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轉瞬便到了姑娘眼前,眼看火苗便要將姑娘吞噬,姑娘卻不搖不動,冷眼瞅著火苗張開大口。
在火舌即將舔上姑娘芳臉的一瞬,姑娘抬手點出一指,一道黝黑洞口急劇擴張,將攻到眼前的火勢吞的一干二凈。
深洞黝黑不見底,很快便壯大成了一道深淵,深淵向帥小伙延伸而去,姑娘一腳掃出,腳底生雷,一道雷電旋渦在腳尖甩出。
深淵一路直進,遇上對方的火龍,又有了合攏鎖閉的趨勢,兩相逐漸抵消。
姑娘踢出的一腳正好迎上帥小伙腳底的風塵暴。
這一腳是帥小伙先踢出,帥小伙一腳出,引出巨風卷如龍,帶起沙塵變成了風塵暴。
兩人具是瞬間同發(fā)兩招,招碰招,招招相解,兩人被余勢所逼,分別向后退去,帥小伙‘蹬’‘蹬’‘蹬’多退了三步。
“果然是夢三小姐,在那奇異世界的機遇……不知是否能夠分享一下?”帥小伙招輸小半,卻又不覺為意,搶先斟酌著問了一句,又覺得不夠誠懇,趕緊分享道:“我那邊是一方妖亂之地,世界正向我們這方世界滲透,幸好我巧得玄機,封了交界缺口。”
九九不理他的吹噓,冷哼:“平生素,你就是這般跟人分享的?我那是一方山水寶地,多流連了一會,所以比你出來的晚了點?!?p> 從塔山一層上到八層,所有人都早已熟識,因各種摩擦也大致有了分屬陣營,彼此用不著客套。只是九九一下變化太大,平生素這才試探了一番。
平生素實在想不通,先前還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怎么闖道關的功夫,連性子也變了。
就在平生素無言以對的時候,正西方位的小球開始急速膨脹……
…………
塔山緩緩震動,最開始左右搖晃,像個沉吟的詩人逐漸陶醉到了某種意境,然后開始前搖后晃,左搖右擺。
半柱香之后,塔山徐徐升起,速度像是推著食物的屎殼郎一般,行進的穩(wěn)當十足。
塔山轟轟隆隆升起,露出塔底,四根托天之柱拱衛(wèi)著中間隱約像是一座祭臺類的物什,滑出山石添滿留下的坑洞,山石不知何來。
…………
在木白身周,一層道韻蕩漾,道韻籠罩范圍之內沙霧皆不可見,韻場內安靜的有些詭異,連木白的呼吸都聽不到一絲。
道韻并不純粹,天地各種大道混雜迷亂,卻又相安無事,各安其道,各自在其中暢翔。
一股元磁之道在其中格外活波,底端游弋一陣,又竄到頂層放肆飛翔,在道尾拖著一條黑色的尾巴,尾巴越拖越長。
時間不知過了幾何,木白終于覺得黑色絲線盤繞滿了整個道場。
慈石通靈猛然轉運開來,靈力外放,道場中的黑線全部在這一瞬間開始膨脹,開始慢慢變粗。
道韻之外霧氣漫天,遠處有明沙在向這邊蔓延過來,速度極慢,靈力沒有一絲泄漏到道場之外。
遠處的蜃景已經(jīng)完全展現(xiàn)了出來,那是一方由四方之神共同托扶起的一方祭壇,巨門連著城墻靜靜躺在祭壇的中央。
四方神的面首鈞朝向這方世界,似是戒備著什么東西逃脫出去。但最顯眼的并不是神武威猛的四方之神,倒是古樸沉寂的巨門最是耀眼。
借助巨門的奇異,在這一界的紙片人也終于弄清了霧氣的來源。
灰暗的那扇大門上的旋渦在源源不斷的飄著霧氣,霧氣濃郁到了要凝結的程度,旋渦被遮蓋的微不可查,霧氣飄過城墻,便單薄了絲絲點點,直到飄出祭壇,散淡到這方世界。
紙片人不再向混戰(zhàn)區(qū)輸入增援,漸漸在蜃景底下聚集起來,他們試圖交流,但發(fā)現(xiàn)全都說著同一句話:“咿……呀嗚……嘿……”
終于有紙片人朝著遠處游去,隨即有第二個跟了出去。
后面的紙片人終于明白:“光瞅著蜃景有啥用,必須得先找到實景才行……”紙片人中又有人反應過來,“既然這方世界是獨立的,那么實景也肯定能在這方世界找到,最先走的那人肯定已經(jīng)算出了實景方位……”
想明白道理,再無需‘咿……呀嗚……嘿……’的交流,便是大堆的紙片人緊隨最初的那兩人的步伐而去。
木白在遠處被道韻包裹,對此毫無察覺。
禁錮在道韻中的萬千大道被木白分成了明滅兩份,明滅互銜,暗含陰陽。
木白有意引導,兩股大道經(jīng)璇璣入靈海,加持到了心神眼之上,頓時百里之內的景象全都匯入木白腦海,使得木白一時有點頭暈腦脹。
各式場景猶如大海決堤,肆意奔流,饒是以木白的盤智靈體加上瑰麗靈體,一時也沒適應過來。
這讓木白體驗了一次好久不曾有過的缺氧的感覺,哪怕是剛入星蘇門下的那會,被老五各種折磨之后的缺氧感也沒現(xiàn)在這般強烈。
木白咬牙堅守,一幀一幀慢慢的、細細的查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理清涌入大腦的畫面。
