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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神之秋

第四章 青天白日血如雨

萬神之秋 我希望你是火 3844 2020-04-18 14:09:37

  翌日,呂良吃過早飯,施施然走出了家。只見他身高八尺,龍行虎步,氣宇不凡。途經(jīng)村莊,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多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呂良也是不緊不慢,更不區(qū)別對待,逐一回禮調(diào)笑,一路走來熱鬧非凡。這正是:

  少年華美氣質(zhì)高

  群雌粥粥媚眼拋

  身美貌美心靈美

  挑肥揀瘦犯不著

  呂良出村過河,漸漸收起笑容,人影似真非真、越來越淡,說來緩慢,實(shí)則只是一瞬,就化作一屢白光轉(zhuǎn)瞬即逝,直奔西南而去。

  雖然呂良在家屬于受氣包,在村里也是和和氣氣、彬彬有禮,實(shí)則這些都只是表象,如莫寧所說,袁開的四個(gè)兄姐,除陸離外個(gè)個(gè)罪孽滔天,沒一個(gè)善類!

  卻說呂良一路風(fēng)馳電掣,因速度太快,白光伴著音爆,各路妖魔鬼怪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白光落下,飛來橫禍。呂良這也是有意為之,本是一尊大神,但這些年來,在家一直要夾著尾巴做人,誰讓自己是老四呢?好容易有了袁開這個(gè)老五,怎奈年齡實(shí)在太小,自己這個(gè)當(dāng)四哥的總不好跟小孩子為伍,又有眾兄姐照拂,呂良也是不敢耍哥哥的派頭,著實(shí)憋屈。今日離家,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且得放松一下自我!

  不過半個(gè)時(shí)辰,呂良已接近彭毗山地界,降下云頭,步行順著肥水溯流而上,只見彭毗山怪石嶙峋,是一座童山,肥水湍急,順流而下。

  行不多時(shí),只見前方豁然開朗,卻是一個(gè)方圓十里許的大山谷。只見一道瀑布自崖洞飛流直下,下面是一個(gè)大湖,深不見底,泛著青綠,風(fēng)吹波光粼粼,不時(shí)有簸箕大的蛇頭在水面揚(yáng)首吐信、探頭探腦,攪起朵朵白浪。只見這肥遺都是綠紋纏身,一首兩身,蛇頭下在七寸處分開,蛇軀蜿蜒,時(shí)纏時(shí)分。大的長逾十丈,小的也有四五丈長短,好不嚇人。

  瀑布崖壁上有一石臺,正被上方怪石遮住,雖瀑布湍急,卻免于水流沖刷,守陽草就在石臺中央。守陽草雖然是草,但說小樹也不為過,寸許粗五尺高草莖,包裹著三片大葉均勻分布斜指向天,頂端海碗口大的黃花似菊,鴨蛋大的一枚翠果散發(fā)淡淡的幽香,引人垂涎。

  湖邊三三兩兩,聚焦著三山五岳的妖魔鬼怪,青皮綠眼、鼻子插蔥、八足三首、千奇百怪,不一而足,把這湖圍的菜市場一般,好不嘈雜。呂良看得目瞪口呆,心說這年頭有點(diǎn)啥好事都傳這么快嗎?本想直接靜待果熟,殺了肥遺取果交差,這下看來是得多殺不少倒霉鬼才行了。又一想,三姐肯定是知道這情況,提前也不說,不讓老大來,卻巧使喚自己去干臟活,真把自己當(dāng)作傻小子了!

  呂良越想越氣,面黑如鐵,默默地走出人群找塊石頭靠著閉目養(yǎng)神,靜等開殺。

  卻說這湖邊各路妖魔來此,都是沖著這千年守陽果而來,此果乃是固本培元的上品良藥,既可給初修煉體,又可使老怪廷年,這守陽花又是女修們的滋補(bǔ)良藥,所以眾妖無不想來分一杯羹。

  其中有三股勢力為大,一為蟲尾山的黑風(fēng)洞,這黑風(fēng)洞乃是蟲尾山眾妖聯(lián)盟,洞主乃是五個(gè)千年野豬成精,下面一眾小妖,方圓千里名聲極響。一為小候山的姑西宗,姑西宗的宗主是兩只千年白紋老鴣,不知從哪學(xué)到了一手上乘符術(shù),遂開宗立派,廣收門徒。最大一股勢力便是湖中肥遺,守著守陽草,如今守陽果馬上成熟,卻有人過來截胡,自是憤怒萬分,怎奈來的妖魔鬼怪實(shí)在太多,法不責(zé)眾,只等果實(shí)成熟搶回來便是。

