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靈異

再失戀之后

第三十二章:螳螂捕蟬

再失戀之后 一燈師 3098 2020-05-12 23:49:43

  陳一的手術一切順利,醫(yī)生為他固定了骨折的位置,但是由于他破裂的毛細血管太多,導致他的整條腿還是腫得像冬瓜一樣。

  這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那只麻雀又飛回來了,它唧唧喳喳地,叫過不停,它在窗臺上來回走動,它還是一瘸一拐的,時不時對著玻璃啄幾下,玻璃上面一片明朗,它在啄什么呢?當然是啄給陳一看。

  陳一醒了。張碧兒終于趴在一張小床上睡著了,他從來沒有24小時不睡覺的時候。這次他熬了一天一夜。他睡著之前,對陳一說了四個字:“萬分謹慎”!

  說完他就睡著了,陳一懷疑他是裝的,要么就是胡說八道。那有這么快就入睡的人?

  他睡著的時候跟個女孩子一樣,安安靜靜,兩只手捧在臉前,雙腿微微彎曲著,臉上帶著若有若無地笑意,但是他亂七八糟且為數(shù)不多的幾根胡子差點把陳一惡心吐。

  他特別感謝他能夠騰出這么不容易的時候來照顧他,他心里暖暖的。

  他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腿雖然還是那么粗,至少它會慢慢瘦下去的,斷開的骨頭處,仍然給他帶了了難以忍耐的疼痛。他只是緊鄒眉頭,不再哼唧。

  他現(xiàn)在是清醒的,既然清醒就要面對現(xiàn)實。他最擔心的藍靜仍然不知所以。他拿過來張碧兒的手機,沒有信息,沒有未接電話,沒有已接電話。藍靜根本沒有找過他。

  他看了看手機屏幕,顯示著:10月30日13.23分。

  他又一次撥打了藍靜的電話,隨著嘟嘟的等待音,陳一的心跳開始慢慢加速起來,每“嘟”一聲,他的心跳頻率就高一分......

  終于,在接通快要自動停止時,他的心跳到達極限時,藍靜“喂”了一聲。電話開始計時收費,陳一開始對她傾訴。

  她說:喂!帶著朦朧的睡意。

  陳一問:你在睡覺???

  她“嗯”了一聲

  陳一:你不接電話,特別擔心你,你在宿舍嗎?

  她:是的啊,她抬頭看了看,確實是宿舍。

  陳一:吵醒你了,真不忍心。

  她:我都擔心死你了,我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發(fā)信息也不回,你干嘛去了?

  陳一:我用張碧兒的手機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用他的手機給你發(fā)過信息了,你沒看到嗎?

  她:沒有啊。

  陳一心里埋下了疑惑。他問:你擔心我什么?

  她:你腿骨折了,我能不擔心嗎?

  他沒有告訴過她,他的腿骨折了,住進了醫(yī)院,而且她說她沒有看到自己用張碧兒的手機給她發(fā)的信息,以及打過電話,她怎么知道自己住進了醫(yī)院,而且是骨折?他很不自然地轉了一下頭,驀然發(fā)現(xiàn)他的枕頭旁邊躺著一把半開的修眉刀,安詳自然,毫不畏懼,就像它理應躺在他的枕頭邊一樣。陳一當然認識它,它手柄窄窄的,細細的,它的頭部略寬些,中間藏著一把最鋒利的刀片,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它就是藍靜包里的那把修眉刀,那天夜里她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的那把刀,他居然遁到了自己的枕頭邊,它居心何在?

  他居然不愿意承認自己骨折了,他們是一對戀人,能夠得到愛的那個人的擔心才是最好的康復。而-戀人的對象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應當?shù)谝粋€通知的就是他的戀人,他竟然不愿意讓她知情。這樣的愛情是不符合常理的?

  他終究還是怕她的那把修眉刀!以至于才把愛情拋到了修眉刀之后。任誰也不可能不在“刀”面前昂起脖子,畢竟,它乃大兇。

  他說:沒什么大事,但是我想見見你。

  她哈哈哈地笑了一陣,然后又沉默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這對于陳一來說,太不符合藍靜的性格了,她哈哈地笑什么,那么好笑?他只是說,沒什么大事,只是想見見你。他就笑的那么開心嗎?或者是他說:他沒什么大事,她覺得好笑?

  她突然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我變成了我的堂妹。

  陳一:你堂妹是誰,我沒聽你提起過呢?

  她說:他叫“古兮兒”她失蹤好多年了。

  陳一說:你最近肯定想起過她吧。

  她沒接他的話題,只是問:你在那家醫(yī)院?

