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迫于無奈接下掌家分權(quán),以往從未學(xué)習(xí)如何掌家的人,如今每夜都要熬至深夜。
移至,第二天,顧言卿都能看到她眼下的烏青,微一皺眉。
聽到安瀾的回稟,大房那邊并無異樣,放下茶盞,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鄭氏交給母親的是哪部分的權(quán)?”
“城中十三間鋪子,現(xiàn)在都由夫人掌管。”安瀾回道,
居然是這么重要的權(quán)利,那鄭氏還真是舍得。
顧言卿放下茶盞,指尖輕點桌面,“若是記得沒錯,再過兩天就是鋪子的掌柜入府匯報的日子吧?!?p> “是?!?p> 原來如此,鄭氏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顧言卿輕點桌面,揚起一抹邪笑。
蘇氏這幾日是真的累,每夜每夜都要看賬本,到最近連云揚都不怎么見了。
“夫人,夜已深,早點休息吧?!碧K氏的貼身侍女芬兒掌燈進來,催促她趕緊休息。
正好算完最后一筆賬,蘇氏點頭,伸了伸腰,凈面睡去。
芬兒守在外間見她熟睡,悄悄從柜中翻出一件小衣,塞進袖中。
看著床上熟睡的人,掩下神情:夫人,您可別怪我,要怪便去怪顧言卿去,她也是沒辦法。
第一次見家中鋪子的掌柜,蘇氏難免有些緊張,抱著賬目,站在廊下遲遲未動。
“夫人,您怎么了?”
蘇氏深吸一口氣,搖頭,“我沒事,我們走吧?!?p> “夫人,”芬兒突然喊住她,“奴婢瞧夫人似乎有些緊張,不若我們?nèi)テ盒菹⒁幌?,奴婢這兒正好有外家哥哥給的安神香,點上熏一熏,或許能有些幫助?!?p> 蘇氏瞧著她手里的香,點點頭,隨著她去了偏院。
剛進偏院,芬兒就被打暈了,蘇氏轉(zhuǎn)身回頭,捂嘴差點叫出聲來。
王掌柜是顧家脂粉鋪的掌柜,接到顧家二夫人的書信,大小眼微瞇,一個人悄悄來到偏院兒,推開門,房內(nèi)香氣四溢,女子吟哦聲傳進耳中,酥酥麻麻的格外誘惑。
原來,這顧家二夫人也是個騷貨?。?p> 王鵬偉勾起一抹邪笑,搓著手撲了上去,并未看清床上的人。
顧言卿和安瀾站在屋頂,聽著房內(nèi)動靜,冷笑,這顧家人還真是蛇鼠一窩,同樣的計策來兩次也不嫌煩。
等著時候差不多了,鄭氏帶著眾人浩浩蕩蕩過來了,嘴角揚著淡淡的笑意,轉(zhuǎn)瞬帶上一抹擔(dān)憂,這回竟是將老夫人也給請了來。
“母親,許是下人看錯了,二弟妹怎會做出這種事來?!?p> 虞氏拐杖戳的啪啪響,滿臉怒意,深深的看了眼鄭氏,當(dāng)真以為她不知道這個大兒媳的心思,不過是懶得揭穿她罷了。
沈氏跟在兩人身后,瞥見大嫂眼中的自信,莫名有些擔(dān)憂,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那顧言卿可不是那種白白上套兒的人
眾人方踏進偏院,便聽到屋內(nèi)傳來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鄭氏尖叫一聲,盡量放大聲音,“母親,你瞧瞧,看來下人沒說錯,這,二弟妹怎能干出這種事!”
“混賬!”
老夫人拄著拐杖,猛地一拍,聽著這聲兒,怒了。
“將那里頭的賤人給我揪出來!”今天她非得替淮舟休了這個賤人不可。
幾名得力的婆子一腳踹開門,正俯身運動的男人頓時嚇了一跳,抽身滾下榻,趕緊裹上衣物,一個勁兒的求饒,說這些都是二夫人引誘他之類的話。
鄭氏扶著老夫人走到門口,聞著滿屋子的情欲,嫌棄的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指著帷幔攔著的榻,一字一句滿是得意:“蘇氏,你還有何話要說!”
