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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之彼岸花開

第八十章 纏綿

奈何之彼岸花開 鄧大蒙 2580 2020-07-09 21:53:53

  “哎呀呀,少夫人,你可算是回來了呀!”尚未行至院門處,文嬤嬤已然從院門處趕急趕忙的迎了上來。

  “老奴在這里等了許久了,急得呀……”陸珠莎被她一面叨叨著一面架著身子拖進(jìn)門去了。

  陸珠莎抱著阿靈,被文嬤嬤拽得趔趔趄趄的,半晌才順過氣來問:“文嬤嬤,究竟是何事,竟要如此驚慌失措的?”

  文嬤嬤湊近了來,小聲說:“咱們將軍剛剛到這兒來了一趟,可是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呢!”

  “將軍干甚要動怒?”

  “您先進(jìn)屋,快進(jìn)屋去!”文嬤嬤一面兒推著陸珠莎進(jìn)屋,一面兒吩咐侍女關(guān)門,爾后才低聲繼續(xù)道:“聽聞外邊又起戰(zhàn)亂了,將軍今日特意撥了個空上我們院里來,約莫是要叮囑您外出注意安全。近日難得一來,本意就是要您不要亂出門,可明明是在夜里,這樣晚了,您還不在。將軍以為您約莫實(shí)在后院哪出娘子那里,一問,守衛(wèi)說您夜里出門朝西去了……那一刻,他便動氣怒來了。問我們,甭說他們了,就連我,也是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出來。少夫人,您出門也著實(shí)未叮囑呀……這下倒好,徹底觸了那老虎的須了!咱們將軍可不是常動怒之人,這一怒,著實(shí)嚇?biāo)廊肆?!說要把這彼岸小筑的人上上下下全清出去!一個個不作為!留作何用!”

  陸珠莎挑了挑眉,淡然道:“何至于此?我不過帶阿靈去忘川河邊散個步罷了?!?p>  “我滴個少夫人呀,這都月上中天了,您啥時候散步不好散呀!”

  “文嬤嬤……”陸珠莎嘆了口氣,她原想說自己并不是囚徒,可有擇時散步的自由。

  抬頭望了望這毫無月色的夜,她到底只抿了抿唇,笑道:“你且讓將軍怒去,我瞧著他近些日子對我不滿許久了,總歸是要怒一回的?!?p>  “您是沒瞧見將軍那樣,臉黑得幾乎都快要掀了這院子了。再說您瞧瞧最近這些日子,他倒每每得空便來,得空便來……您卻忙得不著四六的,您說他能不怒么?”

  “合則平日里,只允許他忙,我卻忙不得了?”陸珠莎將阿靈往它常趴的暖窩里一放,不滿抗議道。

  “這哪是一樣呀,將軍是忙軍機(jī)大事,您這邊今年秋季都收割了的,您忙啥呀?!?p>  “忙著通靈,忙著查明真相……”陸珠莎低聲含糊道。

  “???”

  “文嬤嬤,你就甭操心了,將軍憋著火呢,發(fā)一回也任他去吧。幫我兌點(diǎn)熱水,今日著實(shí)累了,想好生泡一下?!?p>  “熱水備著呢,今天下午就見你蔫蔫的,我一早就將水備好了,現(xiàn)下怕是都快涼了!”文嬤嬤嘆氣道,“您瞧瞧,這阿靈也是一副蔫兒吧唧的樣兒,難不成這大晚上的,您帶著它去耕地去了么,都累成這般回來?”

  “可不比耕地還累人么……”

  文嬤嬤斜著眼睛恨聲道:“我的少夫人呀,就沒見您這樣兒的溫溫吞吞的過日子,那徐館長開的方子您日日不喝,將軍來了您恨不得將他推了出去。您是沒瞧見霜夫人,人都快盼成望夫崖了……您呢,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文嬤嬤,你最近是怎了,吃錯藥了不成?我瞧你現(xiàn)下還真是越發(fā)像起李媽媽來了!”

  “哎呦,我現(xiàn)在總算是理解李媽媽的心思了。就是瞧見你這副不急不緩的性子,我都著急死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一面說著,文嬤嬤終于朝著浴室行去,“不說了,我得去瞧瞧水涼了沒……”

  陸珠莎舒了口氣,撫著已然恢復(fù)如常的血玲瓏,腦子里回蕩著丹兒的模樣來,現(xiàn)下一回想,腦海里的那張面容好似并不全像丹兒??蔀楹?,那姑娘咋一回頭,她便篤定就是丹兒呢。

  還有,那阿靈究竟是誰?阿靈的前生?

  她望了眼此刻睡得正酣的阿靈,不由得舒展著脖頸,今日著實(shí)是又累又困……

  罷了,罷了,改日再說,改日再想……

  陸珠莎半倚在浴桶上,身子骨酸軟得直往下縮。

  文嬤嬤扶著她的胳膊,架在浴桶上,沒多少功夫,架起來的胳膊又掉水里去了,就連文嬤嬤在旁側(cè)都穩(wěn)不住她的身子骨。

  幾乎就要在浴桶里睡過去了。

  陸珠莎睜眼瞧了瞧氤氳的水汽,眼眸不由一晃,遂問道:“文嬤嬤,你可曾聽說過,天帝與咱們老將軍之間,緣何會生了嫌隙?”

  文嬤嬤的手一頓。

  陸珠莎回身瞧向她。

  文嬤嬤囁嚅道:“倒是聽過有那么個傳說。”

  “有何傳說?”

