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那厚厚的一張臉皮,陳方氏自然是瞧不出陳笑心中的那些小九九。
但是聽到陳笑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證,她心中擔(dān)憂去了不少。
雖然陳臨已經(jīng)成人,而且聽陳笑說過,兒子實力很強。但在她眼里,陳臨依然是個孩子,讓她沒來由的擔(dān)心。
“行了我的娘子,就不要操心臨兒的這些事了,他絕對比我們倆所見到的要精明能干的多!”陳笑頓了頓,斟過一杯茶水遞給陳方氏,繼續(xù)苦口婆心的說道:“而且連擎峰的寶貝閨女都主動送過去了,我們的兒子可是安生太多了。”
陳笑見陳方氏眼角的憂慮還沒有消去,心中也是無奈,只得搬出自己的老兄弟來。
當(dāng)初在計劃這些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料到如今局面,所以倒也是準(zhǔn)備的充分。
然而,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陳方氏的擔(dān)心反而更甚了!
“你若不說我倒是忘記了,蘭心這丫頭被你們送到那龍華宗腹地當(dāng)真無事?我可事先跟你說好,臨兒不能出意外,蘭心這丫頭更不能出意外!
那么好的一個兒媳婦要是被你給坑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陳方氏眉眼一橫,怎么瞧都是看陳笑不順眼。
打算盤打到自己兒子、兒媳婦身上,可真是天下獨一份!
陳笑是真的無奈了,深深一嘆,說道:“娘子啊,還需我跟你說多少遍。此一切都是在確保孩子們安全的情況下進行的,擎峰老弟都沒說什么,你倒是操起這心來了。
我連萬里搬行之術(shù)都刻了兩份給蘭心,她還能出什么事?”
聽到萬里搬行這四個字,陳方氏極為驚訝的看了眼自己這夫君。
“你當(dāng)真將那萬里搬行交給了蘭心?你不是最為敝帚自珍的么?”
陳方氏可是知道,別看陳笑對陳氏一族橫眉豎眼的,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可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在意陳家的一切!
就算是如今搬了出來,那陳界之中卻依然是時時刻刻被他把握在手中。
毫不夸張的說,便是連哪位長老何時放了個屁,他都能夠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這么在意陳族事物的他,是極為不可能將陳族核心秘術(shù)泄露出去的。
但如今,他竟然將“萬里搬行”刻出來交給蘭心保命,這無疑是讓陳方氏極為驚訝,好好地瞧了他一眼。
“唉。”陳笑一臉的不被理解的愁苦之色,道:“自從擎峰老弟附和我這個計劃,主動提出將蘭心送過去,我便已經(jīng)將那丫頭視為己出了,便再是核心之秘,也不過是區(qū)區(qū)一門秘術(shù)而已,我陳笑縱橫一生,最在乎的莫過于你們這些親人了!”
陳笑的語氣是如此的深沉,眉宇間凝著幾分仿佛千古不化的愁緒。一雙飽經(jīng)世事的眸子中寫滿了滄桑。
“夫君?!?p> 在那眼神之下,陳方氏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是顫了顫,被深深地融化在那化不開的鐵漢柔情之中。
“原來,自己竟一直沒有看透過夫君的真性情么?!?p> 陳方氏心中念頭百轉(zhuǎn),自責(zé)不已。
……
臨天府極西之地。
這里有一座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宗門。它占據(jù)著一座荒山的山頭,全宗上下加起來也是不過十余人。
用“鳥不拉屎”來形容他都是抬舉,因為根本不會有鳥從此地經(jīng)過。
宗門之中的宗主在幾月前便帶著全宗上下外出游歷去了,所以此時,這宗門就更是顯得荒蕪寂寥。
而就在今日,這偏僻之地來了幾名黑袍罩身,帶著一張慘白面具的奇怪之人。
面具之上,被完全封住,不留一絲的縫隙。
而若是神念探查,更是連一絲氣息都是捕捉不到。
十余位怪人依次走入宗門主屋,各自尋了個位置坐下。
頓時間,一道淡白陣圖在他們腳下亮起,瞬間籠罩整座荒山,將此地所有一切全部隔絕!
幾息后,一道聲音回蕩在大殿上空。
“獵物正行往東海灣,初步消息,目的地是禹濟樓。”
聲音低沉而又沙啞,聽不出是男是女。
回蕩在上空,不知是這幾個怪人中的哪一位所說,甚至有可能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頓了頓,怪聲又道:“隨行者一十三人,實力匯虛五境上下??梢孕袆印!?p> 又過了幾息,同樣是這個音色的怪聲:“獵物實力強大,暫定生死七境。具體實力,不明?!?p> “昨日之事觀眾萬千,為何不明?!?p> 同樣是那道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
“風(fēng)候鳥因被波及,身死,其實力為生死二境。”
“事成后會做出滿意賠償?!?p> “余波能夠震死風(fēng)候鳥,保險起見,等級再提兩級,暫定生死九境?!?p> “可?!?p> “獵物應(yīng)會在東海灣前休整一晚,此地貿(mào)易發(fā)達,消息最為流通,便在此處動手吧。”
“可?!?p> “行動吧。切記,我等皆為無名之人?!?p> “無面之人?!?p> “無形之人?!?p> “。。?!?p> 每隔一息,那從始至終都是平靜沙啞的怪聲便響起一次。
話落,大陣消失。幾人才魚貫走出這小宗門,步履邁動間,身形漸漸虛化、消失。
最后,一陣清風(fēng)吹過,那屋內(nèi)若有若無的人氣都是煙消云散,再不留下任何一絲一毫的痕跡。
仿佛真如他們所說,他們乃是無形之人!
……
“少爺,今日傍晚前,便能到東海灣了。可需要在此休整一晚,明日再渡海?”芷若柔聲問道。
此時的她正在為陳臨按著肩膀,芷祺則在一旁逗弄著小獅子。
陳臨舒服的躺在一張?zhí)梢沃?,手指有?jié)奏的敲著扶手,聞言,同意了下來。
他的行程并不著急,雖然被服侍的舒舒服服的,但整日在這天上飛確實有些膩了,所以休整一日正合他意。
而且,東海灣雖名為灣,但是兩岸之地相隔近萬里,以飛舟的速度也得飛上大半日。更何況東海之上風(fēng)暴繁多,兇險異常,到時候少不得一番顛簸折騰,還是修養(yǎng)好狀態(tài)再走會舒服點。
不過話音落下,陳臨手指卻是突然顫了一下,那股節(jié)奏驟然被打斷。
陳臨猛然睜眼,此時,他心中竟然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驚悸之感,似乎自己的決定會給自己帶來些不好的事情。
“帝衍錄的觀法在給我預(yù)警么?”陳臨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道。
“少爺,怎么了?”芷若不解問道。
“東海灣或許會有些兇險?!标惻R沒有瞞著。
“那我們便原地落下修整?下方也是有座城池的。”芷若心中一緊,建議道。
陳臨沉默,眸子中一層蒙蒙霧光隱現(xiàn),幾息后便是消散。陳臨再次愜意的往后一躺,恢復(fù)了笑容。
“不,就落在東海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