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回到公司,幸好有一個老師傅還在,老師傅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后,起身準備離開,看著他還坐在板凳上,問他什么時候走,他不好意思的說還要過一會兒。
老師傅看了看他,把鑰匙放到他的桌子上,點了根煙,騎車離開。
他等老師傅走遠后,從里面關上門,將寒風阻擋在門外,把幾張椅子并排放好,關上燈,躺在椅子上,身體的疲勞是他想立刻入睡,可是大腦時不時的浮現(xiàn)書屋女生微笑的容顏,他掙扎了好久,強迫自己不要在想了,快點睡覺,明天還會有更多的活兒呢,可是無濟于事。
終于他放棄了掙扎,想著從女生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慢慢地他帶著她一起入夢。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醒了,干了三年服裝,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工廠轉悠一圈,所以也習慣了,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如果你早起,那你就相當于比別人多了一天的工作時間?!?p> 他打開門,拉開卷簾門,將椅子歸位,又拿著抹布開始擦拭桌子、椅子,然后掃地、拖地,待這些全都干完后,他走出門口,享受這一天的清晨時光,伸個懶腰,跳一跳,活動一下身體。
老師傅是第一個到的,老師傅叼著煙,鎖車后,走向公司,一直用打量的目光看著他,因為自己在公司睡了一宿,也覺得理虧,所以假裝看天空,待老師傅走進,才假裝剛看到似的打招呼。
老師傅被他突然的問好聲驚到,向后躲著身體還打了個哆嗦,白了他一眼的進了公司,看到公司干凈的煥然一新,老師傅出門,笑著遞給他一根煙,說:“小伙子,挺勤快??!”
“我不抽煙,謝謝,我不會?!彼窬芾蠋煾岛?,接著說:“我剛來,多干點活是應該的?!?p> 老師傅滿意的點點頭,將遞給他的煙又收到煙盒里,從辦公室里拿出一把椅子,在門口曬著太陽。
等同事都來的差不多了,時間也到了六點,有一輛大貨車到了公司門口,他們開始取件,每個人都去到各自負責的轄區(qū)門口,裝車,又開始了送件的新的一天。
每天忙的充實,從早到晚,他漸漸把那個書屋的女生忘掉,知道月底發(fā)工資的時候,他看著自己的計件單,上面有一欄寫著上門取件,自助下單付款15元,他瞬間不知所措。
他想起了女生的笑臉,想起了女生微皺的眉頭,響起了女生給他抱來火盆時的小心翼翼,他放下單子,沖出公司,騎著車子來到書屋門外。
他在門口站了許久,看著里面昏黃的燈光,看著里面一排排的書架,看著里面棕色的木地板,看著,不對,上次他進去的時候,書屋的格局不是這樣的,還有他上次明明是踩在波斯地毯上面的。
他心中產(chǎn)生了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促使他鼓起勇氣,推門而入,一樣的銅鈴聲,一樣的書架擺放,一樣的波斯地毯,他松了一口氣。
還沒來得及想為什么外面看到的和里面真實的事物不一樣,他就看到一個老人,穿著一身藏藍色的中山裝,拿著雞毛撣子和抹布,認真的打掃著,書架上的每一本書,每一處地方都認真的擦拭著。
他不確定的開口道:“您好,老人家,這間書店是您的嗎?”
老人只有在他進門時,抬了抬眼皮看自己以外,之后就像沒有他這個人一樣的打掃著。
他想上前幫助老人,可是被老人躲閃開,老人繼續(xù),一點一點的打掃,看著老人打掃的神態(tài),好似打掃的不是衛(wèi)生,而是世間至寶。
他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老人,老人仔細的撫摸這里的每一本書,接近中午時,老人坐到書屋后面的角落落地窗前的圓桌旁,因為有點累,老人微微靠著椅背,但是能看出,老人還是在盡力的挺直腰背,溫柔的看著對面空空的椅子。
也許是老人真的太累了,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微微張著嘴,靠著椅子睡著了。
陽光照耀在老人的臉上,棱角分明的臉龐,高挺的鼻梁,雖然老人的皮膚已經(jīng)松弛,雖然臉上布滿了皺紋,雖然臉頰上、眼角周圍已經(jīng)有些許的老年斑,但是可以看出他年輕時帥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