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顧云揚咧著嘴踏進汐汶院,看見院兒里的人,臉色唰的落下。
他怎么又在這兒?
前幾天,沒看見這人,他還好一陣高興,姐姐終于認(rèn)清這個花蝴蝶的真面目了,沒想到,高興沒兩天,這花蝴蝶又開始在姐姐面前晃悠。
都快秋季了,蝴蝶怎么還沒滅絕。
宮堇的心情倒是極好,見他如此仇恨的盯著自己,趁機俯下身,揚起迷人的嘴角,氣死人不償命道:“怎么,看見我,這么不高興啊?”
顧云揚扭頭,表示不想理這人。
好在用了午膳之后,宮堇就走了,他才勉強松了口氣。
不過,要是知道他整夜都在汐汶院,顧云揚怕是忍不住要開始咬人了。
“看的可清楚?”
霜降閣內(nèi),女子彎著腰身修剪枝葉,細(xì)心打理閣內(nèi)常開的長春花。
“奴婢看的真真切切,那昌平世子就是從汐汶院出來的?!敝劣诤螘r進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一朵長春花落下,顧瀟霜握著長剪回眸,問:“竹青將軍去過嗎?”
程玉搖頭,想來就算去了,也不會讓她們知曉。
“日后,離著汐汶院遠些,別被發(fā)現(xiàn)了?!?p> 顧言卿做什么,跟誰一起,與她無關(guān),她只要竹青的消息。
程玉點頭悄然退下。
回想那日,汐汶院中的人,顧瀟霜不禁又剪下一朵尚未開苞的花。
“安瀾,鄭家那邊如何?”
郁結(jié)散盡,顧言卿暫時將辰王之事拋諸腦后。
臨潼關(guān)一事,辰王這么快便承認(rèn)是他做的,倒讓她起了一絲疑心。
那次,或許自己是被憤怒蒙了心,后來只要仔細(xì)一想,辰王一直身在舞陽,近日才剛回京,那他又是如何去操控臨潼關(guān)之事?
除非,軍中有內(nèi)鬼。
這件事必須得好好查清楚,她總覺得辰王的態(tài)度不明不白,似在掩藏什么?
“鄭家回話,申時末想約見主子,云外樓一敘?!?p> 顧言卿淡笑,“去回他們,準(zhǔn)了?!?p> 顧府后門,毫不起眼的下人將紙條塞到大夫人鄭氏侍女秋蘭手中,秋蘭四處看去,轉(zhuǎn)身回了方禾院。
關(guān)上房門,將衣袖中的紙條抽出,遞到鄭氏手中,“夫人,鄭家來信?!?p> 鄭氏立即接過來,打開一看,緊緊捏著紙條,隨后扔到燈罩中,“秋蘭,梳妝。”
她倒要看看是誰,想要她鄭家的東西。
前兩日,鄭飛陽主動聯(lián)系鄭氏,說是有人愿意助他們,讓修文安然無恙的出來,但是有個前提條件,就是要他交出鄭家祖?zhèn)鞯目椚久丶?p> 他們鄭家之所以能迅速成為燕京有名的富戶,靠的就是這織染秘籍,如今那人要這個才救人,擺明了要明搶。
這事兒上,鄭飛陽可不糊涂,雖然鄭氏確實不厚道,將他的兒子代替顧臨慍入了大理寺,可比起兒子,他還是更在乎錢財。
若是修文真的出不來,家中還有十幾位妾室,哪個不能再給他添個一兒半女,這事兒雖然對不住兒子和夫人,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再說,先穩(wěn)住那個人,讓鄭氏看看到底是誰,再下決定也不遲。
為了這件事,趙氏沒少跟他鬧,不過鬧就有用了?他這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申時三刻,鄭氏便急匆匆趕去云外樓,趙氏見著她劈頭蓋臉一頓罵,鄭飛陽趕緊攔住她,不管怎么說,他們還得靠鄭氏不是?
“母親,修文的事我是對不住鄭家,可這是老爺做出的決定,母親以為我舍得,再怎么說,修文也是我親侄兒啊!”
說著說著,鄭氏掩面淚泣,老爺決定的事兒,她又能怎么辦?
為了這件事,顧淮安如今都不怎么去她房中,整天窩在蘭氏那個賤人那兒,想想都牙根癢癢。
“好了,修文的事日后再說,今日你得幫著看看,那,來的人你可認(rèn)識?”鄭飛陽總覺得,這幕后之人對他們甚是熟悉,仔細(xì)想了想,誰又能在這件事上獲得最大的利益?
思來想去,還是他們顧家人,至于顧家的哪位,就不得而知了。
二房姑娘是郡主自然可能插一腳,那三房可是大理寺寺正,指不定也會插一腳。
是以,今日才讓鄭氏來看看。
鄭氏隱于另一側(cè)廂房中,耐心喝茶等候,她倒要看看來的人是誰!
申時末,云外樓二層廂房被人推開,鄭飛陽放下茶盞,視線上移,一雙女子繡鞋甚是小巧,裙擺處繡著合歡祥云,扶搖直上,待看到那人的臉,二人俱是一怔。
“怎么是你!”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鄭氏尚未聽的真切,只見鄭飛陽一腳踢開木門,扯著那女子的手臂直接拖了進去,“鄭慧云!你可真是好樣兒的,連我都騙?!?p> “哥哥,這是什么意思?”待她看清那女子的臉,驚呼一聲:“傾城!你怎么會來?”
“好了,別演戲了。”鄭飛陽嗤笑一聲,將手中的女子推了過去,“今日,我算是真正看清了?!?p> “哥哥,以為是我做的?”
鄭氏這下算明白了,合著他以為是自己下的套兒。
“那,她作何解釋?”他指著顧傾城,火冒三丈,早就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了,原來貪圖家財?shù)木尤皇亲约旱挠H妹妹。
“傾城,你說!”
鄭氏也怒了,傾城怎會無緣無故,這么準(zhǔn)時的出現(xiàn)在這兒?
見母親與舅舅不停爭執(zhí),顧傾城也是滿頭霧水,“是太子殿下約我,我才來的。”
太子?
鄭飛陽此刻已不重面子,直接朝二人呸了一口,極為諷刺道:“太子約你?顧傾城,你當(dāng)我傻嗎,太子什么樣的人,約你到這兒見面?別往臉上貼金了。”
幾人爭吵聲傳出,二樓拐角廂房中,軒轅祁看著老神在在的太子殿下,忍不住打趣:“原來,太子今日約了美人???”
太子輕咳一聲,放下茶盞,看了他一眼,軒轅祁立刻禁了聲,不過卻也好奇,這是誰吃飽了撐的,敢用太子的名號做事?
太子撐著手看向窗外,除了那個人,怕是,也沒人敢這么做了,“看來,孤得去澄清這個誤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