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言卿看著她并未說話,原本哭著傷心的顧玲怡見她神色微凜,瞬間收了聲,心里一陣打鼓。
這顧言卿近日是怎么了?著實讓她有些擔心,今日的計劃還能不能進行下去。
一頓午膳用的也是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出發(fā)的時候,顧玲怡卻并未與她同乘一輛馬車,反而同顧傾城坐一起去了,這一出落在顧言卿眼里。
“安瀾,沿路準備?!钡吐暦愿懒艘宦?,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顧玲怡看著那輛馬車,眼底閃過一抹深意,轉(zhuǎn)眼卻被嫉妒代替,為什么,為什么那人非要顧言卿,非要得到她,就因為那三萬顧家軍?還是旁的原因,她不敢細想。
三輛馬車緩緩駛出城郊,出了城沿路有一段鮮少有人經(jīng)過的路段,甚是悶熱的天氣,此刻卻有一種山雨欲來的錯覺,令人難免有些心慌。
含星跟在馬車旁,聽到馬車內(nèi)一聲低語,正了神色,環(huán)顧四周,他們的馬車是最后一輛,大喇喇的暴露人前。
突然,一群蒙面黑衣人朝他們而來,準確的說朝著那最后一輛馬車而去,明晃晃的砍刀直奔馬車方向。
靖王隱在暗處,目光灼熱的看著那輛馬車。
“主子,何時動手?”身旁的人低聲問道。
“再等等。”
怎能就這么輕易的去救她,總得緩一緩,等到最后關(guān)頭也無妨,英雄救美不就是這樣。
前面兩輛馬車人馬翻騰,馬車里的人紛紛下車四處逃竄,哪里還有半點顧家世女的樣子,身上的珠釵環(huán)佩,掉落一地,更遑論去顧著后面的人了。
顧言卿的這輛馬車,下人早已四散,僅含星一人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相反馬車里的人倒是不疾不徐,端著涼茶輕抿。
含星自幼便在暗營長大,手底下的功夫自然不會太差。
這些黑衣人倒是聰明,知道引開她,朝著馬車靠近,見此,含星難免有些急了,可雙手難敵四拳,根本無暇分身,沖著馬車大喊:“小姐!”
馬車內(nèi)傳來一陣輕笑,顧言卿不溫不火,頗有些無奈道:“含星,平時我是怎么教你的,遇到事不能慌。”
靖王眼瞧著時候差不多了,抬手正準備救人時。
一道箭矢咻的一聲擦過他的臉頰,刺穿了掀開車簾的蒙面大漢的胸膛,那黑衣人雙目圓瞪看著馬車內(nèi)的人緩慢倒下,死不瞑目。
面前倒下一具尸體,反觀馬車里的人竟然還有閑情雅致喝茶。
靖王扭頭看向身后的密茂山從,根本無法得知到底是誰射的劍,只是,那箭能擦過他的臉頰,想必射箭之人,功底不俗。
其他黑衣人看見同伴身亡,轉(zhuǎn)身齊齊朝顧言卿方向揮刀而去。
有意無意中,今日也去寶光寺上香的昌平侯夫人拎著自己兒子一道出城,沒想到竟然能看到這么精彩的一出。
宮堇瞧那些黑衣人揮刀朝卿卿砍去,心都要跳出來了,恨不得飛過去,姒馨蕓卻按住了他的手,看熱鬧不嫌事大道:“你看看那顧家小姐需要你去救?”
這個顧言卿分明將這些人當猴兒耍。
“可是,卿卿她——”宮堇看不得她受一點傷,一點點擦傷都不行。
姒馨蕓低聲安撫:“好啦,你就聽娘一聲,看看熱鬧就好?!币岔槑ё屗魄七@位卿卿的本事。
他們的馬車離得稍遠停了下來,馬車外的南槐早就在含星殺人的時候暈了過去,沒辦法,他暈血啊。
顧言卿俯身出了馬車,一襲淡色青衣,少見的親自動手扼住一個黑衣人的脖頸,輕輕一折,那人甚至沒來得及嗚咽一聲,瞬間沒了氣息。
甩開手中的人,掏出帕子細細擦拭指尖,扔到尸體上。
“安瀾,含星,”她低聲喚著,紫衣身影出現(xiàn),手中拿著正是方才射出的弓箭,二人跪地聽后吩咐,“這些人,一個不留?!?p> 清冷嗓音一出,安瀾含星同時出手,所過之處無一活人,他們是暗營武功最高的兩個人,不是說誰更強,而是二人合二為一時才是所向披靡。
安瀾甩開劍上沾到的血跡,走到最后一個黑衣人面前。
那人見只剩他一人,跪地不停磕頭求饒,涕淚縱橫:“求兩位放我小的,我也是替人辦事,我可以告訴你們幕后主使——唔——”
安瀾扭頭看了眼身后的主子,回身一個箭矢插進了那人胸膛,眼神似笑非笑:“主子說一個不留,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p> 解決完所有人,安瀾含星同時轉(zhuǎn)身稟報:“主子,已辦?!?p> 任誰看到,都認為她們二人是專業(yè)的殺手。
顧言卿親手扶起二人,撫去她們臉上沾到的血漬,目光柔和:“辛苦了。”隨后轉(zhuǎn)身朝靖王所處的方向看了一眼。
靖王大驚,那女人竟然能一眼看到他所在的位置,是誰跟他說顧家四姐安于內(nèi)宅不知世事的,全是妄言。
“主子,我們——”侍從被他這滿身黑氣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靖王轉(zhuǎn)身,臉上陰沉的能滴下墨來,咬著牙道:“我們走?!?p> 此計不成,再生一計就是了,他就不信拿不下這顧言卿。
見這熱鬧也看完了,姒馨蕓吩咐馬車上前,路過三人身旁停了下來,言辭懇切問道:“馬車想必是不能用了,不知這位姑娘愿不愿與我同行?”。
“夫人是?”
前世可沒有這出,難道是因為靖王沒出現(xiàn),事情軌道都發(fā)生變化了不成?
姒馨蕓掀開車簾,露出纖細的手腕,打眼看著底下的人,眸光一亮,宮堇果然沒騙她,這顧四小姐長得真好看,臉上笑意倦濃。
回道:“昌平侯府?!?p> 顧言卿有些意外,昌平侯府的,不就是宮堇他娘嗎?抬眸從車窗看見一小塊月白色衣角,里面的人是宮堇?
若真是宮堇,那方才她殺人的場面,他也看到了?那他會害怕嗎,她是一個手段狠辣的人,明明最后那人都求饒了,她還是讓人殺了他。
姒馨蕓見她遲遲不動,帶上一抹狐疑,“姑娘不信?”
也是,半道上誰若停下來捎她一段,她肯定也不會走的,不過……她轉(zhuǎn)頭看向紅透雙頰的兒子,伸腿踢了兩下。
蠢兒子,倒是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