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神白天在外乞討,晚上回到家里就把乞討得來的銀子或銅錢一點點地積攢到一個罐子里,然后定期去買一些米面,為各種可能的惡劣生存環(huán)境做儲備。
此時此刻,盡管大宋風雨飄搖,但京城的達官貴人們依舊是醉生夢死,許多外地逃難過來的人都紛紛加入了乞討的隊伍,因此羽神在京城乞討的收入也在不斷地銳減。雖然她長期儲蓄保障了自己暫時不會餓肚子,但想到未來的漫長的日子,她也會擔心也會害怕,于是她想到了撿吃食的法子,畢竟上次眼見別人成功過,雖然只有一次,但只要是行得通,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畢竟她要活下去,她答應了穩(wěn)婆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這一日,她獨自一人在京城富人區(qū)的大宅院附近晃蕩,每每繞道府邸的后院去看看那里有沒有扔出來的吃食,好巧不巧這一天這戶人家整理倉庫把一些發(fā)霉的肉干、腌肉或魚肉扔在了后院的垃圾堆里,等著專人過來清掃處理。這邊,羽神看到后,興奮得難以言表,正當她準備上前將這些肉食整理好帶回家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一條野狗,一身兇悍的氣勢,以及滿眼漲紅的血腥味,都讓人看到后,忍不住瑟瑟發(fā)抖。這條野狗也看中了這些肉食,對著先它一步的羽神,發(fā)出了憤怒的吼叫。
只有10多歲的羽神心里還是很害怕的,但想到這些肉食足可以解決自己一個冬天的食物,怎么甘心將其讓給一條野狗呢?于是她也做出狗發(fā)飆的形狀,不斷地齜牙咧嘴對著野狗狂吼,野狗看著羽神的表情和氣勢,莫名地矮了一截,漸漸地縮在一旁,低眉順目的趴在地上
羽神見野狗被自己搞定后,順利地將這些肉食裝進了自己帶來的大袋子里,裝好食物后,她樂得屁顛屁顛地往家走,可沒曾想這野狗一路尾隨著她,讓她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難不成,這野狗是想跟在自己身后踩好點,然后來個一網(wǎng)打盡?
心里有了這層顧慮的羽神,再也無法瀟灑自如地往家趕了,她不得不多繞幾次路,而后輾轉回到了自己家,打開小院落的門,終于是累得快要趴下了,因為不僅要扛著這些很重的肉食,又要加快步伐逃避野狗的尾隨,還要動腦子想著怎樣繞彎路抄近路,這才得以回到家中,想來著實不容易呀!
好在一切總算是勞有所得,在床上躺得差不多,也休息得差不多時,羽神便爬起來做飯吃,將那些撿來的肉食,挑出一小塊來洗干凈,而后煮上一鍋肉粥,就連鹽都省了,味道著實不錯,除了有點霉味外,其他的味道都相當不錯,吃飽喝足后的羽神打開門準備出去溜達一下,順便再乞討點銀子回來,可當她打開院落的門時,那只陰魂不散的野狗居然對著她又一次吼叫,嚇得她面如土色,連忙關上了院落的門。
被野狗堵在家里的羽神,總覺得這不是個事,想到自己搶了野狗的食物,好歹從鍋里舀了一碗肉粥給門外的野狗送去,心想:這下總算扯平了吧!野狗吃得無比歡快,一邊吃還不忘一邊對著羽神搖尾乞憐,很是令人動容。
羽神趁機鎖上院落的門,恰好堵住了野狗,沒有給野狗任何可趁之機,自己則趁野狗吃飯的當口,一溜煙地跑了出去。本以為就此甩掉野狗的羽神,沒想到等她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野狗居然賴在她家了,很是令她氣憤。她不由指著野狗說道:“喂,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我已經(jīng)報答過你了,給你喂了一頓飽飯?你可別賴上我呀?”
