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偷香逼耿言
孫碧岑一口見底,整張小臉扭曲的難看。
青衣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按了扣子打開來,推到孫碧岑手邊。
“侯爺給您準備的雪花糖片,知您怕苦。”
孫碧岑抬了一眼半高的眸子,散了些光暈,心思重起來。
按說這位鎮(zhèn)國候也是奇怪,對她是真的事無巨細,上心的很。
看來,他當真是有政權(quán)上的危機,不然這樣與她手把手教習,很多都是不符合規(guī)矩……
孫碧岑看著這一盒雪花糖片,目光掙扎。
她是怕苦,可是苦的約莫再日后。
這幾日她心緒惶惶,終日不得安……可是她喜甜,一次一次也拒絕不了這樣的微末細節(jié)。
鬼使神差的將雪花糖片扣上,收入掌心,牢牢地捏住。
“青衣,告訴侯爺,我的身子已然大好,該教習的毋需耽擱,侯爺?shù)氖聝翰攀钦?jīng)?!?p> 然后遣退了青衣,說想一人獨坐會兒。
這話傳到徐欣毅耳里,他直接折了一根筆,扎的掌心生疼。
心里滾涌翻騰得東西要沖出來一般,眼睛里面晦暗不明的光芒魘得嚇人。
“讓施家姑娘什么不必帶,快些入府!一盞茶時間,到不了,杖殺了去請的人?!?p> 青衣被嚇得,恨不得就是連滾帶爬的出去。
奉了命的奴才們一個個跟踩了風火輪一樣,架著車趕緊就去了……
徐欣毅看著書卷,直覺著額角疼。
荀家的外戚呀……當真是……
他將手上的斷筆往桌子上一拋,拍拍手,衣袖輕輕一挽,冷哼了一聲。
“來人,進宮――”
外頭聽見的人立馬進來叩首。
“叫孫姑娘來,替我更衣?!?p> 話里咬著牙,說的狠帶了幾分戾氣。
底下的人不敢喘氣,應了就連忙出去,套車的套車,傳孫姑娘的恭敬的去請。
衣裳都沒有換妥帖,就這樣將她送到徐欣毅身前。
徐欣毅一身白色里衣坐在窗邊,孫碧岑進去將要屈膝跪下。
“快些,不用跪。”
一聲冷音,帶著慍氣,怕是有怒。
孫碧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前。
她從一旁的衣架子上取了衣袍,徐欣毅直接起身跨步貼到孫碧岑身邊,嚇了她好大一跳。
按著怦然一嚇的心,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他穿衣,本該羞愧的臉現(xiàn)下不紅了。
徐欣毅眼睛幾乎就貼在她身上。
“病好了?”
“嗯。”細若蚊蠅。
孫碧岑正給他系肩上的玉扣,身高不太夠,她惦著不太穩(wěn),但是極力在克制身子抖動。
心里死守著,如若是陛下,陛下這這樣高,不能倒在陛下身子上吧。
故此她極力忍著。
徐欣毅見狀,身子一彎。
整個腦袋一下子掉在孫碧岑臉龐,嚇得她腳尖一松。
徐欣毅皺著眉。
忽然不知從何說起的說:“孫碧岑,我不喜歡你這樣子。你要不要打人?”
孫碧岑:……
忍耐著給他認認真真系著。
全是考驗,考驗!心里默念,默念……
徐欣毅見她繃著臉,心里極其不悅。
他換了朝服,進宮去準備折了太后一黨的人,她還是這個臉。
著實替自己不值。
“你看到了吧?我的手傷了,拿不了筆了……”
話語他自認為委婉和氣了。
明晃晃的“撒嬌”。
但是在孫碧岑耳里盡是:鬼扯。
撞了好幾日了,若是拿不了筆,也應當好了!
都結(jié)痂了,現(xiàn)在這是何意?
孫碧岑低著頭,當做聽不見,‘十分認真’的給他伺候穿戴。
只當是鎮(zhèn)國候試煉她是否專心。
這時已經(jīng)系到腰間,手才伸過去。
徐欣毅見孫碧岑久不做回應,詭笑一下。
不理我?
不自量力。
突兀地直起身子,故意的在她耳邊一擦,算得上是偷香。
然后吊著眼角這樣垂目看著她。
孫碧岑被嚇得真是站不穩(wěn)。
整個人僵在原地,呼吸驟減,心里砰砰跳的很厲害。
突然跪在他身邊。
叩拜下身子,匍匐在他身邊。
幾次張口閉嘴,最后耿言。
“侯爺直言便是,若是當真送我入宮,請收起這些輕浪的言行。若是不送,侯爺直接吩咐,小女可調(diào)整心態(tài)與侯爺共處?!?p> 徐欣毅一下子就怒了。
恨不得將她拘在懷里,告訴她這是想同她相處,想娶她。
怎么就輕浪了?
就因為按著她擦拭了?現(xiàn)在小親了一下?
心里怨?jié)M,嘴角一繃,你不理我還怪我?簡直沒有道理!
徐欣毅蹲下身子,袍子散了一地。
他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顎。
“我就想你信我,與我親近親近。”
孫碧岑在他的手力拗不過,被迫抬起頭,看著面若寒霜的鎮(zhèn)國候。
他們二人的距離就是這樣,仰望。
不過這些,徐欣毅并未注意,也不曉得孫碧岑是這樣想的。
她低眉順目:“是,我信你。侯爺還有何吩咐?”
徐欣毅聽著她疏離生分的聲音,覺得即是刺耳又是扎人心,眼神落下一層霜。
口吻頓頓道:“我要你親我一下。”
孫碧岑睜著眼睛,驚愕寫滿了眼眶。
他淡漠的笑了笑:“我親你,也無不可?!?p> 說著就當真準備墜下去。
孫碧岑心急如焚,焦得慌忙失措,沒按照規(guī)矩聽令,直接伸出手一巴掌按住了徐欣毅的臉。
生生扭開了他。
力氣之大是他都沒想到的……
語氣頓挫慌亂:“侯爺,男女有別?!?p> 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她是什么身份?敢能與鎮(zhèn)國候要求什么男女身份同等?
徐欣毅突覺得自己是輕浪了些。
怎么看見她就控制不住想加快相熟的進度?真是……
怎么克制不住了!
心里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罵了自己一句。
孫碧岑松開手,跪著退了一些距離,不過下顎還在他手里,并未松開……
姿勢在外人眼里怕是不會好看。
孫碧岑當著赴死的心,咬咬牙,突然將他指尖一咬。
徐欣毅吃疼,反應得松開了她。
她站起身子,果決的退到桌邊,將一盞茶碗在桌邊敲碎,稍作鋒利的尖銳對準徐欣毅。
凜然朗聲道:“侯爺盡可吩咐,不必如此偷偷辱人。有事直言,勿要這般茍且行徑,我不吃這一套。雖身份比不過鎮(zhèn)國候名聲響亮,但我也是有爹爹娘親教導過,不受侯爺這樣花花手段。入宮,我必好好修習,日后做著侯爺在陛下身邊的眼耳口。不入,給我個正名的身份我亦然隨侯爺處理。兩者皆不,像是這樣似親非親的被玩弄,痛痛快快地說明。我,該是我來作主?!?p> 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格外英姿颯爽。
性情剛烈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今日對著他如此,著實讓徐欣毅眼睛發(fā)亮。
夠了點笑,一聲聲從嗓子深處蔓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