在明沙深處,杵著一座大殿樣的建筑,鑲嵌在明沙中頗為奇異,像是一座裝滿砂石的巨型盒子,大殿中三人圓潤靈動,頗有上位者的威嚴,竟沒有半點紙片化的狀態(tài)。
三人立在一塊青銅鏡前,就在木白視線剛觸及三人之時,三人回頭看了一眼大殿之頂,卻并未在意,又回頭接著端詳著鏡中畫面,那鏡中映照的正是蜃景中出現(xiàn)的由四獸拱衛(wèi)的祭臺。
“居然穿過了殿墻,直接看見了里面的情況……那祭臺是怎么回事,蜃景擴展成了這般模樣?不對,畫面中是實景?!?p> 祭臺不知多遠處正有大批的紙片人向那邊游去。
三人端詳良久,有俯首相向,好像是交流著什么,沒過多久,邊上一道身影揮手舞出一面小旗,向著混戰(zhàn)區(qū)方向飄去。
木白的視線隨著小旗游走,越過漫漫明沙,來到了混戰(zhàn)區(qū)。
本來就有了要散去趨勢的混戰(zhàn)圈隨著小旗的飄來,靠近明沙那邊的半圓潤紙片人得了命令一般猛獸似的立即撤離了出去,木白看見在明沙中有條直通祭臺的道路。
靠近霧氣區(qū)的半圓潤紙片人也不糾纏,開始回頭追趕前面去找蜃景的紙片人的腳步。
兩邊紙片人撤走,混戰(zhàn)區(qū)隨之散去。沒過多久,明沙與霧氣的交界便明晰了起來。
霧氣區(qū)已經(jīng)排起了長龍,跟著最初的紙片人游動,他們堅信那是原景的方向。
木白瞅著鏡中畫面嘀咕道:“方向是沒錯,可是多饒了半圈?!?p> 木白借著鏡中畫面已然看清形式,已然猜出那祭臺多半便是這方世界的門戶,霧氣便來自于那半扇灰暗的大門,要找實景實際不須計算,只要根據(jù)霧氣與明沙交界處的垂直線便可走到祭臺下方。
“經(jīng)過計算得出的路線至少會多繞半圈。但是照著畫面來看,霧氣區(qū)這邊并不比明沙區(qū)的人要慢……
“我到底屬于入侵這方世界還是被人獻祭給了這方世界?
“那祭臺?我多半是屬于被獻祭的部分……不管屬于入侵還是被獻祭都不是我所愿……
“祭臺?祭臺?只要封了那祭臺便可以絕了霧氣來源……可是封了祭臺該如何出去?我應該先考慮如何封了那祭臺……
“封祭臺這事只是借著鏡中一窺根本無從計較,需要先去祭臺附近查看……”
木白思路跳來跳去,有了主意便定下心來,將心神眼映照進來的畫面拋諸腦后,細細體察感悟靈海中的學識巨著。
木白以靈海為乾坤,模擬初開混沌,延展至磁道在靈海初成,再將天地萬法大道分成陰陽,引至體內經(jīng)脈,這才初一嘗試,心神眼便將百里之內納入視野,就在進十八野村之前他的心神眼可沒這般威力。
一時見效,木白又以云霓之望之法將磁道在靈海中鋪排開來,又學雨露之姿,附磁道與體內靈液之上,心神眼視野又成倍擴遠。
明沙區(qū)大殿后有成片高樓,再后方還有連綿商鋪,再后方是勾欄瓦舍,瓦舍之后像是山川河澤,卻已經(jīng)變的模糊,看不清晰。
在祭臺后方,木白看見了無盡黑暗,或者說木白啥也沒看見,被一片漆黑擋住了視線。
“看來那就是這方世界的邊緣了?!?p> 木白起身,朝著祭臺實景而去,走的是最直的那條線。
他已經(jīng)領悟了壓在腦海中的學識,至于如何應用并不著急與這一時,但眼下的事他絕不能事事落于人后。
雙手劃拉,半游半走,來這兒的時間久了,木白也適應了這種方式,只是總感覺哪里有點不對。
回頭看看游過的路程,不過才十里而已。
按照往常估算,花這么長時間三百里也該走完了,雖然他剛晉升境界還未穩(wěn)定,可畢竟高了一個層次,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速度理應是快了不少。
“就算是這里環(huán)境有異,也不該這么慢……除非這里的空間被壓縮或者折疊。
“經(jīng)過下面七層的時候,我猜測那是十八野村其中八位的耕作地,所以我剛才以為這兒會是剩余十位中某一位前輩的耕作地,可是我走過村子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空間之道的道痕,那么這里會是什么地方?
“十八野村是一方隔斷空間,這里存在空間道痕……難道這里是創(chuàng)建十八野村的大能留下的法寶?”
腳底加快速度,木白腦袋飛速轉動:“看來塔山不只是那十八位的天下……也有可能是傳承而來,十八位前輩只是繼承、開拓。
“塔山?塔山??最奇怪的就在這個名字,只見塔未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