  今日黑風(fēng)洞來了老三和老五兩位洞主,均是豬首人身、黑面獠牙,名為朱丙和朱戊。只見朱戊朝天“哼哼”兩聲吸引一下注意力,來了個(gè)羅圈輯,開口道:“眾位朋友,大家都是為了這守陽果而來,一會兒動手爭搶難免傷了和氣,犬子愚鈍,正需這守陽果筑基,若是大家愿把這果讓與我黑風(fēng)洞,全洞上下感激不盡,并有重謝;不然,我和我三哥在此,怕是眾位也難得償所愿,莫要一不小心丟掉性命?!?p>  話音剛落,就聞“嘎嘎”笑聲,恰如烏鴉,聲音正來自姑西宗為首黑衣老嫗,老嫗?zāi)耸枪梦髯诘拇谱谥鳛趺?,邁開兩只鳥爪,顫巍巍踏前兩步方道:“朱老五,你家孩子要用,我家老頭虛,老太婆我最近孤陰不調(diào)也要用,別人怕你黑風(fēng)洞,我姑西宗可不怕你。既然來了,多說無益,各憑本事罷!”

  修行本是逆天而行,貪生怕死趁早等死。眾妖魔見雙方勢力針鋒相對,不由都起了渾水摸魚的心思,所以更是無人愿意退出。

  場上怎么斗嘴爭斗,呂良看都不看一眼,只顧靠著石頭自怨自憐。

  兩日后,將近午時(shí),守陽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展開,守陽果漸漸變黃,異香滿谷。守陽果成熟了。

  在場各路妖魔不由分說,紛紛向守陽果凌空疾馳,水下肥遺紛紛高揚(yáng)碩大蛇頭,對空中眾修痛下殺手。只見一飛天蜈蚣精堪堪飛出十丈,便被一條十丈肥遺張開血盆大口囫圇吞入口中,到蛇腹做修行大夢去了。

  又有一紅皮尸妖,雙腳踩河面一蹦一跳前行,每次落下踏得湖面水花四起,扔炸彈般聲勢驚人。一條肥遺張開大口去咬,只見尸妖晃開膀子,一巴掌將蛇嘴上牙齊根切斷,痛得肥遺朝天嘶吼,轉(zhuǎn)而用雙尾來纏尸妖,尸妖喝吼,兩條臂膀上下翻飛,猛砍蛇軀。尸妖肥遺轉(zhuǎn)著圈深入水中,水下鮮血急涌。不一會,尸妖蹦出水面,復(fù)又蹦蹦跳跳向守陽果而去…

  呂良微睜丹鳳眼,站起身,在地上抓把石子,腳踩河面,似緩實(shí)疾,如一陣清風(fēng)直奔守陽果。

  途中有那不長眼的肥遺前來堵截,呂良看都不看,掂起一顆石子隨手彈出,肥遺應(yīng)手而倒,額頭前后透亮一顆小洞,鮮血如泉。

  途中有那妖魔行的慢的,呂良避也不避,隨手往旁一扒拉,那妖魔脖頸就發(fā)出一聲脆響,打著旋飛出老遠(yuǎn),在河面上連打幾個(gè)水漂,雄的面朝水底,雌的仰面朝上,去探索大自然的奧秘去了。若是袁開在場,一定要熱烈鼓掌,贊嘆四哥打的一手好水漂了!

  本來呂良隨老頭子修行,和兄弟姐妹相處日久,整日平平淡淡,一身殺氣已消融許多。但受三姐一番設(shè)計(jì)興高采烈來此,到了才發(fā)現(xiàn)這里已聚了成百上千的臭魚爛蝦,實(shí)在討厭,只把氣撒到這幫倒霉蛋身上。

  崖下朱丙朱戊、烏苗、肥遺首領(lǐng)正打著羅圈架。

  這三方之中肥遺首領(lǐng)功力最高,只見這肥遺首領(lǐng)長三十丈上下,一身黑白花紋,額頭一塊大肉瘤,腹下一雙小爪,看來這條大肥遺離化蛟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一顆蛇頭堅(jiān)逾金鐵,兩條蛇尾來去如風(fēng),不時(shí)吐出腹中黑色妖丹迎敵。

  朱丙朱戊二豬均手使千斤獠牙大棒,擅長合擊之術(shù),一攻一守,勢大力沉。

  烏苗再不見老態(tài)龍鐘之態(tài),手中拐杖如劍,倏忽來去,用的居然是正宗的劍術(shù),間或甩手投符,風(fēng)雷大作。

  三方大戰(zhàn),因肥遺首領(lǐng)比另外兩方稍強(qiáng)一線,所以朱、苗兩方也多往肥遺首領(lǐng)身上招呼,肥遺一旦勢弱,朱、苗又開始互相痛下殺手,一時(shí)打的難解難分。三方竭盡所能,氣勁橫飛,其他妖魔鬼怪不得近身,有那自恃伶俐的想從上方繞過,沒等靠近石臺便被肥遺遙遙一尾抽的骨斷筋折。眾妖魔只得在旁邊觀戰(zhàn),只等三敗俱傷再伺機(jī)火中取栗。

