇西,扯著自己的大褲衩,一定要給他改得服服帖帖的情形,嘴角不自覺地?fù)P了起來。

  李子禾剛好看到這一幕,她心里霎時打翻了醋瓶子,這蔣少游,定是又想起了那個小狐貍精。

  笙兒看得自家小娘子的臉色不對,推了推她,輕問道:“小娘子,你怎么了?”

  李子禾凌厲地看了她一眼,卻又馬上換了個眼神,對高聰?shù)溃骸案呤汤桑@宅院里,是不是少了些仆人?聽您剛才說,一大家子過來的話,還是要不少人服侍的,不如我讓家里的掌柜,去找個相熟的人伢子,尋些得力人手過來?”

  “如此甚好,真的是要多多感謝李小娘子了,前些日子又找了些工人過來幫忙修繕,不然,我這小宅院都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時候?!备呗斊鹕碇x道。

  回摺翠的路上,蔣少游一言不發(fā),一只手輕輕地抓著李子禾的手,眼神卻極其飄渺不定。

  李子禾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上面,道:“蔣郎,你在想些什么?”

  “沒什么,子禾,今日帶你過來高府,是想讓你知道,這僧智兄,和我,已經(jīng)認(rèn)識多年,此生能和他成為摯友,我深感榮幸?!?p>  “嗯,我知道,蔣郎,我知道你將我已經(jīng)當(dāng)作是你的娘子,你想讓我知道你的一切,是嗎?”

  “對,既然我們要成為夫妻了,你也不要再執(zhí)著于我與那齊國公主之事,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這個高府,高聰和他這一家子,我能做的,就僅僅是互相幫助,其他的,都不可能再有了,知道了嗎?”蔣少游抬起她的下頜,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

  李子禾自然而然地埋進了他的懷里,道:“嗯,是我多心了,蔣郎,對不起?!?p>  “你沒有錯,怪我沒有和你說清楚,興沖沖地就把你帶去了高府,讓你不開心,也沒有站在的角度上想?!?p>  數(shù)日后,李子禾如愿地在洛陽城里,與蔣少游舉行了大婚,高聰一家理所當(dāng)然地被列入貴賓席中,只是高聰?shù)哪镒?,姚氏,百般滋味在心頭。

  蔣少游的師父李沖被主上留在了平城,沒有參加這場婚宴,只是托了自家女兒李伸王和女婿,給他送去了大禮。

  李伸王和其他平城一起搬來洛陽的官員女眷們,都冷眼看著新娘子李子禾身上的那嫁衣,一臉不屑,畢竟這可是在朝中負(fù)責(zé)冠服設(shè)計的蔣少游的娘子,怎么這身衣裳如此俗氣?似乎怕別人不知道,李家是這洛陽城里的富甲一方似的。

  女賓們都在內(nèi)廳里自覺地分成了兩邊,一邊是商賈之家,一邊是官員女眷,誰也不理誰,自顧自地在輕聊著些什么。

  李伸王挪至高聰娘子姚氏和高長云娘子崔氏身邊,輕問道:“蘇西可有什么消息?”

  姚氏和崔氏互望了一眼,一致?lián)u頭。

  李伸王快速地瞄了眾人一眼,繼續(xù)道:“那蔣侍郎的娘子,今日好像定要出盡風(fēng)頭似的,你們可看到剛才她那做作樣?”

  崔氏聽了想笑,拿起帕子遮了自己的半邊臉,對李伸王道:“可不是嗎,這李娘子,美是美,可是今日這裝扮,可是添了幾分庸俗之氣了。”

  “可能心里是想著要把蘇西的手藝比下去?我還聽說,這李娘子可是做了不少功夫,把這洛陽城里最出名的手藝裁縫都收到門下去了,哪知卻做出來這般四不像的衣裳?”李伸王鄙棄道。

  突然間,男賓客聚集的前廳一陣騷亂,女眷們也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紛紛探出身子去,而后,御史中尉李彪的仆從跑了進來,對李彪娘子道:“朝中急詔郎君回朝,請娘子一起回府?!?p>  眾女眷面面相覷,李彪娘子只得起身告辭。

  姚氏和崔氏急出內(nèi)堂,見前廳有官職在身的男子們均離席而去,高聰和高長云,還有蔣少游,面色都變了。

  她急走至夫君面前,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蕭齊朝堂,真的出事了,那蕭鸞弒殺了齊帝蕭昭業(yè),擁立海陵王蕭昭文為帝?!备唛L云道。

  “啊,那,那蘇西她……”崔氏急道。

  姚氏聽罷,已然暈了過去。

  李子禾一心一意布置的婚宴,突然被這樣一個消息莫名奇妙地打得粉碎,本來喧鬧的宴席,冷落無比。

  她聽聞是蕭齊宮室發(fā)生的政變,惱得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首飾和身上的嫁衣,氣鼓鼓地坐在了新床上。

  夜晚扯開了它的大幕,李子禾竟然還等到自己的新郎進門,她實在坐不住了,遣了笙兒去看看,他究竟去了哪里。

  姚氏過了許久才醒了過來,她哭著道:“郎啊,我那苦命的蘇西,現(xiàn)在也不知會怎么樣了啊……”

  崔氏也只能含著淚,道:“阿家別擔(dān)心,她畢竟還是公主之身,爭帝位之事,是男子之間的事,她還會是安全的?!?p>  “是啊,卿,別操心這事了,我和彥鴻會去打聽的,我們先回家,好嗎?”高聰?shù)馈?p>  蔣少游送了高聰一家出門,高聰歉意道:“建言,你快回去吧,新娘子還在等你呢!”

  心里早已一團糟的蔣少游,已經(jīng)覺得自己元神已亂,雖然嘴里說著把她放下,可一旦她有事,自己原來還是那么在意她。

  蔣少游點頭,道:“快回去吧,姚娘子身子要緊!”

  回到前廳的他,看著滿院的狼籍,身心俱疲,坐在了院子里的一個偏僻角落,獨自開了一壺酒,喝了起來。

  李誠甫也聽說了蕭齊宮中政變之事,看見他的這個樣子,想必是想起了那位齊國公主,也拿了一壺酒,主動地走了過來。

  醉眼迷離的蔣少游,看見是岳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想施禮,卻怎么也站不穩(wěn),李誠甫只得扶著他坐下,道:“一個人喝多沒勁,岳丈陪你吧,可好?”

  “岳父大人,小……小婿……失禮了?!笔Y少游口齒不清地道。

  “哪有新郎在新婚當(dāng)日不醉的道理,雖然客人都走了,但這酒還是得喝,來……”李誠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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