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秋獵遇美人,驚鴻一瞥(番外篇)
翌日,燥熱了許久的玄慶京都,更加的熱鬧了。
人人都知曉了,陛下要前往猛獸山秋獵了。
遠郊之外,猛獸山上,一個頭上帶著冪籬的纖瘦身影,正艱難的在樹影間穿梭,忽而他停下了步子。
雖說他并沒有迷路,但他神色卻有些許迷茫的望著這谷外的世界,一時竟不知該往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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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獸山下,華麗的車隊兩旁,一隊隊人馬排成了長長的隊伍,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身騎高頭大馬,身姿挺拔威武,放眼看去,很是壯觀。
仔細看著這長如龍的車隊,其中排在首位的馬車是最為華麗的,外觀金碧輝煌,像是一座可以移動的小宮殿一般。
“澤天啊。”君凌煙闔上了眼眸,今日的舟車勞頓讓她有些疲憊的假寐著。
她今年已有五十二歲,二十歲時有了大皇女,記得初為人母時,也曾寵愛過那個孩子,但那個孩子自幼便展露出極大的野心和冷血的性子,不過十歲的年紀便已成了她眼中的砂礫。
她三十歲時得了小七,看著肉乎乎的小家伙,她十分喜愛。
待養(yǎng)大了小七,她便可以輕松些坐山觀虎斗了。
“兒臣在呢?!本凉商旃蜃趥?cè)身假寐的君凌煙身邊,動作輕柔的為鬢角已然泛白的母皇按著肩。
沒有畏懼,也沒有討好,更不會拘束,只是做她該做的。
“這些年來,我兒受累了?!痹S多事,她都知道。
君凌煙不知何時睜開了那雙已然被皺皮覆蓋眼角的鳳眸,眼中是清明的也是幽深的。
君澤天眸光晦澀不明,卻笑出聲,語氣十足的‘諂媚’道:“既如此,兒臣想求母皇一件事?!?p> 君凌煙染上了情緒,想著彌補,便問:“哦?是何事竟能讓你這皮猴兒如此諂媚?!?p> 君澤天沒有因為被打趣而不好意思,反而可憐巴巴道:“求母皇陛下讓蔣教習(xí)少給兒臣布置一些課業(yè)吧!”
這話的語氣是在苦哈哈的央求著,但話里的意思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或許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曉。
君凌煙聽完便緩緩放下眼簾,感傷的情緒一掃全無,連肩上的肌肉都放松了些。
這孩子凈會裝傻充楞,不過她卻恰恰偏愛這孩子。
“你這渾子,若不是蔣太傅為人嚴厲些,怕是沒人管得住你嘍。”
“母皇,咱們這可是出來秋獵的??!”
君澤天手下沒停,繼續(xù)厚顏無恥的耍賴道:“更何況,母皇你又不是不知道,兒臣乖得很。”就是不喜歡寫課業(yè)而已。
臨近這關(guān)頭,她可不敢太優(yōu)秀。
怕死。
“你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p> 君澤天爽朗一笑,得意道:“那是,兒臣可是母皇的孩子?!?p> “你啊你。”君凌煙失笑無奈的沖著面前的空氣,道了句:“帶個口令去,秋獵期間小七的課業(yè)便免了吧?!?p> “是?!?p> 一道黑影閃現(xiàn),單膝恭順的跪下行了禮,而后離開。
“多謝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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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猛獸山上。
清晨的露水洗滌著昨日車馬草木身上因趕路時染上的塵埃,一縷晨光灑在圓滾滾的小水珠上,在耀陽下熠熠生輝。
“秋獵開始!”尖細卻又年邁的嗓音響起,這是跟在女皇君凌煙身邊許多年的老總管,李源。
眼前,兩位皇女以及諸位隨行大臣家的嫡女們,身上都穿著英姿颯爽的騎裝,每個人都想在這一天里收獲豐收,得到女皇或是兩位殿下的青睞。
君若韻回想著方才女皇對君澤天說的幾句貼心話,神色冷凝,看著君澤天陰沉道:“七皇妹今日可要玩的盡心?!碑吘箾]有下一次了。
君澤天側(cè)眸過去,一臉冷漠,回頭一甩馬鞭,揚長而去,只留下滿地塵土飛揚。
君若韻臉色更黑了,手下用力的攥住馬鞭,也向著林中飛馳而去。
其他人看著兩位殿下都走了,也一一甩著馬鞭,策馬入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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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主公,都安排好了?!?p> 帶著銀色面具的女子,淡漠的看著一條正在狩獵的毒蛇,道:“狩獵開始那天,我也會去?!贝蟮钕滤?,不必再活著了。
