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她可以在乎的一切都沒了。
那是祁雎此生最討厭的東西——酒。
每每嗅到這氣味,她總能在其中聞到那一夜?jié)饬业难?,殺戮?p> 那是祁雎弟弟滿月之時的事情,那晚酒宴散去,祁雎母親的摯友前遲遲未走,說是要前來祝酒,不醉不歸。
那人硬是灌醉祁雎母親。
若只是灌醉便罷了,但卻不知那酒里被人放了什么東西。
祁雎只記得那時母親狀若癲狂,傷了人——那位“摯友”。
那時候,母親的“摯友”卻突然召出一大批侍衛(wèi),涌進祁府,鎮(zhèn)壓修煉邪術的祁母。
多可笑。
昔日好友,親手割下祁母的頭顱,殺了祁府上下近乎二百口人。
血腥味夾雜著那股子酒味,祁雎想,此生哪怕是死,她都忘不掉那味道。
祁雎自認為不是真佛圣人。
她無欲無求是因為什么都沒了。
她可以在乎的一切都沒了。
祁雎的身上背負著的是血海深仇,怎能那么輕而易舉的就放下。
她是放不下,也是不愿放下。
若是心中沒有那股怨去支撐她,她已然失去的存在的意義。
她必須要活著,活在那些心驚膽戰(zhàn)的人眼里,活給那些趁著祁家落難后,便踩著尸身上位的人看著。
只有她活的很好,才能讓她們寢食難安。
這么多年過去,祁雎如今就像是懸掛在她們頭頂的一把刀,既得著先帝留下的眷顧,又得著當今陛下的保護,再加上她自身又是個極擅謀略的人。
近幾年,已經很少有人敢得罪她了。
—
講桌前。
祁雎望著前方,眼神空然,眸底帶著些煞氣,她起身,奔著那氣味而去。
恰好君卿歌剛贏了棋局,起身就要回到座位。
“這是你的?!?p> 祁雎過來了。
君卿歌看了眼自己被打開的木壺,嗅到濃烈的酒香,大佬心肝兒疼,突然后悔方才沉迷棋局,全神貫注于棋局廝殺了。
君卿歌看著沒了木塞的木壺,渾身泛著冷氣,“嗯,怎么了?”別讓老子知道是哪個狗東西動了她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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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雎沒在說話,只是眼神更加空洞了,此時她那里還有那一身無欲無求的模樣。
祁雎現在的模樣不像是個佛,倒像是個傀儡。
被恨意支配著,毫無靈魂、自我的傀儡。
君卿歌瞧著祁雎有些不太對勁,便不想搭理,自顧得拿起木壺晃了晃,酒居然沒少?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這般天馬行空的一邊思索著,一邊正欲要給木壺塞個干凈的帕子,隔絕壺口散發(fā)著的濃烈酒香,不想卻被人猛地打斷了。
—
“唰?!?p> 祁雎出手,毫無預兆的一擊,讓君卿歌下意識閃開,手中的帕子還未來得及塞住木壺,就匆忙瞬移了,但木壺本就沒塞,又因為速度過快,晃動力度太大,而撒了許多美酒在地面。
君卿歌目光冷然的望著地面上的水漬,心肝兒疼。
浪費該死。
大佬怒了,到底是誰踏馬又來搞事?
還整的這么齷齪,這一把真可謂是打的十分憋屈了。
齷齪……這一瞬。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
君卿歌:“祁師你……”發(fā)的什么瘋。
還沒說完就被殺氣沖沖的下一招給打斷了。
君卿歌:內心一句臥槽不知當講不當講。
死刑犯臨死前都有說最后一句話的機會,這祁雎簡直比恐怖分子還要恐怖分子。
君卿歌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完,就被迫的左右閃躲,她有點煩,卻又不好還手,別蓄意藏酒的事情還沒處理,又整出一個毆打老師的名聲。
之前在秦師那里遭的罪,此時再也不想經歷第二遍了。
不過是彈了首曲子,就被傳成了紈绔三皇女囂張跋扈,目無尊長,氣的秦師罷課,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了房內。
都說謠言止于智者,君卿歌覺得這皇家學院果然是智障多過智者的。
不然怎么能連這樣的不實傳聞,都信了,還傳的沸沸揚揚,沒有一點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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