“大伯娘這是何意?”顧言卿的聲音從后方響起,她回頭看去,雙目瞪得老大。
蘇氏,蘇氏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那屋里頭的又是誰?
“大伯娘似乎很詫異?怎么,里面換人了?”
她扶著蘇氏上前,看著狼藉一片的屋子,偏過頭輕聲哼笑,那笑聲落在鄭氏耳中,猶如魔音。
蘇氏眼角噙著淚水,氣紅了臉。
“安瀾,去將床上那人拖過來,瞧瞧到底是誰?”
安瀾撞開鄭氏,進去直接拎著那女子的頭發(fā)拖到眾人面前,是蘇氏的丫鬟,芬兒。
芬兒迷迷糊糊看到蘇氏,猛地清醒過來,察覺到情況后,慘叫一聲,連忙捂住身體,死死咬著唇,搖頭。
“不是我,不應(yīng)該是我。”
她哭著爬過去拽住蘇氏的裙擺,“夫人,夫人救救我?!?p> 蘇氏眼底閃過不忍,芬兒是自她進府時便一直跟著她的人。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樣的人有朝一日也會,也會陷害她,若不是四姐及時發(fā)現(xiàn),那現(xiàn)在落到這種下場的就是她。
芬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顧言卿伸腿一腳踹了過去,直接將她踹到墻角,伸手握住蘇氏的手。
“母親,這樣的人不值得憐惜?!?p> 背叛了自己的人,就要讓她知道背叛的代價。
眾人瞧見她這粗暴的一幕,齊齊打了個寒顫,鄭氏穩(wěn)住心神上前對峙:“四姐,我知道你護著她,可是這房中的人是她的丫鬟,說不準(zhǔn),就是她暗通款曲,讓人把風(fēng),最后還栽贓給這個丫鬟?!?p> 鄭氏這張顛倒是非黑白的嘴倒是厲害。
不過,遇到她顧言卿算是倒霉了。
松開蘇氏的手,直接卸下一根桌腿,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男人。
見她朝自己走過來,王鵬偉恨不得暈死過去,怎么會這樣,為何與說好的不一樣?
趕緊低下頭請罪,“四小姐,這不能怪小的,是二夫人請我來的?!?p> 這句話倒像是坐實二夫人與他真有私情似的。
“你血口噴人!”蘇氏急了,她見都沒見過,又怎會跟這種人有私情。
“是真的,我這兒有二夫人給我的書信,”他趕緊從懷中掏出書信,“還有,二夫人送給我的小衣,說是讓我天天帶著?!?p> 此話一出,鄭氏搭腔了,“蘇婉寧,你可真不要臉啊,這種東西你也敢送給外男,看來二弟死后,你沒少找男人啊。”
這是將她貶進泥潭中了。
蘇氏抬頭看著眾人,見她們均用異樣的神色看著自己,搖頭否認(rèn),就算她出身再卑微,也不會干出這種事的。
人群身后的沈氏瞧著她這副盈盈若水的樣子,一語不發(fā),當(dāng)年,顧淮舟就是被她這副樣子給騙了吧。
顧言卿將蘇氏拉至身后,看著地上的男人不疾不徐:“既然你說是二夫人寫給你的信,不若念出來給大家聽聽,還有那件小衣,攤開給大家看看,看看我二房主母可當(dāng)真是那種人?!?p> 蘇氏眼角掛著淚,抬頭看著身前瘦小的身姿,鼻頭一陣酸澀,她真的太軟弱了。
才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種狀況,居然還要讓一個孩子擋在面前,真是沒用。
她深吸一口氣,擦干眼角濕意,從她身后站了出來:“四姐兒說的沒錯,拿出證據(jù)來證明,不若,我便將你扭送官府!”
蘇氏這番轉(zhuǎn)折態(tài)度,倒是令眾人一驚,沒想到柔弱的蘇氏竟也有如此強硬的時候。
顧言卿聞言微怔,垂首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