  他說:敬業(yè)骨科醫(yī)院。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斷了,陳一都來不及說句再見。他的心忐忑不安起來。他還有太多問題沒表達呢,他還沒對她說,要注意身體,晚上好好睡覺呢。

  他把那把修眉刀扔進了垃圾桶,它離他脖子太近了,它來歷不明,就算真的是藍靜的,但是無論如何,它都不可能給他帶了任何安全感。

  柜子上的那個梨,還癱在那里,他以為是張碧兒吃剩下的。它被啃掉了一半,缺口一點都不規(guī)則,表皮已經(jīng)發(fā)黃,他也扔掉了它。

  陳一百般無聊地躺在床上,他的胃已經(jīng)36小時沒進食了,他一點也沒有胃口,但還是拿起一個蘋果啃起來,他感覺像是在吃稻草,難吃又難咽。

  他想,張碧兒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所有對他說“萬分謹慎”謹慎什么呢?那個自稱葛風的人嗎?他沒有見過葛風,他不確定那個醫(yī)生是不是他。他并沒有打算報警,他覺得葛風跟藍靜之間的關系,還不至于報警。他只擔心藍靜,萬幸的是,剛剛他們才通了電話,那么,那個葛風并沒有對藍靜下手,他放心多了??墒?,藍靜好像變了,具體那里變了,他也說不上來。就像好好的兩盤菜一樣,經(jīng)過不同的廚師燒出來,味道總是要差一些,說咸了也不是,說淡了也不是。

  但是

  他擔心的藍靜,此刻正在趕往“敬業(yè)骨科醫(yī)院”的路上。

  藍靜一路走來,看不出她的心情,看不出表情,她走得急匆匆,輕快極了。起風了,路邊的樹木拼命搖晃,讓人擔心它會不會夭折。圍墻里的玫瑰,一枝枝爭先恐后地往墻外伸,妖艷無比。紅杏出墻,必有妖情,玫瑰出墻,禍害四方。

  雜草中的那只青蟲,無憂無慮地吃著嫩草,一只鳥兒快速而精確地奔向它,叼走了它,飛向遠方,飛向它家的地方,把它喂給了它最心愛的孩子。一只秋后的蟬,有氣無力的叫著,它的生命已接近尾聲,它在為自己奏最后的哀樂。一只螳螂早已鎖定了它,殊不知...它也早已被一只黃雀鎖定。

  它在對蟬發(fā)起進攻的時候,成功的時候,一股妖邪地風逼近了它,它迅速放棄了蟬,逃離在更深的枝葉中。它的尾部一根鐵線蟲溜出來,精確地落在了黃雀的脖子處,迅速纏繞在一起,鑲進了羽毛,鑲進了脖子,它奄奄一息的掉落在地上。螳螂找到了那只蟬,把它跟黃雀放在了一起,慢慢消化,直至剩下一堆渣。至始至終它都沒有笑一下。消化它們只是為了生產(chǎn)出更多的鐵線蟲嗎?也許是!

  病房的門被敲響了,噠噠噠的,像是用指甲在敲,又像是用骨頭在敲,就是不像正常的手指關節(jié)在敲。

  陳一當然以為是醫(yī)生或者護士,他朝著門的方向看去,說:進來!

  門就慢慢打開了,他期盼已久的女孩出現(xiàn)了,她來到了他的病房,來聽盡他的苦衷,來聽盡他的委屈以及疼痛,她來對說“我要把自己說給你聽”!她來了,他就幸福了,她是他的愛人,他們可以徹夜長談,他們可以互相擁抱,他們可以令彼此不再孤獨。

  他們已經(jīng)33天沒有見過對方了,他們應該來一個久久的擁抱,長長的親吻,來感受彼此之間的溫度。

  然而,陳一懵懵地看著這個他心愛的女孩,驚駭萬分,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裙子里面空空蕩蕩的,仿佛就是一個衣架晾著一件裙子一樣,毫無凹凸感。她的頭發(fā)似乎長了一些,現(xiàn)在垂到了他的胸前,但是已經(jīng)寥寥無幾,頭頂露出一些白色的頭皮,顯然,她脫發(fā)嚴重。她的臉干巴巴的,白澄澄的,整個面部,沒有肌肉,沒有脂肪,只是面頰骨跟一層皮撐起了這張臉,一點都不像活著的樣子,看起來很不舒服。

  她微微笑了一下,整張皮膚就皺在了一起,看不出她曾經(jīng)的那只迷人的酒窩,感覺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酒窩。

  她裸露在外的腳裸,說明了,她到底廋成了什么樣子,她的身體,是靠骨頭跟皮膚在撐著的。

  陳一瞬間就留下了淚,她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樣,他自責,內疚到了極致,他明明知道她生病了,卻遲遲不送醫(yī),導致她現(xiàn)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哭著伸出了雙手,哽咽著說:來!

  她就走過來,輕輕地抱住了他,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陳一明顯感覺到,她身體里的骨頭硌的他生痛,他更心痛了。他吻上了她的嘴,冰涼冰涼的,一點也沒有愛情感覺。他痛苦極了。

  終于,她放開了他。

  她說:你今天怎么了嗎,這么委屈。

  他的眼里掛著模糊的淚水,哽咽著說:傻瓜,讓你好好照顧自己,你怎么不聽話呢?

  她還是在笑,陳一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在強顏歡笑。

  這時候,張碧兒很不和適宜地醒了。他坐了起來,看了藍靜一眼,很詫異的說了一聲:我艸!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