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闊大的庭院,頭一次燃起了炊煙裊裊,工人們也都忙進忙出,新鮮極了,興奮極了。
精精在書房里悶坐了一會兒,因為心事,始終沒理出個頭緒,也因為剛才被哥哥撞破上,一時半會兒地,面上也實在是有點掛不住了。
約莫半刻鐘的時間,她走出來,剛到客廳門口,就聽到藍精靈清脆的聲音,正喜盈盈地在和誰說著話。
聽上去,是一位年紀很輕的姑娘,聲音柔柔地,細細地,如低弦的小提琴音,既有節(jié)奏,又有韻律。
家里面從來過沒有樣的聲音,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年輕的女孩子。
帶著滿腹的好奇,一肚子的疑惑,藍精精走出了廳門,往右拐了個一彎,再繞過通往后院的拱門,她就看見了。
一個頂年輕的女孩兒正眉眼彎彎的半蹲在草坪上,手里拿著一根蘆葦花,逗弄著小胖子。
精精停住腳步,觀察著她。
她身材纖細有度,皮膚白白嫩嫩,剛剛及肩的頭發(fā),黑溜溜,直順順的,并沒有經(jīng)過燙染,很有光澤。
她站起了身,個子很高挑,貼身飄逸的紗裙,在晚風的吹拂下,輕輕擺動,配上她一直微笑著的眼晴,使她整個身上都流淌著一股很脫俗的藝術氣質。
精精更好奇了。
她往前走近了幾步,那女孩很快就敏捷,立馬就覺察到了她的注視。
她轉過頭,整張臉清晰地迎視著藍精精。
藍精精震憾了。
她人已經(jīng)走到女孩面前,睜大眼晴,帶著滿眼的詫異與不解,怔然的望著那張極具熟悉感的面孔。
她腦子里飛快的轉著想法。
她猜,不管這女孩子是誰,肯定跟方青蘿脫不了關系。
因為從她臉上,看不出半點動過刀的痕跡。
她從來也不相信什么“人海之中,總有另外一個你,在世界的另一端存在”這種奇異的巧合理念。”
她斷定,這女孩子,肯定是方青蘿的什么親戚。
否則,她怎么會有一張,和方青蘿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
那濃密卻纖長的眉毛,那清亮有神,卻并不太黑,甚至泛著灰褐色光茫的眼珠,還有那高而直的鼻梁下,一雙櫻桃大的小嘴。
女孩子沖她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白而整潔的牙齒,很是可愛。
哦,藍精精在心里嘆了一聲,她和方青蘿還是有不相似的地方。
她的笑容。
這樣年輕,這樣真誠,這樣率性的笑容。
方青蘿素來以做高雅淑女為行為準則,這樣的笑容,從來不會在她的臉上出現(xiàn)。
“你好,我是方霏霏,很高興認識你?!狈仅鲋晕医榻B,向藍精精伸出了手。
她笑得更開了,藍發(fā)現(xiàn),她臉上有一對很深的酒渦。
這也是方青蘿沒有的。
她像是被感染了一下,隨著方霏霏笑開了。
“我是藍精精,也很高興認識你?!彼罩请p嬌嫩的手,心里對這女孩子產生了莫名的喜歡。
“我對你早有耳聞。我爸爸是方青云,我在奧地利時,就經(jīng)常聽他提起你?!狈仅茏詠硎?,和她聊起來。
藍精精點了點頭,心里就一下子,清楚而了解了。
方青蘿只有一個大哥,就是曾經(jīng)教過他們聲樂的音樂老師,四年前,他移民了。
原來是去了奧地利。
只是,從來沒聽說過他結過婚,還有一個這么大的女兒。
她是方青蘿的侄女。
怪不得,這方霏霏和方青蘿生得,像一個模了刻出來似的。
她的直覺還真是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