“這次任務(w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p> “是?!焙谝氯饲ス蛳拢瑑?nèi)心沒有任何的疑問或質(zhì)疑,她們只需要無條件的服從主公,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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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獸山。
身著紅色騎裝的女子正彎弓射向一只正在吃草的成年梅花鹿。
送給母皇補補身子,應(yīng)該很不錯吧。
咻——
長箭破空而來,卻不是女子對準梅花鹿的那一支箭。
梅花鹿因著動靜太大,受驚跑了。
君澤天翻身下馬,手中的長弓迅速對準了那支箭的方向,射了出去。
老大那個狗東西,凈會搞這么些惡心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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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棵茂密的高樹上傳來一聲悶哼,接著就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余下的黑衣人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倒下的那個人,而是提心吊膽的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
這些年來,她們都被騙了。
七殿下她,會武。
看著受傷倒地的奔雷,君澤天的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紅芒,轉(zhuǎn)瞬她的人影便消失在了黑衣人的眼前。
今日,她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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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三十個。
只見女子的騎裝破了大半,額間冒出了細密的汗,唇色發(fā)白,往日白凈精致的面容上被箭劃傷了,留下了三四條鮮艷的紅痕。
雖說看不太清衣服上的血色,卻能從她的身上嗅到很濃郁的血腥味。
君澤天淡漠蹲在地上,正一絲不茍的擦拭著匕首和軟劍上的血滴。
忽然,身后有動靜,君澤天冷著眉眼將匕首朝著身后甩了出去。
“?。 币宦暽倌甑捏@呼,讓君澤天回了神。
[不是刺客?]
鋒利的匕首帶著雄厚的內(nèi)力,劃破了半邊的冪籬,露出的少年無辜受驚的小臉。
少年坐在地上,干凈的氣息,精致的面容將周圍的景物都比了下去。
像是山中吸引人的精怪一樣,一下就能勾住人的注意。
君澤天收起軟劍,走到少年跟前,問:“你……是誰?”猛獸山上是皇家獵場,但她從沒見過這少年。
少年似乎是第一次受到這么大的驚嚇,這么一會了還沒有回神。
“喂。”君澤天蹲在了少年的面前,伸出修長的五指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終于少年回神,卻是受驚的朝著身后倒退。
君澤天:“......”現(xiàn)在說自己是個好人,還來得及嗎?
“抱歉,本...以為是刺客?!本凉商祉饪聪蛏倌昴樕系募t痕,定睛一看這少年...
真好看。
淦!這么好看的一張臉卻有了一道鮮艷的,正在冒著血珠的紅痕。
一時間,罪惡感在君澤天的心中滋生。
玄月回過神,一方面是心有余悸,一方面又感覺有些新奇。
他自小便被很多人保護著,束縛著,他伸手撫向傷口,傳來了微微的刺痛,很奇怪的感覺。
君澤天看著眸光突然變得很熱切的少年,有些不明所以。
這孩子是被嚇傻了嗎?
“我……我沒事。”
少年的回答細弱蚊聲,但聲音卻好聽極了,像是樂府里最好聽的琴鳴一樣。
“那個……你愿意跟本……跟我回家嗎?”君澤天耳根有些發(fā)紅,突然有些忐忑的看著被自己射下冪籬的少年。
她想把這個小家伙帶回去,罩著他。
她還是第一次,這么想要把一個人帶在身邊。
有些不可思議,但內(nèi)心卻是如此真實的渴望著。
玄月睜開氤氳著水霧的眸子,像一只要被獵人抓住的小鹿一樣,癡癡的看著女子手腕上那根紅線。
紅線鏈接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就是那個人。
鉛球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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