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馬凌走遠，小宮女收拾完地上的茶杯，又送來了新茶。
春曉和雙木放下禮物，由德妃的宮女帶著，去別的屋里喝茶去了。
德妃一邊用杯蓋撥弄著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一邊懶洋洋地問：“柳婕妤來找本宮有事嗎？”
“我是特地來感謝德妃姐姐的，若沒有姐姐治好了何貴人，又去皇后娘娘處仗義執(zhí)言，我也回不了聽雪閣。”
德妃的眼皮都沒動一下：“這里只有你和我，就不必說這些了?！?p> “好?！焙咳莸?，“今天我來，只想說一句話，請善待司馬凌。我會當他只是于妃娘娘的兒子?！?p> 不料德妃聽了，冷笑了笑：“你和凌兒倒是異口同聲了，才剛他來說，他想離開京城，又要我不要苛責你，要善待于你。”
“離開京城？”寒雪一驚。
“沒錯。我和他說，他不看在我的情面上，也看在已經(jīng)過世的親生母親的情面，如果遠離京城，以后他連祭奠自己的親娘都不能親自去上墳?！?p> “那他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還是那幾句話?！钡洛蝗环畔虏璞叩胶┟媲?，“柳婕妤，算本宮求你。你去勸勸他，或許他還聽你的。難道你竟也愿意看著他去到那苦寒之地，可能一生都再難回到京城嗎？”
寒雪的心震了震。
他要離開京城，就是不想再看見自己。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自己離開宮中，不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讓他的人生恢復到正軌。
“凌兒生性聰慧沉穩(wěn)，由他來當這個太子，難道你不希望這樣嗎？”德妃繼而咄咄逼人地追問。
寒雪不由回想起幾年前的那一天，她對司馬凌的承諾。
時過境遷，如今又要提起這個話題了嗎？
“我想想?！焙┑皖^道。
“你為了他好，本宮也是為了他好。只要你不影響他的前途，本宮便不會把你們的事說給任何一個人聽?！钡洛似鸩璞?。
寒雪離開了德妃的仁玉宮，領著春曉和雙木回到了聽雪閣。卻發(fā)現(xiàn)春露正等在門口。
“娘娘，三殿下來了?！?p> “他……在哪兒？”寒雪顫聲問。
“就在他自己的房內(nèi)?！?p> 寒雪差點忘了，在聽雪閣，他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屋子。
她盡量平靜地吩咐：“你們先進去吧，我去看看凌兒。”
走到門前，她深吸了口氣，敲了敲門。
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然后越推越大。
寒雪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司馬凌正站在于妃的靈位前。
她關上門，輕聲問道：“你還是想走？”
司馬凌回過頭，他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了。
“你不知道我想走的理由嗎？寒雪?！彼穆曇舫錆M傷心。
“我只知道，你不應該走?！?p> “我要是留下來，可能會瘋?！彼抉R凌自嘲地一笑，“不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卻要天天面對她躺在別的男人懷里的事實。我只能遠遠地離開?！?p> 寒雪的眼眶濕了，她上前抱住司馬凌：“如果是我不許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