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事件之后,兩人生活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只是常路喝水的次數(shù)也增加了,眼神交流也愈發(fā)頻繁。
每每觸到常路的目光,顧橋總覺得心中像是有頭小鹿撞來撞去,而她筑在心周圍的墻全部不堪一擊,心跳也亂成一團。
偶爾有些時間,常路不再與她對視,顧橋只覺得自己就像是那鎖妖塔里的龍葵,無時無刻,都有千百個聲音在她耳邊叫囂著:“看吧,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他對你根本沒什么感覺,都是你的一廂情愿,看吧,他現(xiàn)在煩你了,不要你了,看都懶得看你了,哈哈哈。”
可惜她不是龍葵,她不會變紅。
那聲音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無論是上課的時候,還是睡覺的時候,還是在她回家的路上,甚至綠眼睛也不能讓她靜下心。
又一個失眠的夜晚,顧橋從床上爬起來,摸出紙筆,寫下這么一句話:“對不起,給你造成困擾,以后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不敢了?!?p> 之后,她把紙筆壓在枕頭下,雙臂抱住曲起的雙腿,頭埋下去,反復(fù)暗示自己,譴責(zé)自己每日的惡行。
好不容易壓下心中那份悸動,顧橋主動忽視了已經(jīng)堵到膨脹的胸口,慶幸道:還好,又一次成功阻止了這次心動。以后不能再心動了,教訓(xùn)難道還不多嗎?
此時已經(jīng)凌晨五點二十,距顧橋起床上學(xué)還有十分鐘。
這一日的顧橋,又恢復(fù)了以前的模樣,上課睡覺,下課睡覺。
一定是自己想開了,不然今天怎么睡得這么好。她眼底如同一潭死水,平靜無波。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靜,心靜。
心不動,則不痛。
捱到放學(xué),教室照常一哄而空,顧橋照常慢吞吞拎起書包,剛出教室門,面前卻多了一堵墻。
顧橋向左,墻也向左;顧橋往右,墻也往右。
“今天是身體不舒服嗎?課間都不見你出來。”墻開口說話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橋猛地抬頭,冷不丁撞進一雙熟悉的眸子。這一刻,顧橋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一塊巨石,連帶眼底都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啊,嗯,是身體不太舒服來著,昨晚沒睡好。”顧橋有些局促地說道。她突然想起這是她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失眠?是最近壓力太大嗎?要不要去校醫(yī)院看看?”說著,常路還伸手試了試顧橋的額頭,顧橋直接愣住,忘記了反應(yīng)。
“嗯,體溫倒是正常?!?p> 顧橋卻感覺自己的額頭燙得嚇人,甚至都可以煎雞蛋了。而且那溫度大有自額頭蔓延全身的架勢。
“不用了,我還有事,失陪了。”顧橋費了好大力氣才沒結(jié)巴。不等常路再說什么,她就垂下頭,頭發(fā)知道她不對勁,配合地擋住了臉,掩護她離開。
看著顧橋離開的背影,常路的眼底閃了閃。
這天,綠眼睛十分納悶,這個飼主今天話怎么這么多。
伸出小爪子一拍她的腦門,顧橋先是一愣,然后用手握住小爪子,繼續(xù)絮絮叨叨。
這下綠眼睛更納悶了,也沒被掉包啊。
綠眼睛一直活的無憂無慮,因為它從來不想想不明白的事。它像往常一樣,安靜而優(yōu)雅地接受投喂。
至于這個人類是怎么了,大概是發(fā)春了吧,外面那些小貓咪到了春天不也叫個沒完的嗎。
顧橋也覺得自己不對勁,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說話的欲望,她甚至喜歡上了這個聒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