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綏之直接把菜單交給古清婉。
古清婉也沒有客氣，謝過之后自己就點了兩菜一湯，然后把菜單遞還給秦綏之。秦綏之看著菜單，又再加了兩盤菜，菜都是古清婉愛吃的。
到這，古清婉已經肯定這人定是在徒兒那里取過經了。
卻不知是秦綏之呆在她身邊兩年觀察得來的結果。
吃飯的空檔了，兩人又敲定了一些日后的生活問題。
在古清婉看來，結婚以后無非就是房間里多了一人，與往日的生活并無區(qū)別。
但秦綏之就很開心了。多年前的那一眼，他一見傾心?？质呛蔂柮蓻_動，他控制自己把這情愫往心底壓。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情愫像是埋藏的酒，時間越長，這酒香越發(fā)醉人，想去追求古清婉的想法越發(fā)濃烈。幾經觀察，卻發(fā)現古清婉并沒有談戀愛的傾向，不得已才找上了蕭兮清，那個在她身邊待了幾年的人。
第二天，兩人如約來到民政局。秦綏之明顯是特意收拾過，而古清婉依舊如昨天一樣穿著工作服，一看就是直接過來的，輕視之意表現得明明白白。
秦綏之有些委屈?？伤浪荒芷诖┦裁础Ｋ幌胍粋€結婚對象，是誰都無所謂。
兩人的婚姻就這么草率地完成，沒有三書六禮三媒六聘，沒有婚禮，甚至連一個見證人都沒有。
拿到紅本本的那一刻，秦綏之是有些復雜的。
年少時他也曾幻想自己和愛人從相識相知到相愛，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那時的他想，拿到紅本本的那一刻他和戀人甜蜜相偎，而他會承擔起責任，養(yǎng)家糊口。
如今，看對方，恐怕只是在完成某一程序。他孤注一擲，他不了解她的所有，知道的也只是自己這兩年的觀察。
罷了，總歸是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同在一個戶口本上了。不是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嗎，他想，他會成功的。
領證的第二天他搬進了古清婉的家，行李并沒有多少。
而他也第一次吃到了心上人做的飯，并且以后都會如此。
晚飯過后，秦綏之主動收拾，完成之后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睡覺的問題，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是主動表明睡在另外一個房間，還是直接她睡在一起？
對于秦綏之的不自在，古清婉毫無所覺。
“你周末上班嗎？”古清婉還與他開啟了日常聊天模式。
“不上，我們是雙休。”秦綏之感覺到古清婉的溫和，也放松了下來。
“你是做什么的？”古清婉停住看電視的目光，轉頭看向秦綏之，明顯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他認為她就算沒有深入了解他，也應該知道些簡單的。
“確實不知道?！?p> “我是個上班族?！?p> “喔?！焙唵我宦?，算是了解了，也沒繼續(xù)深問。“你需要參觀房間嗎？”
“嗯，好?！彼芨杏X到古清婉不想問了，他想和她聊天，可是一向嘴皮子利索的他怎么也說不出來。又怕空氣突然安靜，只能起身四處看看。
“左邊那一間是我弟的房間，旁邊那一間是留的客房。右邊那一間是我們倆的臥室，旁邊那一間是書房，明天再去買張辦公桌放里面，你可以在里面辦公。洗衣機在陽臺上，衛(wèi)生間都在各自的房間里?！彪S著他的走動，古清婉坐在沙發(fā)上一邊為他講解著。
“市中心，這么一套房租金不低吧，要不我付租金吧！”之前他們就說過房租依舊是古清婉付，他負責日常開支。沒來之前秦綏之想的就是一個簡單的兩居室，搬過來的時候，門都是關著的，他還以為是與別人合租。
“不用，這套房是我徒弟幫我找的，她有內部渠道，我也沒付多少錢，也就三千左右?！闭f起蕭兮清，古清婉整個人都柔軟了許多。
“那么低？”這個城市雖不是一線，但也是接近一線的，特別是近幾年得到發(fā)展后，消費水平那是蹭蹭地漲。三千，怕是只能租一個簡單的房間。
“是呀，當初我也不信，我還怕是我徒兒悄悄幫我墊付的。后來才知道這是我徒兒一個客戶的，她當初幫了別人一個大忙，那人知道她在找房子，就說把這套房子送她，我徒弟不肯接受，那人只得收一點租金，只是只肯接受三千以下，我徒弟沒辦法只好接手過來了?！闭勂鹗捹馇?，古清婉滿是笑意。說起來自己身為師父，卻都是她在幫自己。
“她幫你租的？”那年他看到這人時就是這種笑容，美好得像是國畫中走出來的女子，溫婉而又美麗。他知道，她應該是喜歡極了那徒兒。
“是呀，那時候我碩士快要畢業(yè)了，正忙著到處找房，找工作。她突然就告訴我說幫我找好了房子。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呢?！?p> 秦綏之很喜歡他們現在的氛圍，像是夫妻倆在聊家常。
“她對你很好?！别埵乔亟椫膊坏貌桓锌?p> “是呀，她對我極好，她還幫了我許多忙，我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你不用愧疚，她幫你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秦綏之希望她開開心心的，不想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