野狗完全不管不顧羽神一臉的嫌棄樣,反而親熱地湊上前去不停地蹭著羽神,以此表示親密,羽神從小孤苦伶仃慣了,突然有了這么一個熱乎的大家伙要跟自己套近乎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不過野狗的舉動到底還是激發(fā)起了羽神內心深處那柔軟的地方,于是她拍了拍野狗的腦袋,有些無可奈何地說:“好吧,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賴著我,那以后我就收養(yǎng)你吧!就像當初這里的婆婆收養(yǎng)我一樣,不過,以后你可得聽我的話,知道了嗎?”說完不忘摸了摸野狗的頭,這野狗也頗通人性,聽到羽神答應收留它以后,它一邊開心地搖尾巴,一邊不住地大叫汪汪汪。這一人一狗的對話使得這個沉寂多年的院落開始涌現(xiàn)出一絲絲生氣和活力。
野狗被羽神起名叫“明神”,因為這樣才配得上她的霸氣。每次羽神出門乞討總要將明神帶在身邊,因為外來的乞討者越來越多,好的地盤也越來越少,為了爭搶幾個不錯的地盤,常常有幾個乞討者互相廝打的事情發(fā)生。羽神雖然穿著打扮都是男孩子的樣子,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男孩子,但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因而力氣要小很多,以前她每次遇到了被人搶地盤的事情,也總是默默地忍讓,一直打游擊式地尋找更好的位置,因而乞討的錢時而多時而少不固定,沒有那種有固定地盤的乞討者賺得多,可如今不同了,她有了明神,明神的出現(xiàn)讓那些試圖搶奪她地盤的乞討者望而卻步,也讓羽神多了一份信心和安慰。每次只要拿乞討的錢換了肉包子總是和明神分著吃,一人一狗真正是無比地和諧。
偶爾,沒有出去乞討的時候,明神就在院子里陪著羽神嬉戲,一人一狗跑來跑去抓來抓去的,好不熱鬧,就連隔壁鄰居都說,自從明神來了之后,羽神的笑容明顯增多了,尤其是小院里時常傳來一人一狗莫名其妙的對話聲。
羽神拿著一碗食物放在地上,對著明神說:“明神乖,吃飯了!”
那邊明神必定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叫喚著汪汪汪,然后蹲在地上開始吃了起來。因為明神的加盟,固然讓羽神增添了許多歡樂和多了一些收入,但相應的明神的食量不容小覷,多負擔一份食物也讓羽神的儲備常常捉襟見肘。每當羽神對著米缸哀哀地發(fā)愁時,明神總是不失時機地在一旁汪汪汪地叫喚,仿佛在給羽神鼓勁,希望她能多賺點錢多換點糧食回家。
羽神想著再這么乞討下去,她是無論如何也養(yǎng)不活明神的,于是她決定找到一條新的賺錢方式。一直以來,羽神在乞討界的資歷很深,聲望也比較高,許多新加入的人總要向她取取經(jīng),久而久之,羽神在乞討界兀自形成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圈子,這樣一來,需要大家合力的時候,他們總是一起出動,避免風險又可以多獲利一些,其次消息來源的增多,上次去靜王爺府邸撿吃食就是因為有人提前知道了那天靜王爺要辦酒席,所以這才號召大家一起過去,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獲益良多。
因為這個圈子的存在,羽神也漸漸地升格為賺得比較多吃得比較好的乞丐,只是在明神越吃越多之后,她的這點優(yōu)勢一下子被明神過重的食量負擔給抹殺光了。為了能夠應付接下來的生活負擔,羽神不得不為明神也找一份工作,這樣它就能夠自食其力,順利的話,還能多賺一些貼補家用??勺鳛槊魃竦囊肮?,怎么會讀懂羽神的想法呢?也只能是汪汪汪地叫喚著,試圖鼓勵羽神幫助羽神千萬不可以放棄它。
每當此時,羽神總是一臉壞笑地看著明神:“乖乖,明神,以后有你用武之地的地方,現(xiàn)在你就省點力氣哈!這樣也能省點糧食?!泵魃癖挥鹕襁@么一數(shù)落,只能乖乖地低頭,默默地爬回自己的小窩里躺著,等待著羽神的下一次召喚吧。