  “傳言做不得數(shù)的,都是些謬論雜談?!?p>  “文嬤嬤,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愿不愿說,是你的自由。自然,作不作得數(shù)是我的判斷。”

  文嬤嬤朝前傾了傾身子,低聲道:“據(jù)聞,當(dāng)今天帝尚為太子時,咱們老將軍彼時尚為神將軍之子。一日,二人一同下界巡視西海,不曾想,同時愛上了西海龍王的七公主熬小七。西海龍王的七公主便是如今我們的常夫人,常夫人當(dāng)年是庶出的公主,生母僅僅為一水草精,無權(quán)無勢,也不受寵。而天帝,當(dāng)時已有太子妃,便是如今的天后,昔日東海龍王嫡長公主熬悅心。那時候的天帝不喜太子妃,心心念念說要封七公主為側(cè)妃……”

  文嬤嬤頓了頓,陸珠莎接過她的話題,繼續(xù)道:“豈知這七公主著實(shí)不識好歹,卻與當(dāng)時的神將軍之子,咱們老將軍兩情相悅?!?p>  “對!少夫人說得極對。后來你也知道,還大張旗鼓的成了婚。據(jù)說,為此事,天帝一直郁結(jié)于心。便尋了個由頭將老將軍貶入黃泉做一小神將,撥得五千半神半鬼讓其統(tǒng)領(lǐng),命其誓死守護(hù)這半冥半凡地界之安寧?!?p>  “文嬤嬤,若僅是如此,尚不能讓夫人避天家如蛇蝎才是……”陸珠莎搖頭沉思道。

  “你也是瞧見了的,咱們夫人如今的身子骨……壞成這般,日日都要將養(yǎng)著,據(jù)說便是那天帝天后之作!天帝私底下曾不止一次揚(yáng)言說是要斷常府之后。再加上咱們夫人成婚幾千年來,卻從未得過一兒半女,于是,外界不得不傳言四起……豈知到了這黃泉地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生下了我們將軍,偏生還是個人中龍鳳!常家到底是個有福人家吶!”

  陸珠莎微微點(diǎn)著頭:“這就莫怪了……她才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什么彼道?”文嬤嬤問。

  “不礙事,文嬤嬤你繼續(xù)說?!?p>  “我還說啥,莫不是要告訴你,傳言常夫人當(dāng)年可是飲了天庭的絕育水,尚還能誕下子嗣!少夫人切莫灰了心才是呀!”

  陸珠莎仰了仰頭,凝神靜息,慢慢將自己滑入到水面下去了。

  文嬤嬤一瞧,定是她又要凝心靜氣了,遂也不再念叨下去。

  ……

  睡至半夜,陸珠莎總覺得渾身冒著寒氣。恍惚間,自己正處在一個水晶宮里,不遠(yuǎn)處立著一名年少的男子,揚(yáng)著眉低笑,高聲喚道:“小九!小九!出來!休得調(diào)皮!”

  那樣年輕張揚(yáng)的常子錫,她從未見過。

  她不由朝前行了兩步,將將要拐過藏身的那片珊瑚叢,前面突地漫天的血水奔涌了過來!

  嚇得她倏地一睜眼,那張大紅的幔布下,此刻正籠著一重身影,正是夢里的那名少年郎。

  陸珠莎晃了晃神,才出言喚道:“子錫。”

  “嗯,又是做噩夢了么?”常子錫的聲線溫和極了。

  幾乎難以想象,文嬤嬤說他不久前還在這兒發(fā)過滔天的怒火來。

  陸珠莎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是又喚你了嗎?夢魘時?!?p>  常子錫挑了挑眉,笑問:“是夢到我了?”

  “嗯,恍惚是你還年少時,約莫是在東海龍宮,在尋一名叫做小九的人,我想朝你行去,可是,漫天的血浪涌了過來……”

  “蕊兒,是不是熬雪又同你胡說了甚?”常子錫皺眉道。

  陸珠莎搖了搖頭:“不礙事,她約莫也是太寂寥了些……你該去??纯此??!?p>  常子錫低著身子半躺了下去,湊得近極了,只聽他嘆聲道:“蕊兒,小九……那是許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了,就連我自己現(xiàn)下都不在意了。你莫要聽那熬雪挑釁……”

  他的氣息著實(shí)太濃了些,陸珠莎往里挪了挪身子,企圖與他拉開些距離。

  常子錫失笑道:“你瞧瞧你!你便是這般,一生氣了就將我往外推。這些日子你對我這般冷淡,文嬤嬤今日不同我說,我還不知是因為這個……”

  說著一雙手鉗住了她的腰,一撈,陸珠莎便被攏至他懷里來了。

  常子錫向來行動力驚人,不再多言半句廢話,唇已然襲了上去,一雙手也早已尋到了心心念念的目的地。

  陸珠莎半仰著身子,一邊往后退,一邊搖頭推拒著:“等等!將軍……我今日著實(shí)太累了……”

  “噓!勿須你動……”常子錫哪里還由得她,早已攻了城掠了地。

  陸珠莎只覺得嘴唇處,心口處生疼,處處皆疼,卻是連呼痛的力氣也沒有了……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阿靈的叫聲,低低的嗚咽聲,一聲一聲就在耳際邊回響。

  “蕊兒,喊出來……蕊兒,聽話……”常子錫輕聲誘哄道,氣息卻重了起來。

  她好似突然聽清了來,原來,并不是阿靈在嗚咽。

  那明明是自己的嗚咽低哼聲。

  聲聲……竟纏綿悱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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