秦綏之邊看邊和古清婉聊天，他看得很仔細，這以后也是他的家啊。
“好了，很晚了，該睡了，去洗漱吧?！惫徘逋裼行├哿?，今天太晚了，平時她早就睡了。
一番洗漱后，兩人躺在床上。第一次與異性睡在一起，兩人都還不習慣。
古清婉的心本來跳得很快，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便迅速平靜下來，然后沉沉睡去。
秦綏之一直緊繃著身體。想想這一周，他的生活當真是豐富極了。周一，學妹給了他重要情報；周二，他與心上人‘約會’，敲定了一切事宜；周三，他與她扯了結婚證；周四，他搬進了她家，與她同床共枕；明天或后天，他將要見到她的家人。怎么想，都像是在做夢。人們總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難道是這幾年他的心意感動了上天？
不是的，他沒有忘記當手里拿著結婚證時，古清婉眼里一閃而過的報復。她是在報復誰？用他們的婚姻報復些什么？前男友嗎？
秦綏之側著身子，借著微弱的光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古清婉，良久，才睡去。
古清婉九點上班，等七點起床洗漱出來的時候，秦綏之已經在做早餐了。
“你起那么早？”毫不掩飾的驚訝
“嗯，我習慣了。你想吃些什么？我做。”
“你會做？”現在的男生大多都是在旁人的指點下做些簡單的，能自己掌勺的很少。
“嗯，會一點點?！鼻亟椫郧耙膊粫舆h庖廚的方針貫徹得非常徹底?，F在會的，都是當時決定追求古清婉后這幾個月惡補的，他當時還想畢竟現在的女孩子會做飯的沒有幾個，既然要成家就得會做飯。但在昨晚吃過古清婉做的飯以后，他的人生觀非但沒有遭到懷疑，反而更加深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的思想深度。
“我做吧，你去洗漱?！惫徘逋裣騺頊\眠，若秦綏之洗漱過，她一定會醒。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鼻亟椫幌敕胚^這個刷好感的機會，可一想到古清婉的手藝，他還是認輸吧。等把廚藝提上來再刷，到時候說不定她還會夸自己呢！
古清婉簡單的做了兩個三明治，又給秦綏之煮了兩個蛋，配上剛才秦綏之溫的兩杯牛奶，早餐就完成了。
秦綏之洗漱完，幫忙把東西搬到餐桌上就迫不及待的開吃了。
“你今天不上班？”看見秦綏之還穿著運動裝，古清婉直接問。
“不去，怎么了？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不是，上班族真的有那么閑嗎？這幾天這人來見自己的時候一看就是花了時間與心思的，哪會認真上班。古清婉覺得自己的常識出現了問題。不過，她也沒問，他們現在只是搭伙過日子，沒必要搞那么清楚。
“哦，沒事，我弟弟今天下午會過來，怕到時候你們弄出烏龍。我們的事我會給他說清楚的?！?p> “我可以去接他嗎？”秦綏之知道第一面非常重要，他想去刷好感度。
“不用，他自己會過來。”古清婉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想麻煩他。
秦綏之看著古清婉，他知道她其實并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不是嗎？可能是這兩天她的溫和讓他陷得有些深。
吃完早餐，古清婉收拾收拾就準備去上班了。
“我送你?！彼娴南胂褚粋€丈夫那般接送妻子，他們一起出門，一起回家。
“不用，我自己走路去?！?p> 秦綏之眼里的光暗了些許。
“那我下午接你下班？”語氣暗含期待。
“不用，你自己做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p> 他感覺到了，她在拒絕他所有的親近。
走到門前，古清婉開門的動作一頓，從自己包里，掏出一張卡遞給秦綏之。
“這是房卡，出門記得帶上，進小區(qū)要刷，房間密碼是050799。”
秦綏之雙手接過，道了平安。
看著關上的房門，還是有些怔愣。
明明他們的空間距離那么近，心理距離卻那么遠。這就是得到些什么，必然就會失去些什么嗎？
罷了，這一生時間還長，他的機會也還多，不是嗎？
原本秦綏之是打算‘賦閑在家’，練練廚藝。只是現在，他的‘弟弟’，下午就要來了，當務之急是要去準備見面禮。
匆匆忙忙換好衣服就直奔商場。
一路上，他都在想。到時候見面了要怎么稱呼。叫弟弟？還是叫名字比較好？不對，忘記問弟弟叫什么名字了。
秦綏之腦闊有點疼。
昨天好像看見古清婉放戶口本了，一會兒回家去翻翻。
那要送什么禮物呢？送衣服？不行，一見面就送衣服，太油膩；送零食？不行，太寒酸；送籃球？也不知道他愛不愛運動。
秦綏之腦闊更疼了。
秦綏之在商場挑挑揀揀，三個小時后也才勉強挑到一塊手表。
之后，又急忙回家。迅速走到昨晚古清婉放戶口本的地方，一翻，就剛好是弟弟那一頁。古影寂，好名字。
再往前翻了翻，還有一個姐姐。禮物得提前準備好，女孩子的禮物可不好買。岳父岳母的也得提前準備好，禮物這事得提上日程。
看完了想看的，秦綏之又開始胡思亂想?，F在快一點了，他會什么時候回來？會不會喜歡他送的禮物？他有沒有吃過午飯？要不要現在就把飯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