  呂良一路橫沖直撞,連鞋幫都沒濕就到了崖下,見四妖打架停也未停,直奔石臺而去。剛進(jìn)戰(zhàn)場,朱丙一看還有不開眼的敢硬闖,獰笑著掄起獠牙大棒砸向呂良。

  呂良這一路走來雖說勝似閑庭信步,可真是不勝其煩,任誰左右扒拉幾十人往里擠心情也不太好。狼牙大棒砸下,呂良又是隨手一扒拉,朱丙就感到一股怪力從棒頂傳來,沒等反應(yīng),大棒已脫手飛出老遠(yuǎn),撲通砸入湖中。

  只一瞬,呂良就來在石臺,非常自然地將守陽果連花折下,綠影一閃,守陽果已不見,只留草莖搖搖晃晃。

  滿場寂靜,落針可聞,眾妖魔全都目瞪口呆。肥遺、朱氏兄弟、烏苗瞪著呂良,不知該干什么了。

  見呂良沒事人一般,轉(zhuǎn)身就要走,四妖馬上把呂良圍在中間,烏苗尖叫道:

  “這哪跑出來的小后生,到姐姐面前耍無賴來了,看你長的細(xì)皮嫩肉,不如和姐姐回山吧,姐姐會好好疼你的!”說罷,還向呂良大大地拋了個(gè)媚眼。

  這烏苗看來年約八十,滿臉溝壑,蚊子落上去都怕深一腳淺一腳把腳拐了,如此故作姿態(tài)屬實(shí)讓人作嘔。

  朱戊正要說話,朱丙趕緊拉住他連使眼色,看向呂良作了個(gè)輯才道:“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不知小兄弟來自哪座仙山?師從何人門下?”

  肥遺見二人把話都說了,也不說話,蛇信吞吐,瞪著兩只豎眼看著呂良。

  “真雞兒煩!”呂良斜眉微蹙,語氣頗為不耐。

  見無法善了,四妖對視一眼,肥遺嘶吼道:“眾孩兒,隨我生吃了這廝!”

  朱氏兄弟、烏苗也指揮手下圍攻呂良,一時(shí)群雄激憤、法寶亂飛、五顏六色。

  呂良更是煩悶,也不如何作勢,人影忽隱忽現(xiàn)、忽東忽西,雙手如刀,手起刀落就是一顆新鮮頭顱,只見頭顱此起彼伏,腔血亂噴,如點(diǎn)著了一大片煙花,空中好似下了一場血雨。還有那尸妖自恃硬朗,揮臂來斬呂良,呂良也是并指一砍,尸臂砍到呂良身上,呂良紋絲不動;手刀砍到尸妖頸上,尸妖瞬間身首分離,無頭尸身還在原地蹦了兩下才落入湖中。

  朱戊追了呂良半天,連人影都摸不著,不由怒吼連連,恰在此時(shí)呂良到了朱戊面前,背對朱戊。朱戊一看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掄起獠牙大棒,只見獠牙大棒綻放青光,兜頭便砸。呂良好似背后有眼,后退一步靠入朱戊懷中,屈肘輕飄飄頂在朱戊胸口,又似彈簧般游至他處。朱戊還保持高舉大棒的姿勢,半晌,全身骨節(jié)鞭炮似的炸響,鼻子口狂飆鮮血,豬屎尿溢滿褲襠,魂歸天外去了。

  朱丙看的目睚欲裂,狂叫一聲化作一頭三丈高的黑色野豬,獠牙森森,瞄著呂良沖鋒。沖鋒路徑有那不長眼的妖魔無不被撞得骨斷筋折,倒省卻呂良不少功夫。

  肥遺首領(lǐng)見遲遲奈何不得呂良,故伎重演,吐出鵝蛋大的黑色妖丹來殺呂良。這妖丹絕非凡品,乃是肥遺首領(lǐng)祭煉八百年的性命交修之物,一道黑光直奔呂良。妖丹眨眼來到呂良前方,眼瞅著就要將呂良轟殺,呂良直直伸手,啪,妖丹落入?yún)瘟颊浦校嗔说?,跟首陽果做伴去了?p>  肥遺首領(lǐng)面色大變,剛想過去拼命卻強(qiáng)自止住,心說今天算是八十老太啃花生渣,碰到硬茬了。自己的妖丹讓人徒手接住,這還打個(gè)屁?。≮s緊不聲不響退出戰(zhàn)團(tuán),只等呂良?xì)⑦^癮了自己磕頭作揖討回妖丹,否則自己真是化蛟無望了!

  這一幕恰好被烏苗看到,嚇得烏苗差點(diǎn)把拐杖扔了,二話不說,駕起妖云掉頭就跑,什么守陽果?都是狗屁,小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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